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之后,便要想如何逃出生天。

    坐在地上不知道,准备起身,叶凤泠才发现,苏牧野的腰上、腿上,凡被焚鹰谷谷主毒鞭抽到的地方,毒刺都还嵌在肉中,又被水泡过看的她触目惊心,都不知道苏牧野是如何忍着不吭声的。

    苏牧野眉梢挑动,动作间脸上闪过一抹痛楚,说出口的话却于满不在乎中含着讥诮:有阿泠在身边,这点痛算什么。想到是拜谭绎所赐

    叶凤泠脸色一僵,手下用匕首剜刺动作不停,一想昨夜两人交手,眉目间难得地浮上纠结之色。

    苏牧野不错眼地盯着她,欲斥之,却又立即想到现在不是时候,只能硬忍下这口郁气,反笑道:若没有你的纵情一跃,他还不会多怄气。

    叶凤泠眉梢不易察觉地一跳,并不接话茬,只是手下用力劲儿大了些,耳边传来:叶凤泠!你轻点!

    忍不住翘翘嘴角,叶凤泠垂着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牧野不愿多说,语含酸意,刻意云淡风轻微笑:品香大会前。比不上你,不用别人告诉就看得出来。

    叶凤泠睁着她水雾朦朦大眼睛,认认真真说了一句让苏牧野几乎吐血的话:那倒是,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自己看出来的。

    苏牧野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狠狠瞪着他灼灼的眼,忽而嘲讽一笑:可惜人家还是要用你作饵。

    叶凤泠情知当时情况特殊,还是被苏牧野这句话给刺痛了,只因她本身就被那个举动伤到了心,她以为她和他有一路扶持的情分,没想到面对实际利益,不过水中望月,原来原来她对他而言,如此尔尔。

    看叶凤泠眼里飘过神伤,手下替他剜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苏牧野眸中阴霾暗生。

    叶凤泠努力平复住满腹的悲凉与忧伤,用清水给苏牧野的伤口清洗干净,又包扎好大大小小伤痕,弯下腰要扶他起来。

    两人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苏牧野扑地一下跪跌在地,刚被扶起的半身也再次摔了回去。

    他脸上出现懊恼,试图再次爬起来。叶凤泠抿紧双唇:不对,你肯定还有别的伤。

    苏牧野垂着头,静待疼痛缓解,苦笑半晌,他的脚貌似崴了。

    不是他不想言明,实是来不及了,他眼神儿好,早就看到一段距离外,鹤紫山庄二庄主领着两个人朝这边走来

    鹤紫山庄二庄主的小厮在前面探路,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立在林木间隙,身着白色锦袍,想也没想,抬手就射出利箭。

    二庄主和另一武士到时,小厮脸色不太好地立在一旁,被他射中的白色锦袍孤零零可怜兮兮地挂在树枝上,不断地从衣袍里掉落出碎树叶。

    几步外,冰河岸边,半躺半卧着俊男美女。男子只穿着白色里衣,女子红衫黑发,两人一个衣衫半解,一个发丝凌乱,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来之前这里正在进行着什么。

    淙淙流水、野径幽幽,浮云蔽日、鸟鸣林谧,如妖似魅的美艳中情意绵绵。

    鹤紫山庄二庄主沉下脸。昨夜打斗他没赶上,醒来时,他和香玲珑的佟掌柜衣衫不整,若非谭绎施救,他们二人还得睡个昏天暗地。

    二庄主不信自己为佟掌柜美色所惑,把一切锅都甩到苏牧野身上,加上见到了佟掌柜对苏牧野的情根深种,心里隐隐有一股自己都不清楚的嫉妒情绪。

    不知是二庄主,有失远迎。苏牧野连起身也没有,笑靥如风。

    被苏牧野展露出的高强功夫所慑,二庄主心中有所顾忌,一时间摸不清苏牧野此刻实际情况,不敢冒然动手。

    他瞥了眼苏牧野怀里的叶凤泠,以及自己身边神色忐忑而怪异的武士,心中惊醒,不由地仔细打量眼前二人,企图从他们身上找出些破绽。

    苏世子,一如既往的风流浪荡,可知我们寻你寻得好苦。他皱着浓眉,脸上显露出不满,一副如同好友之间调侃埋怨的架势。

    呵呵,寻我干嘛?莫不是不满意佟掌柜身上的牡丹花,想问问我哪里能寻手法更精致的技师来?

    叶凤泠使劲憋笑,脸色通红,接着眼前一黑,被苏牧野使劲按了下头。她立即会意,凑近亲了亲他的脸,然后在他颈旁缱绻缠绵。苏牧野侧脸轻笑,神色纵容而爱恋,话却是对二庄主说的:我知二庄主想捉我去换那凌虚幽昙香液和黄金,不如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你说,二庄主沉吟,他一向有些小聪明,不然也不会抢着来参加品香大会。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容我在此畅快一番,我跟你消消停停去洛阳向府。我能再做次风流艳鬼,你可领全份奖励,咱们谁也不亏,何乐而不为?

    苏牧野目光如电扫向二庄主,见对方听到全份奖励,眼里露出贪婪之光,心下了然。

    二庄主有些犹豫,苏牧野这人狡诈的名声,不是没听过,可一想到没有别人分享的百两黄金,他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苏牧野笑吟吟看着二庄主,手不住摩挲叶凤泠腰间、发间,趁机香了不知多少口,惹得叶凤泠暗中使劲拧着他腰。

    面上几经变幻,二庄主脸上阴冷随即被笑容代替,不顾一旁小厮劝阻,一口答应下来,你要多久?

    苏牧野像是被怀中美人香味迷得舒服,半眯上眼,懒洋洋地在美人搀扶下坐起身,却仍像没骨头一样靠在美人肩头,轻佻地瞟向快要挂不住笑的二庄主:两刻钟吧。

    此言一出,不仅二庄主,便是二庄主身边小厮都有些惊讶,不由呆了呆:看不出啊,此刻的苏世子还这么龙精虎猛呐?

    二庄主看到叶凤泠脸上弥漫的红晕和苏牧野迫不及待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强扯笑笑,背过身去。身边小厮和武士对视一眼,不怀好意一笑,也背过身去。

    三人背后的苏牧野唇角一勾,冷冷一笑,侧转过头,唇恰好贴在叶凤泠脖子上,外人看上去便像是两人又开始亲热起来。

    回头偷看的小厮,只一眼,就面红心热,胯下一紧,慌忙扭回脸,不敢再瞧。

    你左一我右二,记得要稳准狠。苏牧野用呢喃的语调道,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狠辣。

    叶凤泠点头,心知机会只有一次,不是对方死就是他们亡。一个心慈手软或稍不留神,他们就会如同苏牧野那件衣袍一样,被扎上几个窟窿。

    想到此,她看向那挂在树枝上的衣服,两只利箭稳稳地扎在上面,被风吹过,连摇晃一下都没有,可见射箭之人力道有多大。

    在二庄主他们抵达之前,叶凤泠按照苏牧野的指点在他们附近一圈做了一些手脚,以防万一。短短时间设下的简陋设置收拾几人确实有点困难,但若是对付中了特殊香粉的人却是绰绰有余。

    当叶凤泠看着手下脖颈被割断的小厮尸体,眼里闪过一丝颤抖,她望向旁边不远被藤蔓缠住倒吊在空中的二庄主,心中对苏牧野的心机有了更深的一层理解。

    苏牧野难以站立步行,只能依靠叶凤泠勉强站立。

    前一刻,他们两个一同动手,左右分工,叶凤泠女子力气,又没有功夫,但她手握香粉,洒出的香烟霎时弥漫空气,袅袅白烟呛的二庄主三人连声咳嗽。

    咳——怎么回事!二庄主才喊出一声,心里就咯噔一下,想回头已然来不及,只觉头脑发胀发昏,眼前阵阵冒金星。香味好闻,似勾人心神的小妖精,再睁开眼,一片光芒万丈的黄金之海已然铺开。金子,数不尽的金子就在他的脚下,二庄主高兴地发了疯,欣喜若狂扑了上去,背后被拍一掌,劈得他正好跌入叶凤泠提前准备好的藤蔓陷阱。

    另外两人,一个头晕脑胀之际被叶凤泠用匕首一刀抹了脖子,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牧野手腕一转,顷刻毙命。

    藤萝交缠,二庄主被吊的并不高,头部堪堪到叶凤泠肩膀,就算被吊着,嘴里还在念念叨叨:金子!金子!脸上挂着狰狞笑容、口水滴答流成线。

    被叶凤泠扶着的苏牧野,啧啧称奇,问叶凤泠:你洒的什么香粉?

    芙蓉映月,叶凤泠像只小狐狸一样笑眯眯:能无限放大人心底**的好东西。

    苏牧野见叶凤泠自得的目光落及二庄主身上极久,诡异一笑,伸出两只手指夹了夹她的脸。

    叶凤泠双手被占无法躲避,有些不满地看着苏牧野。

    厉害了啊,什么时候给我吃的解药,嗯?苏牧野笑眯眯地问。

    闻得此言,叶凤泠嘴角的笑凝固,撇撇嘴,不甘不愿道:呃

    亲你的时候?苏牧野轻笑出声:学得挺快,不过以后不许对我用这招!

    叶凤泠不以为然,眼前一暗,她早就有所提防,极快地撤回手掌,跳去一旁,冷眼看着苏牧野身形晃动,平衡不好,跌倒在地。

    苏牧野:

    两人并没有杀死二庄主,离开时,叶凤泠有些踌躇,苏牧野心知她的忧虑,掠起她耳畔碎发:放心,我喂了他一颗穿肠肚烂丸,足够他享受的。

    吊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被丸药里的小虫啃食尽内脏后才能死去,岂不美哉?

    叶凤泠蹙眉瞟不知为何笑得阴恻恻的苏牧野,无端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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