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他们不是说,这翊王是几年前刚认回宫的吗?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为何出现?罢了,不想了,两日后成亲,自当见到他。”宋荇月伸了个懒腰,“好累吖。”

    “殿下是累了,卑职帮您换衣服,早些歇息吧。”雀鸣说完,便伸手帮宋荇月宽衣。

    “雀鸣姐姐,你帮月儿把那套男子礼服,让朱玉送去永和宫吧。”宋荇月说。

    “那套婚服,不是皇后帮璟翎准备的吗……”雀鸣困惑地看着宋荇月。

    “送过去吧。”宋荇月瞥了一眼昏暗的烛火。

    那套婚服,她一直不舍得丢,这一路带着,总怀着一丝希望。

    但既已到了京都,这婚服的存在,倒显多余。

    与其毁了它,不如让翊王穿了,日后若翊王当真归西,她留个念想也名正言顺。

    雀鸣将婚服取了出来,走到外院,交到朱玉手里“这是我朝皇后亲自绣的婚服,殿下说让奴婢送去永和宫。但奴婢不熟悉各宫的处所,恐惊扰了其他主子,有劳朱玉姐姐帮忙送去永和宫吧。”

    婚服?这朱雀还自带婚服来?真是周到。

    朱玉见惯了宫里的刺绣,今日见到这套婚服交领处的绣纹,当真是被惊艳到了。

    “我这就送过去。”

    永和宫。

    朱玉送来了婚服,青鹰取了送进寝殿里。

    “翊王殿下,这是春风阁送来的。”

    墨羡允原是穿着里衣,坐在床上看书,听到“春风阁”三个字,便放下书卷,让十岚开门。

    青鹰捧着婚服来到墨羡允跟前,说道“也不知合不合身,怎么朱雀还有为夫君准备婚服的习俗吗?”

    墨羡允起身,拿起那绣纹精致的婚服,这样好的刺绣,定是宋荇月母后之手。

    “王爷,朱玉姑娘还在外头等着回话。”青鹰提醒道。

    墨羡允摩挲了一下婚服,便走到书阁,写了一张字条,递给青鹰“去吧。”

    “是。”

    青鹰将字条拿到外院,交给朱玉“我们王爷说,很合适,多谢帝姬,这是让交给帝姬殿下的回礼。”

    回礼?就一张字条?真寒酸。

    朱玉不敢乱说话,接过了字条,行了礼便离开了。

    到了无人之处,她偷偷打开看了一眼,就两个字加落款“多谢。”

    真是呆板!朱玉笑了笑,回到春风阁,朱玉便将字条递给雀鸣,雀鸣将字又交到了宋荇月手里。

    本是平平无奇两个字,在宋荇月看来,那笔锋字迹,却像极了墨羡允写的字!

    更让她吃惊的是落款——一个“羡”字!

    宋荇月将那字条看了又看,随后便问道“雀鸣,你可知这翊王的名字是什么?”

    “方才问过朱玉,这十王爷叫云羡。”

    云羡?!所以他落款“羡”字……

    是自己多想了吗?

    不对……宋荇月忽然想起,墨羡允与她提过,他娘当年是玄武细作。

    那他爹呢?他爹是青龙王爷,这不能有错吧?

    不管如何,他父亲,都是青龙人,所以他不可能出现在玄武,更不可能出现在宫里做十王爷!

    这问题困扰了她两日,这两日她特别希望皇后或者莲妃来看她,这样她好问点什么。

    可云坤下了旨意,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春风阁打扰帝姬休息!

    就这样,宋荇月熬到了大婚当日。

    她的嫁妆都没了,除了她的嫁衣,其余一切的首饰礼冠,都是由皇后亲自置办,她按照给自己儿媳置办的那般,所有的首饰金玉都精致华贵无比!

    宋荇月戴着沉甸甸的礼冠,身着红色嫁衣,头披红盖头,按照玄武大婚礼制,在宣德殿行礼。

    几个妃子看着如此大的排场,纷纷在底下议论。

    “这翊王成婚,竟也能入宣德殿?”

    “陛下这不是看在翊王的份上,而是看在帝姬是朱雀和亲公主的面子上,才如此郑重其事!”

    “皇后此番当真是拿出了家底,什么都用最好的,你瞧瞧,那帝姬没了嫁妆,身上穿戴的,除了嫁衣,其余都是皇后亲手操办的,可真是舍得!”

    “那帝姬长得美,陛下没法娶,皇后自然高高兴兴把她嫁出去,以绝后患嘛……”

    “就是可惜这翊王,长得如此俊俏,温润如玉,却是个病秧子,娶个妻,都咳个不停。”

    宋荇月披着红盖头,只能看见地面的鞋,余光瞥到未来夫君——也就是翊王的身影,却看不到他的样子。

    方才一路来,她都听见众人夸赞翊王的好样貌,说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

    偶尔听到他几声咳嗽,却并未听他说半句话。

    唯有一同迈过台阶时,翊王伸出手来拉她,他的手是修长带薄茧的,温度却是冰凉凉,果真如传闻所说,他久病缠身。

    宋荇月的手被他拉着,迈过台阶,迈过门槛,对方虽不发一言,宋荇月却能感受到他的小心与细致。

    宋荇月在红盖头下,胡思乱想,最后被人请上轿,抬入了永和宫,进入寝殿。

    外头熙熙攘攘都是嬉闹声,按照玄武的规矩,新郎必得入了夜方能进入新房揭新娘的红盖头。

    她等了大半天,也没见人进来,便偷偷撩开红盖头,正想走过去拿点糕点吃,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慌忙退回去,坐在床上,扮作乖巧的模样。

    墨羡允听见她的动静,知道她定是饿极了,便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递给她一块糕点。

    嗯?宋荇月拧眉,看向他修长的手指。

    “咳咳。”墨羡允轻咳了几声,将糕点塞在她手里,并不说话。

    这翊王,莫非除了是个病秧子,还是个哑巴?

    宋荇月慌忙吃了几口,便听见外头见礼嬷嬷领着丫鬟进来的脚步声。

    领头徐嬷嬷笑盈盈地走到床边,看着墨羡允与宋荇月二人端坐着,示意翊王行礼。

    这第一个礼,叫坐福,按照玄武的规矩,男子要将衣襟压在女子身上,代表在夫妻关系之中,男子是天,女子要被压一头。

    这些规矩,宋荇月在大婚前便有教养嬷嬷来教过,墨羡允自然也是懂的,不过他不大明白,如何将衣襟压在宋荇月的衣襟上,便唯有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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