叶凤泠不喜欢苏牧野眼睛冒火地盯自己,仿佛盘桓无数心思,致力于织成蜘蛛网,一把束缚住她。

    “你走开,我不要理你了。你故意看我那么难过,看我损银子、丢铺子,就想让我去求你……而且,我去求你了,你还要侮辱我!”叶凤泠带了哭音。时至今日,她还记得自己曾经有多绝望。

    “我当时在生气。”苏牧野道。他绝不肯承认那时的自己处于十分微妙的情绪里,既想叶凤泠求他、把他当回事,又不想表露自己对她的在意。他以为自己可以撑好久,却不想一切自以为是的倔强,在敏锐察觉到她对韩齐光动过心思后,砰的一声炸了。

    “再说了,我都不计较你给韩表哥写过花笺,你是不是也要大人不计夫君过的原谅我一回。”

    “夫君”这个词让叶凤泠脸红透,她差点儿忘了,她算已经成亲的人了,夫君就是眼前人。苏牧野不许她出屋,不许别人打扰她,不然她不可能到现在还心里凉粉一样,常常还以为自己是未嫁的女儿家。

    她醒来后,月麟有次没注意,喊她小姐,被苏牧野听到。苏牧野当时很严肃地盯月麟一眼,此后,月麟再也不敢称呼她小姐了,都用夫人代替,搞得叶凤泠非常不习惯。

    叶凤泠哼一声,不搭理苏牧野。她认为自己和韩齐光交往光明正大,那时候他们男未婚、女未嫁,没有问题。苏牧野就是在转移话题,别以为她听不出来。

    侧过身向里,叶凤泠闭眼。

    苏牧野笑了笑,贴着叶凤泠后背躺下,手探入衣襟,被叶凤泠捉住。

    两人都不出声,床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叶凤泠脖颈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动腿,要踢人,又被苏牧野夹住。

    如此一来,她整个人被苏牧野扣进了怀里。

    叶凤泠意识到了身体变化,扭着想翻过身,苏牧野使了力气不让她动,贴在她耳边,喷出灼热的气息:“别动。”

    自从离开昆州,两人就没有真刀真枪亲近过。先是三皇子被截肢、再是京都城乱,最后是叶凤泠长睡不醒,苏牧野照顾叶凤泠的过程里,身心饱受折磨。

    好在他能够控制自己,尤其每每看见叶凤泠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所有情动都没了。

    但现在叶凤泠醒过来了,他望了几日又水又亮、潋滟生波的秋瞳,眼见肌肤重新雪白如腻,夜里做梦都是在吃香甜爽口的糯米团子。

    一听到叶凤泠含了糖的撒娇奶音,心立即为之一荡,可他又知道叶凤泠还很虚弱,此时若是他真做什么,极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真是伤了她,他岂不是更不划算?

    苏牧野匀出一只手掐上她扭来扭去的水蛇腰,长长叹气。

    但怀里小妖精不懂他的辛苦隐忍,兀自挣扎,扭的欢实。

    叶凤泠觉得腰都快被他掐断了,险些叫出声来。

    只听得“呲呲”几声裂帛之音,好好一件居家常服报废了,苏牧野扭转过叶凤泠肩膀。

    久旱逢甘霖,拌嘴之后的亲昵总是来的格外热情。

    叶凤泠觉得苏牧野的吻又密又紧,仿佛雨滴一般吮落,那气势,说要生吞活剥了她也不为过。

    她心里还在别扭,身体却控制不住热切地回应,尤其他一边不让她乱动,一边不知是给自己催眠,还是让她放心,不断说着“我不怎么样……”

    叶凤泠简直要被他的样子磨化了,就在她以为苏牧野会不管不顾闯进去的时候,他居然坐起来,然后开始急促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叶凤泠恍恍惚惚,不明所以,又见苏牧野一下撇开了头,把被子劈头盖脸蒙到她头上,“我去给你拿衣服。”

    说完,苏牧野就一阵风似地跳下床榻。

    叶凤泠有些想笑,又有些满足,用被子盖好风光,露出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她平行于薄被上的眼睛瞄到苏牧野好像流鼻血了,忍俊不禁轻轻笑出了声。

    苏牧野一边扯出来一块锦帕擦鼻血,一边翻出一身新衣,扔到床榻上,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转身就去了隔壁。

    换好衣服,叶凤泠攥着被撕坏的家居常服,耳根子还有些红,她想总不能团一团窝在榻上吧,但若是拿给月麟,肯定又要被笑话。

    都怪苏牧野这个色痞子。

    叶凤泠正头疼,屋外传来一阵佩玉叮咣脆响,接着有道欢快的人影蹦蹦跳跳进屋来。

    若说苏牧野娶叶凤泠,谁最开心,苏牧妤当仁不让。

    苏牧野和叶凤泠拜堂前,苏牧妤被长乐长公主拘在家中。叶凤泠住进苏牧野的院子后,苏牧妤暗戳戳想来,被苏老夫人捞进了三希堂。拜堂时,她远远看了一眼抱着叶凤泠拜堂的苏牧野,难过的哇哇哭。

    终于盼到叶凤泠清醒,却被自己的亲哥嫌弃。

    苏牧野拦住苏牧妤,只说她太吵太闹,叶凤泠身体虚弱,禁不住她折腾,不许她进院子。把苏牧妤气的直掉眼泪。

    今日,她打听过自己的父亲要找哥哥谈话,掐着点儿偷溜进来。

    看到苏牧野确实不在,苏牧妤内心欢呼:好幸运!

    叶凤泠忙用被子盖住撕坏的衣服,拢两下头发,端庄坐好和苏牧妤说话。

    苏牧妤扑到叶凤泠怀里,呜呜哭湿叶凤泠肩膀,然后抬起头:“泠姐姐,我要被你吓死了。拜堂时我哥抱你,一脸要死不活的样子,你那脸色,青青白白的,嘴唇也没血色。你现在好些了么?都怪我哥,不准我来看你。”

    叶凤泠愣了下,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说起苏牧野拜堂时的样子。她笑笑表示自己已经好多了。

    苏牧妤本就活泼爱热闹,还了解叶凤泠性子里也是爱玩爱笑的,加上她有心讨好,两人很快消除生疏。苏牧妤挑着她知道的京都大事趣闻,不遗余力给叶凤泠“补课”,听得叶凤泠开心过瘾的不行。

    到后来,苏牧妤被叶凤泠拉到了榻上,两个人靠在一起叽叽咕咕。正说到苏九歌和南平王世子的绯闻。

    苏牧妤捂着小嘴,贼兮兮低声:“我在我姐院子里撞上过表哥。啧啧,我姐还找借口呢,说表哥是来找我哥的,嘿嘿,我才不信,我又不是小孩子。”

    叶凤泠八卦心泛滥,心里暗道冯世子动作好快,已经到了翻墙的地步了啊。

    苏牧妤眉头突然蹙起,为那两人担忧起来:“可是二婶不乐意。我听说,祖母劝二婶都碰了钉子,二婶死活不答应,还说要去京都城外的世家公子里给我姐挑夫君呢。就是二叔来信,都被二婶撕了。”

    苏二老爷在苏牧野好心“通风报信”后,通过一些渠道了解过冯茂行,已经能接受苏九歌嫁去南平王府了。苏二老爷对苏九歌心存亏欠,大概猜到前面说亲屡屡不成是苏九歌不愿意。既然苏九歌愿意嫁这个,反正不指着对方加官进爵养家糊口,他就同意了。

    在叶夫人眼里,这是苏二老爷不把苏九歌当回事的表现,满京都城谁不知道南平王府空有外表,现在是皇太后还活着,等皇太后归天,搞不好今上一个心狠,南平王就要抹脖子。那时候,她的闺女岂不是一下跌到了谷底。

    叶夫人最恨自己当初错嫁,誓死不许苏九歌嫁错人家,宁愿不嫁。而苏九歌,不忍母亲难过,只得自己发愁。冯茂行是既想敲定婚事,又不想苏九歌难过,两头为难。先前苏牧野没空搭理他,一听说苏牧野的新娘子醒了,立即拉着一车好酒,来苏国公府蹭吃喝了。

    他不敢像从前那样直接闯苏牧野院子,立在院门口驴拉磨转圈。

    苏牧野听洗砚报后出门,温和请他去书房。

    冯茂行一路目不斜视,端着品貌俱佳贵公子的款。待进了书房,立刻变脸,耷拉眉眼,可怜兮兮望苏牧野。

    苏牧野躺去书房一侧的矮塌上,眼皮垂下:“不用给我装样子。我二叔已经同意,你还想我怎样,让我抬着九歌去你家大门口?想都别想。”

    连苏二老爷都是自己帮他理顺的,苏牧野等不及奚落冯茂行只盯着苏九歌看、不知道为两人未来考虑的差劲行为。

    冯茂行自然感谢苏牧野,但他今日不是来感谢的,而是来求助的。是以,他继续挂着可怜相,嗟叹:“叶夫人实在不听劝,谁去说都不行。我娘亲都被我求着给叶夫人下帖子了,叶夫人生生不应。现在叶夫人根本不出门,让我娘亲想偶遇都遇不上。那日给你办接风宴能接出来九歌,是因为你和九章都去,苏老夫人发话,不然叶夫人绝不可能让九歌踏我家的门的。”

    苏牧野:“所以呢?就这么点困难,你就抱怨了?”

    冯茂行立即举手朝天,连声道怎么会,他来就是想问问苏牧野,他下一步怎么走。

    冯茂行:“你也知道,去宫里找皇祖母求一纸赐婚不难,难的是让今上同意。我就是想问问,你觉得现在去……时机怎么样?”

    兵变逼宫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东阳王不可能东山再起,三皇子虽然还没醒,但腿上伤口已经长的不错了。如此看来,就算今上没立储君位,二皇子是妥妥跑不脱登基的命运了。

    二皇子身边近臣几乎为零,跟各个世家交往淡成云,相反,和一些寒门臣子关系还不错,其中和曾经随苏牧野离京出巡的陈楚关系尤为亲近。这份亲近也是相对的,似乎二皇子始终秉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准绳,从未改变。

    所有人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和亲近二皇子,只有苏牧野,从宫变之日起,再没进过宫,连早朝都戒了。不由得引发外界揣测,苏世子和皇家关系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似乎那日只有二皇子一个人护佑皇宫,苏世子在宫外吃宴……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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