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林明突然抬起那干枯的右手,莫名其妙地对着恒儿的脸连打三巴掌,恒儿给打得有些发愣。但后来他回过头一想,娘打的是对的,就是因为他是白起的儿子该打!这样打才能使娘消气,这样打也才能使娘心里有所平衡。恒儿被打后,动都没动,他还等待着娘再打,但他娘打了三掌后,再没继续下去了。

    “恒儿,你抬起头来,听着,我打你三巴掌,一巴掌是为我死去的二个儿子打的,一巴掌是为我赵国二十多万降兵的怨魂打的,还有一巴掌是我替你死去的养父打的,这都是因为你是我们仇人的儿子,现在我已为他们报了仇。”

    “娘,您打的对,您打了我,我心里快活些,您可再打,我毫无怨言。”恒儿本来听了他娘的话,把头抬起来了,说话间又将头伸了回去。

    “孩子,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把头抬起来,现在我有重要事要说。”

    恒儿再次抬起了头,道“娘,你说吧,儿正听着。”

    “我和你爹曾商略过,等你和芳花长大以后,将你的身世都告诉你们,就让你们成亲。”

    “啊!”恒儿不由地叫了一声。

    郗林明继续道“但没想到现在的你却是仇人之子,我再三思量,决定打你三巴掌,以作报了此仇。现仇已报,你与芳花成亲一事,仍是一如继往。老天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恒儿你听好了,如你今生能找到芳花,你们应毫无顾虑地成亲,这是我对你们的最后叮嘱,我到了阴曹地府会向你爹说明这一切的。”

    恒儿听后,不知说什么才好,他绕过她所提到的婚事,道“娘,现在不是很好的么,你不会有事的,儿子就是拼了命,也要将您老人家带出这异界。”

    恒儿的思维定势,芳花一直是他的亲妹妹,不可能想到这事,他一时接受不了,既他娘提出来了,回避这事,又不可能,就道“娘,您是否病糊涂了,芳花可是我亲妹子呀!我怎么能和她成亲?”

    郗林明摸了摸恒儿的头道“傻孩子,娘没糊涂,相反,娘现在特别清醒。你与芳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当然能成亲了。不过,如你找到芳花,千万别提你亲生父的名字,我怕芳花一听到你是我们家仇人之子,她和你爹一样,是个死脑筋,会一时想不开了,待你们成家生子后,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她,这样她可能好接受一些。我的病,你娘最清楚,我知道你的一片孝心,出不出这异界,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芳儿是我和你爹剩下的唯一血脉,将她交给你,由你保护她,我们才放心,这事你千万要答应我!”

    恒儿一听,娘说得有道理,难怪娘刚才说过与王姓不冲突,原来这里面有这层意思,但恒儿一时还是转不过弯来,他头脑立刻闪出师傅的临终时,嘱咐他与师姐的婚事,与这如同一辙,他们对他来说,都是令他最敬重的长辈,一个对他有养育之恩,一个对他有栽培之恩,都是在病重时嘱咐。此时,他脑海中不断显现出芳花、兰儿、邢行芬、还有赵玉的形象,说实话,现在的心里真真装的最多的是兰儿。

    郗林明看到恒儿一时傻呆着,没有说话,又一次逼道“你答应我!难道你要我就这样带着遗憾去吗?”

    恒儿这时回过神来,看了病得很重的娘,他怎么忍心不答应,忙道“娘,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只要娘好好的。”

    “好,好,好,这样,我就……放……”

    郗林明话没说完,头向左一歪,两眼上翻,再也不能说话了。

    王恒儿见此,边拉着郗林明的胳膊,边大声喊道“娘!娘!……”

    任凭恒儿怎么的喊叫,他娘再也听不到了,再也不说话了,她永远地离开了他。

    原来,郗林明凭去世之前的一点精气神,硬撑到现在,她将要说的话尽量说完,她将要交待的事尽可能交待,才离开,这就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王恒儿跪在郗林明的身旁伤心地哭着,他突然感到他的背后一阵巨痛,他忙回头,原来商忠宝和其他三个人拿着刚杀死的双头鳄鱼巨尖骨,捅向了他的背后,其他的人也拿着各种各样的简易兵器向他围来。王恒儿一头雾水,他娘刚死,他伤心至极,不来劝说几句,还三人握着巨骨来捅他,现在怎么他们不是称他为王了?他们怎么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来?这一捅,幸亏他内阴功深厚,受到外界次激后,自然形成一种抵制的元力,因此并没伤及他的内骨,只是伤及皮外部,这对于恒儿来说,倒没有什么。但如换成他人,那不死也是重伤,他立刻站了起来,他用元力先将戳在他背上的大鱼骨振出,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商忠宝道“王恒儿,你与你娘谈话的内容,我们全听到了,你是坑杀二十多万赵国降卒白起的儿子,是我们赵人共同的仇敌。你想一想,如没你爹白起,这长平之战,秦国不一定会赢,那我们的地方就不会归入秦国。我们的地方不归秦国,我们就不会被征,我们不会被征,那我们就不会落入到此,这一切都拜你父亲白起所赐。白起虽已死,但他的儿子仍在。你既是他的儿子,这笔帐当然由你来承担!因此你就是我们共同的仇人,我们不拿你算帐,还找谁算帐?!我们知道你的武功了得,所以我们用这双头鳄鱼的巨骨捅你,想一下子将你捅死,报了我们的血海深仇。没想到你却安然无样,确实有很大的本事,不愧为我们的‘王’。我们落到这异界,说是说叫你带我们逃离这异界,其实是一句笑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早就听说过,自闯入异界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回去过。我们既到了这异界,我们没想过能回去,肯定会死在这里,现在只不过是活一天是一天。现大家都逃不出这个异界,同样都是一个死,我们不如与你同归于尽,报了我们的仇,以解我们的心头之恨。”

    王恒儿一听到这奇怪的逻辑,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他娘临死前跟他说的那些担心事,现在就出现了,她老人家能原谅他的身世,而别人却不能。对恒儿来说,真没想到这杀身之祸来得这么快,既来了,也没回避的可能和必要,只能面对。于是随即道“你这样说,我真是无话可说。但是就凭我的实力,你们能拿我怎么样?长平之战秦赵二国之将,各为其主,我爹也是奉秦王之命行事,如真的要说报仇的话,那也只能找秦王。我们流落到异界,面对种种威胁和困难,能生存下来已是不易。我们在这异界属于同一种族,我实在不想就为我父长之事,自相惨杀,相反应团结一致,才有应付各种可能的挑战。商兄说得不错,我们能否闯出异界的确是个问号?但不管怎么样,什么都要试一试吧?你们能在这异界站住脚跟,生存了这么久,这就创造了一个奇迹,难道我们不能闯出这异界,创造第二个奇迹?如你们认定这荒唐的逻辑是对的,视我为你们的仇人,那你们全部来吧,反正我父母已死,妹妹失踪,孤身一人,也不想苟活于世,杀一人够本,杀二人已赚。在此,我可以直率地告诉你们,如真的动起手来,就凭你们根本杀不了我,而我却可以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二个,我说这说不是在威胁你们,你们应该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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