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前几个月我也没太注意这些,这不是前两天我家夫君回来了,这才照镜子一瞧——再不上妆都不敢见人了。”

    兰氏苦笑:“我懂,我懂,甭说是你了,就我这现在都还没到能卸妆见人的地步呢!”

    兰氏不由得叹生育对妇人折损有多严重,但想到此处,她又突然想起来:“对了妹妹,我家里还有些牛乳呢,改日给你也带些过来。你早晚各用一次,准能好上许多。”

    “那真是太谢谢姐姐了。”顾相宜连连答谢,“这若是我一人在家待着,憔悴些也就罢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池二回来了么?”

    兰氏无奈的笑着,自是理解顾相宜的想法。

    这时,兰氏怀中的贤哥儿近来也才开始学步,待兰氏将他放下之后,他似乎能看出什么一样,哪儿都不去,偏是围着顾相宜的小腹打转儿。

    惹得兰氏打趣的道:“呦,贤哥儿这是瞧上你们家这个了,这要是个闺女,那我家贤哥儿可就打上主意了!”

    这话惹得顾相宜忍俊不禁,道:“听姐姐这么一说,倒还蛮妥当的。”

    “那贤哥儿可得从小读书上进,若是个不学无术的,哪来的脸面迎娶人家姑娘?”

    兰氏在归雪待到晌午,同顾相宜吃了顿饭之后,方才带着孩子离开。

    虽说池映寒没跟她们一起聊,但瞧着兰氏来这一趟能将顾相宜哄得如此开心,他便也放心了。

    接下来的几日,池映寒哪儿都没去,整日十二个时辰的守着顾相宜,他现在是新手上路,自是要观察顾相宜的作息和饮食规律。

    观察了几日便发现也没什么复杂的。无非是每日辰时起床,清晨在院里晒晒太阳,累了便回去歇着,且吃上一些滋补的汤品和饭食。晌午这会儿再在屋里看会儿书,下午困劲儿上来便回床睡觉,由未时睡到申时,申时之后出去溜达一圈,去药堂坐会儿,待到戌时回来用晚饭,接着洗漱睡觉。

    她纵是得了清闲,也得给自己找些活儿去做。

    于是这整整一个月下来,竟是平淡安好,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池映寒不去招惹沈潋,沈潋自也没理由过来找他。

    直到七月份,气温越发的高升,白日里池映寒是不会让顾相宜远走的,即便是晒太阳的时间也适当缩减了一些。

    而这一个月下来,沈潋并未离开,也未同顾相宜有所来往。

    但明显的是——

    各个街道的天策卫差役并未撤离,这一个月下来,西街的天策卫差役也探清了顾相宜近来的行程和规律。

    并且,他们按兵不动,还有一个发现——

    那便是比他们动作更大的是四房派出的眼线,几乎是白天黑夜的盯着如玉堂。

    起初,天策卫差役只是暗中观察,直到后来的某个夜里,他们发现这帮人日渐猖狂了,竟在深夜潜入了如玉堂!

    当夜那帮值守的差役立刻快马加鞭将此事通禀给了沈潋。

    沈潋二话不说,让西街的差役把这帮人当场拿下,蒙着头带上马车,押入了十三卫所。

    这帮人也不知被抓到了哪里,被谁抓的,路上只有拼命的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们!”

    直到差役将他们丢到沈潋面前,才将蒙在他们头上的布掀了下来。

    这几人本想再骂些什么,谁料抬头一看——竟是沈潋!

    “沈、沈大人?!您这是为何……”

    沈潋还不等他们把话说完,便道:“为何?应该是我问你们为何吧?你们不是如玉堂的人,却深更半夜偷潜如玉堂?胆子不小啊!”

    几人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完了!这是被巡街的抓了!

    只听沈潋继续道:“老实交代,哪来的钥匙?”

    几人瑟瑟发抖的回道:“偷……偷的……”

    沈潋瞪了他们一眼:“不想死就详说。”

    沈潋这话一落,几人吓得屁滚尿流,赶忙交代道:“我们……我们是池府四房池天昌派来的人,钥匙是我们蹲了一个月,才蹲到如玉堂伙计们交接的空隙,赶忙将钥匙顺出去,偷偷配了一把之后又放回原处的!其他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胡说八道!”

    沈潋直接怒吼一声,驳了他们。

    几人吓得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忙道:“我们没有半句虚言啊!真的是顺出来的!而且是白天,顾郎中不在,她的小徒弟午休的时候顺出来的……”

    瞧着他们说了实话,沈潋冷笑一声,继续道:“那你们继续交代,你们偷了什么?”

    “回大人,我们不偷东西!”

    “那难不成是顾郎中偷了你们的东西了不成?”

    听闻此话,几人赶忙点头道:“正是如此呀!大人,正是那顾郎中偷了四房的东西了!”

    “那她偷什么了?”

    “偷、偷人了!”

    沈潋噎住。

    几人立刻反应过来这话有歧义,赶忙又补充道:“大人,不是那个偷人!她是明目张胆的绑架!是池家四房的嫡长媳,让她硬生生绑走多日,至今下落不明啊!”

    沈潋这才问道:“你们怎么肯定她绑了你们的人?若是她没有,你们可是罪加一等。”

    “我们有证据的!她说嫡长媳死了,但是我们瞧着这些日子,她身边的一个叫王莽的忽然不知去向,没在她身边。那王莽是个八尺男儿,身子骨壮实,一看就是个能拐去妇人孩子的,我们这才一直蹲在他家铺子外,失踪不见那王莽的踪影,有人问过王莽的下落,她只说给王莽在别处找了活儿,再问也不详说,但她手底下的铺子我们都找遍了,哪有什么叫王莽的?”

    沈潋听罢,不仅长叹一口气。

    还真是一个套路。

    关于那陈香芸的事儿,顾相宜也是这么忽悠沈潋的——一本正经的说是送回祖母家去了,结果别说是祖母家,整个城郊翻了一圈,他们也没见到人影。

    这可真是城里城郊的忽悠人来回跑呢!

    沈潋遂笑道:“成,你们这事儿我知道了。押下去吧。”

    一听沈潋要押人,几人立刻慌了:“大人饶命!我们说的都是实情啊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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