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出现了一个新的盟主——【l5??】

    感谢新盟主【l5??】的打赏!谢谢老板!

    盟主队伍渐渐壮大起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出现了新盟主,就得加更,写个有1w2000字的大章。

    但因为大前天书友【盏月杯影】也给我打赏了个盟主,前两天没时间,所以一直把对他的加更欠着。

    所以今天的这章,是为【盏月杯影】补上的加更。

    对新盟主【l5??】的加更,就先留到之后吧……

    惦记上他们的山贼已被请来的武士们消灭——这座村子的村民们的心情,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似乎都有些不够格。

    若不是看到绪方等人从那帮山贼那拿回来的粮食,部分村民甚至都不敢相信绪方等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更让村民们感觉到欣喜的是——绪方他们将从山贼那拿回来的粮食都送给了他们。

    他们村子一穷二白,村内所存储的粮食,恰好处于“勉强够全村人吃”的储备量。

    绪方等人所送的这些粮食,对这座村子的村民们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炭。

    为了答谢绪方等人的恩情,村民们表示要准备一顿极其丰盛的午餐来招待绪方他们。

    但被绪方给婉拒了。

    现在山贼已灭,经验值和金钱双丰收,绪方也没有再继续待在村子里的理由了。

    绪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锦野町,然后重新过回每天都在宝生剑馆那刷经验、等待来年一月份源橘屋的商船开赴虾夷地的规律日子。

    上次他们从锦野町到这条村子,花去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早晨出发,傍晚才抵达村子。

    即使此次返回锦野町没有土屋和那2个村民拖慢速度,但返回锦野町至少也还是要花上半天的时间的。

    回到村子里已经是将近早上的9点多钟,如果再留下来吃午饭的话,那就来不及赶在天黑之前回到锦野町了。

    因此不论村民们和火坂等人怎么说,绪方都执意在吃午饭前离开。

    不过绪方和阿町并不打算立即就动身。

    刚才从山贼的根据地返回村子,他们走了近3个多小时的山路。

    山路可比那种平坦的大道要难走得多。

    而且还是那种被大雪覆盖的山路,那就更加难走了。

    走3个多小时的被大雪覆盖的山路,这对绪方来说倒不算什么。

    但对现在阿町来说,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如果是平常状态的阿町,那走3个多小时的被大雪覆盖的山路,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昨夜阿町先是跟着绪方一同潜入山贼的根据地中,对山贼们展开暗杀。

    后又一同四处检查山贼的根据地,并一起将那些死于她和绪方的暗杀下的山贼的尸体逐一找出并填埋。

    体力本就不是女儿身的阿町的强项。

    虽然有睡上几个小时,但这么点时间可不够让阿町恢复体力。

    所以在以“非全盛”的状态走完走完山贼根据地到村子的这段山路后,阿町感到稍微有些累了。

    因此绪方打算先在这座村子里稍微休息一会,让阿町的双脚稍微缓一缓后,再动身离开。

    ……

    ……

    村民们提供给绪方和阿町的屋子中——

    “哈……”

    阿町毫无形象地以“大”字形仰躺在屋子的地板上。

    “比想象中的要轻松很多呢……”

    因为躺在地板上很舒服,阿町都不自觉地因舒适而闭上了双眼。

    “我之前还担心会不会要和那帮山贼打好久……”

    “没想到这么快就将那帮山贼给解决了。”

    “前天傍晚抵达这座村子,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如此迅速地将那股山贼给解决掉——这不仅出乎了阿町的意料,同时也出乎了绪方的意料。

    绪方本来都有做好要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但没成想——运气相当地不错。

    来到村子的第二天,就顺利地将这伙山贼给扬了。

    与此同时,还有了意外之喜,从山贼那拿到了31两金,让绪方和阿町现在的财力更雄厚了些。

    绪方前天晚上从火坂提供的悬赏单得知他的脑袋价值500两金时,他还想过等日后若是没钱了,可以试着去薅官府的羊毛。

    先假装被抓,然后让阿町去领拿500两金的赏金,接着绪方再想办法越狱。

    目前看来,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绪方的这“薅官府羊毛”的计划,是派不上用场了。

    去年年底脱藩时,仓永家老送给他的那一大笔钱,绪方到现在都没有花完。

    仓永家老送的钱、在“御前试合”中获得的钱、此次从山贼身上得到的钱——这3笔钱相加,让绪方和阿町现在完全就是小富翁了。

    就凭二人现在的财力,完全足以买上一座小小的房子,然后过上至少10年的不用工作的耍废生活——当然,前提是二人只将这些钱用来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而不是乱买各种乱七八糟的奢侈品。

    在阿町以“大”字形仰躺在地上后,绪方便解下左腰间的大释天,抱在怀里,盘膝坐在了阿町的身边。

    “需要我帮你按摩一下吗?”

    绪方帮阿町按摩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了。

    早在之前乘船从尾张赶往江户,绪方就给晕船的阿町按摩,让她在风浪的摧残下能稍微好受一些。

    自离开江户、北上前往虾夷地后,绪方也频繁地给体力不怎么充足的阿町做按摩。

    绪方的话刚说完,阿町便立即说道

    “不用啦。我只要这么躺着就可以了。”

    说罢,阿町睁开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看向身旁的绪方。

    “阿逸,我从以前就很想说了——我一直觉得你很奇怪呢。”

    “嗯?我怎么就奇怪了?”

    “很多武士别说是替自己的妻子按摩了,甚至都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和自己并肩同行”

    “但却你好像没有这种男尊女卑的观念呢。”

    “像你这样的武士,总感觉比喜欢游泳的猫还要稀有呢。”

    听到阿町的这番话,绪方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

    虽说江户时代的日本,女性还算自由。

    除了那些家规严格的公卿、武士家族之外,平民之女可以自由地在街上行走,可以从事许多种工作,也没有缠足这种丧心病狂陋习。

    然而,社会的氛围总体上还是男尊女卑,女性的地位远远不如男性。

    阿町刚才所说的那句话也是事实,很多武士甚至不允许自己的妻子和自己并肩同行,也不能走在他的前面,只能走在自己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所以社会上流传着一句俗语“妻子要与丈夫三步之隔”。

    亲自给自己的妻子按摩——这对这些“传统的武士”来说,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绪方身为穿越者,自然是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尊卑思想。

    更不会觉得给自己的妻子按摩会是什么羞耻、有损男人形象的事情。

    不仅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

    很多人连个可以帮她按摩的妻子都没有呢。

    于是在阿町的话音刚落后,绪方便用轻松的口吻语气说道

    “这大概跟我的家教有关吧,以前我父母一直教育我不可有男尊女卑的这种想法。”

    绪方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说谎。

    他前世的父母的确有教育过他——不可有“歧视”的观念。

    性别歧视也好,种族歧视也罢,都不可取。

    阿町忍不住心生感慨。

    感慨着绪方和绪方父母的特别。

    在这种绝大多数人都是男尊女卑的思想的环境下,竟然有着这么特别的观念。

    身为绪方的妻子,阿町也乐见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想法这么特别的人,没有用各种乱七八糟的规定来束缚她。

    和绪方简单地聊了两句后,阿町便重新将双眼闭上,享受着这种能像摊烂泥般躺在地上的感觉。

    阿町非常喜欢这种以“大”字形躺在地上的感觉。

    她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她原本是不怎么支持绪方没事找事、赶赴这座鸟不拉屎的小破村帮这些农民的。

    倒不是因为阿町心狠手辣,不愿对有难的人伸出援手。

    她只是单纯地担心绪方而已。

    在几个月前的尾张,与绪方“坦诚相待”,确定了夫妻的关系后,阿町就变胆小了许多。

    那种有可能会给自身带来危险的事情,阿町希望绪方一件也不要做。

    虽说她知道绪方的实力很强,哪怕是有上百人规模的山贼集团,绪方也能将其剿灭。

    但再怎么强,与人战斗这种事,总归还是会有着风险在里头的。

    因此不希望绪方会遭遇到什么意外、然后受伤的阿町,一直不怎么支持绪方此次对这条村的农民们伸出援手的行为。

    现在山贼已灭,阿町心中的这颗大石头现在也总归是落地了。

    她和绪方都平平安安,还意外收获了一大笔钱。

    绪方将这笔钱交给了阿町保管。

    现在那个装了31两金的布袋就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阿町的怀里。

    目前正仰躺在地上的阿町,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一大袋金钱的重量。

    和绪方确定关系后,除了变胆小之外,阿町还和绪方一样,变得开始在意起钱财来。

    阿町不自觉地抬起手拍了拍怀里那个小钱袋。

    感受着怀里的这个份量极重的小钱袋,阿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挑了挑眉,然后再次睁开双眼,看向身旁的绪方。

    “阿逸,你之所以会决定来帮助这些农民,该不会就是为了从山贼那拿钱吧?”

    这是阿町刚才陡然想到的。

    绪方此前就有类似的前科。

    为了钱,参加了“御前试合”。

    因为此前有着类似的前科,所以阿町觉得“为了钱,于是决定去山贼那拿钱,捎带手帮一把那些可怜的农民”这种事,绪方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听到阿町抛出的这个问题,绪方先是稍稍一愣。

    随后一边露出无奈的笑,一边说道

    “你想多了啊。”

    “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从山贼那里拿钱。”

    “现在能得到这笔钱,对我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那你是为了什么才决定来帮助这些农民啊?”阿町不解道,“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太久没好好活动筋骨了,所以打算活动下筋骨吗?”

    “为了什么才决定来帮助这些农民吗……”

    呢喃过后,绪方苦笑了下。

    然后将怀里的大释天抱得更紧了些。

    “……当时,在宝生剑馆看到苦苦哀求我们帮帮他们的那2个农民时,不知为何,我就突然想起了回到剑馆,发现师傅、师兄弟们全都被松平源内给杀了的那一夜。”

    绪方的语气很平静。

    像是在说着一些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一样。

    一旁的阿町,在听到绪方刚才的这句话后,直接愣住,然后露出复杂的表情。

    “在看到师傅、师兄弟们他们死不瞑目的模样时,我就想着——如果……在他们遇害的时候,能有个谁出现,然后救救他们就好了。”

    “如果不对这个村子的农民们伸出援手,他们即使不被山贼所杀,可能也会有很多人因钱粮被洗掠一空而熬不过这个冬天,等于是被这些山贼间接杀死。”

    “亲友被毫无道理地残忍杀害这种事情,我可是相当地感同身受啊。”

    “这种痛苦,我觉得还是越少人经受过越好。”

    “所以鬼使神差的,我就决定尽我所能地帮帮这些恰好出现在我面前、亟需他人的帮助农民们了。”

    绪方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明明是在讲着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却一脸平淡。

    反观阿町——她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非常地复杂。

    绪方刚刚的话才讲到一半时,阿町就已经缓缓坐起了身。

    绪方的话音完全落下后,阿町的脸上是浓郁至极、难以辨清都由什么情绪混合而成的复杂表情。

    她张了张嘴唇,似乎是想对绪方说些什么。

    但嘴唇张开后,却完全不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

    最终,在迟疑、思量了片刻后,阿町张开双臂,像鸟妈妈保护自己的幼雏一般,怀抱住绪方。

    因为阿町坐在绪方左侧的缘故,所以在阿町张开双臂环抱住绪方时,绪方的左手臂立即传来温柔、柔软且绵弹的触感。

    阿町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几分惊讶在绪方的脸上浮现。

    “怎么了?”

    “我以前心情不好时,父亲就会这样抱着我。”

    阿町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轻轻地抚拍着绪方,这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在帮助一个婴儿入眠一般。

    对于阿町此举,绪方不禁笑了笑。

    阿町这种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索性直接拿出以前自己父亲安慰自己的方法来安慰他的行为,让绪方感到有些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动。

    “不需要安慰我啦。我并没有感到伤心。”

    回忆、重述了一遍那段充满悲痛和血腥味的过往,并没有让绪方感到难过、伤心。

    毕竟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仅仅只是回忆那段记忆,已经不会让绪方觉得有任何的不适。

    虽然绪方说“不需要安慰他”,但阿町似乎并没有将绪方给放开的意思——可能是误以为嘴上说着“自己没有感到伤心”的绪方是在说假话糊弄她吧。

    既然阿町不将他给放开,那绪方也不再说些什么,毕竟他也乐于被阿町给抱着。

    身体被怀抱,温软的触感,身体仿佛将要消融了似的。

    在阿町的怀里,着实让绪方感到了些安逸。

    就在绪方静静地享受着这种在夜晚的平静湖面上泛舟的感觉时,屋子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年轻的男声

    “打、打扰了!请问真岛君在吗?”

    这是水野的声音。

    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之色

    疑惑着水野为何突然来找他的绪方,朗声道

    “我在。”

    “请问我可以入内吗?”

    绪方和阿町交换了个眼神。

    阿町点了点头,然后放开了怀中的绪方。

    “进来吧。”

    “十分感谢!”

    水野推开老旧的木门,出现在了绪方的视野范围内。

    绪方“有事吗?”

    “真岛大人!我想向您请教一事!”

    直视着绪方的水野,其眼中满是火热。

    “请教?”绪方扬了扬眉,然后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要请教什么啊?不要请教我一些很难回答的东西哦。”

    “毕竟再过一会,我就要和内子离开了。”

    “真岛大人!”

    水野用响亮的声音说道。

    “我很佩服您的剑术!”

    “我想向您请教精进剑术的方法!”

    他眼中的火热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真岛大人,请问您平常都是怎么修炼剑术的呢?”

    水野自知绪方和阿町再过一会就要走了。

    所以他鼓足了勇气,趁着绪方和阿町还没离开,偷偷地来找绪方,向绪方讨教。

    绪方是难得一见的大剑豪。

    同样对剑术有所追求的水野,不愿错失这个能向剑豪讨教的机会。

    听到水野的这个问题,绪方直接僵住了。

    对于水野来向他请教剑术的修炼方法,绪方倒并不觉得意外。

    他之前就发现水野似乎很崇拜他了,对他的剑术相当钦佩。

    水野的这个问题,直接就让绪方犯难了……

    剑术的修炼方法?

    绪方不可能直接跟他说——我完全是靠系统才有了现在的强度……

    抓了抓头发,组织了下措辞后,绪方缓缓道

    “剑术的修炼没有捷径可走。”

    “必须得脚踏实地,不可好高骛远。”

    “硬要说有什么能够快速精进剑术的方法的话,那应该就只有多实战了。”

    “在道场上对着空气挥上一万次剑,可能也没有一次酣畅淋漓的实战带给人的进步大。”

    “我就是靠着一场接一场的实战才有了现在的境界。”

    尽己所能地说出了一番尽可能具备风范的话语后,绪方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

    因为他刚才所说的话完全是实话,不带半点虚假。

    他的确是靠着一场接一场的战斗,才成了现在四海闻名的“刽子手一刀斋”。

    “实战吗……”水野嘟囔着,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就在这时,屋外再次传来了一道声音

    “真岛大人!请问您在吗?”

    这一次,是那个老村长的声音。

    “我在。”绪方立即应道。

    “请问我可以入内吗?我有个东西想交给您。”

    “有东西交给我?请进吧。”

    获得绪方的进入许可后,身体佝偻得厉害的老村长在几名村民的搀扶下,缓缓地出现在了绪方的眼前。

    见水野和阿町也在后,老村长连忙也向二人打了个招呼。

    “真岛大人,这个给您。”

    老村长将2个只比成人拇指要宽大一些的小锦囊递给绪方。

    “这是?”绪方接过这小锦囊,揉捏了些,里面是空的。

    就一很普通的、里面没有装着任何东西的红色小锦囊而已。

    “这是我们自制的护身符。”

    老村长道。

    “我们真的相当感谢你们的出手相助。”

    “若没有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您和令正既然不愿意留下来吃午饭的话,那最起码请收下我们的这份谢礼。”

    “我们村子一穷二白。送不了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

    “只能送您和令正各一份我们自制的护身符了,请二位谅解。”

    “你们真是有心了啊。”绪方微笑着,把玩了下手中的这2个小锦囊。

    “行吧,你们的谢礼和心意,我们就收下了。”绪方将手中的其中一个小锦囊递给身旁的阿町,“谢谢你们的护身符。”

    别人特地来送谢礼,反正又不是什么极其贵重的东西,若是不收下,那反而会显得失礼了。

    对于绪方的感谢,老村长连忙说着“不敢当”。

    接着跟绪方寒暄了几句后,老村长便领着那几名搀扶着他的村民们离开了。

    目送着老村长等人离开后,水野呢喃道

    “村民们非常地开心啊……”

    “那是当然的吧。”绪方说道,“毕竟惦记着他们的钱粮的山贼已经没了。”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水野突然露出一抹苦笑。

    “……真岛大人,您觉得我们这种向他们伸出援手的行为,是有意义的吗?”

    “嗯?”绪方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水野抿紧了嘴唇。

    在沉默了一会后,启唇缓缓道

    “真岛大人,我好像还从没跟你讲过我的过往呢……”

    “我出身自江户的某个下级武士家庭。”

    水野一点一点地捞取着脑海中的记忆。

    “我和很多人一样,都期望着靠剑术扬名立万,所以在2年前毅然决然地决定离开江户,进行武者修行。”

    “现在仔细想来,我这样的行径真不知是该评价为大胆无畏,还是该评价为年幼无知。”

    “在离开江户后没多久,我就碰上了火坂师傅。”

    “因仰慕师傅的剑术,以及师傅豪迈的性格。我拜他为师,开始跟着他一起四处修行。”

    “在我和师傅一起结伴同行后没多久,就发生了一件……让我耿耿于怀至今的事情。”

    说到这,淡淡的落寞之色在水野的脸上浮现。

    “与师傅结伴同行后没多久,我和师傅偶然路过了一座村子。”

    “那座村子和这座村子遭遇了一模一样的事情——被一伙山贼给惦记上了。”

    “不过情况稍微有些不同。”

    “那个村子的村民们没能及时发现他们已经被伙山贼给惦记上了,所以在近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让那伙山贼进了村。”

    “钱、粮、年轻的女人全都被山贼给抢走。”

    “那个村子的村民们想把他们的钱、粮、女人抢回来。于是选择报官。”

    “那个地方的官府还算是能办事。村民们刚办官,官府就立即组织好了人手,准备围剿那股山贼。”

    “而我和师傅恰好就在官差们准备进军围剿那股山贼的前夕,路过那座村子。”

    “师傅是那种很热心肠的人,见这座村子的村民们有难,便决定助官差们一臂之力,和官差们一起剿灭那股山贼。”

    “官府也乐见有浪人拔刀相助,所以便同意让我和师傅加入到对山贼的围剿之中。”

    “对那股山贼的围剿很顺利。”

    “凭着人数和武器的优势,那股山贼被剿灭干净。村民们被抢走的钱、粮、女人都夺了回来。”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用上真刀真枪的真正的战斗。”

    “也是我第一次杀人……虽然只是在追击已经没有战意的山贼时,侥幸杀了一个已经连武器都丢掉了的山贼。”

    “山贼没了,村民们的钱、粮和女人全都夺了回来,然后村民们重新安居乐业——本该是这样皆大欢喜的结局才对……”

    “我和师傅在协助官府将那伙山贼给剿灭干净后,便离开了那座村子,继续四处云游,进行武者修行。”

    “一年后,我和师傅因为一些事情重新途径了那座村子。”

    “却发现那座村子已经没了。”

    “找人一问才知道——那座村子的村民已经在几个月前被另一股山贼给杀光了……”

    “那股山贼没有那么之前那股山贼那么‘温柔’。在抢走钱、粮、女人的同时,把村里所有的男性、看不上眼的女性全都杀光了。”

    “连……小孩也没有放过……”

    从刚才开始,水野的脑袋就越埋越低。

    此时此刻,水野的脑袋已经低到下巴都快贴上胸膛的地步。

    “好不容易才救下了那些村民,结果到头来那些村民还是死于其他山贼的手中了……”

    “自遭遇了这件事后,我就一直在想我和师傅帮助这些可怜人,是否是有意义的……”

    “我和师傅向他人伸出援手的这种行为……感觉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好像只是在重复着一件很没意义的事情……”

    “今天帮了这个村子的人,等再过几个月,这个村子说不定就又会被另一股山贼给盯上……”

    绪方一直默默地在旁边倾听着。

    听到这时,绪方算是明白水野都在烦恼着些什么了。

    待水野的话音落下后,绪方便用平静的口吻朝水野问道

    “……水野,你刚才说很佩服我的剑术,对吧?”

    “啊?嗯,对。”虽然不清楚绪方干嘛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水野还是连忙点头应和。

    “你觉得我的剑术有多强?”绪方接着问。

    “啊?”被这个问题给难住的水野面露迟疑,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轻声说道,“我的剑术平平,所以不知该怎么形容您的剑术。”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剑术有多强吧。”

    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的绪方,缓缓站起身,然后将腰间的大释天自鞘中拔出。

    “水野,你觉得人能将天空劈成两半吗?”

    “啊?”水野瞪圆双眼,满脸错愕。

    一旁的阿町也露出了和水野差不多的表情,一双美目瞪得老大,一脸惊讶地看着绪方。

    “真岛大人,人怎么可能把天空劈开啊?”

    “那你就瞧好了。”

    说罢,绪方快步走出了屋子。

    在走到屋外后,绪方仰起上身看着头顶晴朗的天空,同时用双手攥紧手中的大释天,将手中的大释天缓缓举过头顶。

    这副架势,仿佛真的是要把天空给斩成两半一般。

    绪方这副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让水野和阿町都冒出了相同的想法

    ——劈开天空?怎么可能啊?

    明明觉得不可能,但二人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紧盯着绪方,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缓起来。

    绪方并没有和头顶的天空对峙太久。

    在蓄足了力气后,绪方便对准头顶的天空,猛地将手中的大释天劈下!

    刀刃挥动所刮起的风压,笔直地晴朗的天空刺去!

    然后——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天空没有被劈开,视野范围内的那几朵白云仍旧在那懒洋洋地飘着。

    “水野,看到了吗?”

    绪方一边耸了耸肩,一边将大释天收回刀鞘。

    “你刚才说得很对,人怎么可能将天空劈开啊。”

    “天有万里宽,剑只三尺长。哪怕是将剑术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剑豪、剑圣,也只斩得了3尺内的东西,更别说是什么劈开天空了。”

    “我们只是会点剑术的普通人而已,不是神。”

    绪方重新回到屋内,重新坐回到他刚才所坐的地方。

    “我们不可能什么事都预料得到,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到。我们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挥刀斩杀一些恰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恶人而已。”

    “帮助人这种事情,做到身为一个会点剑术的普通人所能做的就可以了。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干嘛?”

    “能发一分光就发一分光吧,即使这光芒如同萤火一样,也可以给黑暗带来一些光亮。不需要去等待有把火炬将这黑暗照亮。”

    绪方将他当初用来开导瓜生的话再次搬了出来。

    虽说这句话,也是绪方从前世某个他很景仰的大文豪那“改造”而来的。

    绪方的话音刚落下,水野脸上的错愕、惊讶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

    “能发一分光就发一分光……”水野咀嚼着绪方刚才的这句话。

    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应该是在思考、回味着绪方刚才所说的这句话。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了火坂的大嗓门

    “水野!水野!你这家伙去哪了?!”

    听到火坂的这一声接一声的大喊,水野愣了愣。

    “抱歉呀,真岛大人。”水野苦笑了一下,“我师傅貌似在找我,先失陪了。”

    “容我冒昧一问——真岛大人,您和令正大概要什么时候离开这儿呢?”

    绪方扭头朝阿町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再休息2炷香的时间就好。”阿町伸出2根手指。

    “那我们2炷香之后就会离开。”绪方扭头朝水野答道。

    “2炷香吗……看来是来不及再接着向您讨教了……”水野脸上的苦涩之色变得更重了些。

    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后,水野立正,然后恭敬地朝绪方鞠了一躬。

    “真岛大人,非常感谢您的指点。”

    “不论是您刚才所说的修习剑术的建议,还是您刚才对我的开导,都让我受益匪浅。”

    “我也只是随性胡诌而已。”绪方谦虚道。,

    毕恭毕敬向绪方道谢过后,水野便快步从绪方和阿町的视野范围内离开。

    在水野离开后,阿町便迫不及待地朝绪方说道

    “不愧是能够拿‘御前试合’的文试头名的人啊。”

    “就是有文化。”

    “‘天有万里宽,剑只三尺长’……这句话太棒了。”

    绪方刚想出声向阿町解释这句话,以及他刚才持剑劈天的行为,都不是他原创的。

    他只是将源一几个月前对他所做的事、对他所说的话拷贝了过来而已……

    但在看见阿町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眼中像是有无数颗小星星在闪耀的模样后,绪方默默地将解释的话语压下。

    “没什么,只是一句随性想到的话而已。”

    绪方努力摆出一副极具高手风范的云淡风轻的笑。

    ——源一大人,抱歉了……

    绪方决定恬不知耻一把。

    ……

    ……

    阿町刚刚和绪方说她再休息2炷香便好。

    而阿町也没有在乱说,在两炷香过后,阿町便表示她已经休息够了。

    于是绪方和阿町便拿上了他们的行李,准备离开此地。

    在离别之时,火坂等人和这条村的村民们都来送绪方和阿町。

    这条村的村民们也很够意思,村长亲自领着村民们来送别绪方和阿町——只不过仍旧没看见几道年轻女孩的身影。

    绪方猜测这些村民中的绝大部分人,应该是巴不得他们走。

    毕竟现在惦记上他们的山贼已灭,绪方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村里。

    说句难听点的绪方他们对于村民们来说已经没用了。

    所以见绪方这么痛快地离开,这条村的很多村民应该会觉得很开心吧。

    不过绪方对此也并不在意。

    身为穿越客,绪方没受过这个时代的所谓武士道思想的熏陶,所以并没有那种觉得武士就是高农民们一等、对农民们不屑一顾的思想。

    他能理解农民们对武士们那种又敬又畏的态度。

    火坂他们有挽留绪方,让绪方不需要这么急着走——尤其是水野,他希望绪方能别那么急着走的主张最强烈。

    他应该是想再多向绪方请教剑术。

    但前来此地的目的已达的绪方,已不愿再留在这儿,于是将火坂他们的挽留逐一婉拒。

    和火坂等人和村民们告别后,绪方二人踏上了返回锦野町的路途。

    ……

    ……

    今日的天气还不错。

    没有下雪,天上也没有挂着让人看着就觉得不悦的乌云。

    今日的运气也很不错。

    这一路上都没有碰到那种拦路抢劫的“路霸”。

    绪方和阿町抱着闲适的心情,踩过累积在地上的那层层白雪,以匀速向前走着。

    他们之前前往那座村子时,是清晨出发,到了傍晚才抵达——之所以花上这么多时间,主要是因为土屋和那2个带路的农民的体力都不怎么样,中途休息了很多次。

    现在已没有“拖油瓶”,绪方和阿町中途只在吃午饭时休息过一次。

    在天空出现晚霞之时,阔别了近2天的锦野町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绪方和阿町的视野范围内。

    因为之前所住的那间旅馆住得还算舒服,于是绪方再次找到了那座旅馆,然后开了间新房。

    重返锦野町,绪方本想去给西野二郎和宝生剑馆的人打声招呼。

    但见时间似乎有些太晚了,于是只能放弃,打算等明天天亮后再逐一拜访他们,告知他们他回来了。

    于旅馆的被窝中和阿町度过前半夜激烈、后半夜平静的夜晚后,在大概早上7点多钟时,绪方便醒来、穿好了衣服,佩戴好大释天与大自在,出了旅馆。

    绪方的第一站,是宝岛屋的排练场地。

    推开宝岛屋的排练场地的大门,绪方便看见了一大早就勤奋排练《一刀斋》的宝岛屋众人,已经正在观看他们排练的西野二郎。

    见着突然现身的绪方后,西野二郎发出惊呼

    “真岛大人!您回来了啊?”

    “嗯,昨天晚上回来的。”绪方缓步走到西野二郎的身侧。

    “如何?到了附近的城町,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绪方此前便于解释,所以没有跟西野二郎他们明说他之所以离开锦野町,是为了打山贼,只说自己是去附近的城町游玩、观光。

    “没碰上什么有趣的事情。”绪方耸耸肩,“因为没碰上什么有趣的事情,所以就早早回来了。”

    “真岛大人,我不知您是否知道。”西野二郎压低声线,摆出像是要说出什么秘密的模样,“您离开锦野町的这2天啊,锦野町这里出了件大事呢。”

    “大事?”绪方眉头一蹙,“发生什么事了?”

    “嘛,硬要说的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西野二郎摊开手,耸耸肩,“在昨天下午,有军队进驻我们锦野町附近了。”

    “军队?”绪方的瞳孔微微一缩。

    “嗯。”西野二郎点点头,“据说这支军队的军营现在就位于锦野町西南方的一里外。”

    江户时代的1里,差不多等于现代的4公里。

    “有些胆子大的,昨天跑去看这支军队的军旗,想看看这是幕府的军队,还是哪个藩国的军队。”

    “然后……真岛大人,你猜猜那是哪里的军队。”

    西野二郎卖了个关子。

    “嗯……”绪方沉吟片刻,然后随口说道,“是幕府的军队吗?”

    西野二郎摇了摇头。

    “不是幕府的军队。”

    “昨天那些跑去看军旗的人,看到了‘竹雀纹’,是仙台藩的军队。”

    “仙台藩?”绪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仙台藩的大名,在全国范围内,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存在了。

    统治仙台藩的伊达氏在二百年前的战国乱世,是拥有着争霸天下的强大实力的诸侯之一。

    伊达氏因不敌德川氏,最终臣服于德川氏。因伊达氏的识时务,在德川氏建立江户幕府后,受封“仙台藩”,统辖着奥羽地区的广大土地。

    从纸面数据来看,仙台藩是奥羽地区毋庸置疑的最强藩国。

    矿产资源丰富、临近海洋、有优良的港口和牧场,令仙台藩的矿业、畜牧业、冶炼业、渔业等行业都极其发达。

    因拥有着大量良田的缘故,光是农业,仙台藩一年下来的总产米量就高达62万石。是石高高达62万石以上的雄藩。

    再加上矿业、畜牧业这些产业收入的话,仙台藩的财政规模,达到了极其恐怖的程度。

    论财力,全国上下能超过超过仙台藩或与仙台藩不分伯仲的藩国,大概不超过五指之数。

    “现在停驻在锦野町附近的这支仙台藩军队大概有多少人啊?”绪方问。

    “不知道。昨天跑去看军旗的人,也不敢太靠近军营,所以在远远地看了军旗的模样后就回来了。”

    “为什么仙台藩的军队会在这里?”绪方接着问,“是哪里要打仗了吗?”

    仙台藩作为一个藩国,他们的军队自然是不可能随便出动的。

    随意调动军队,说不定会被幕府怀疑有反心。

    绪方目前身处的这座锦野町,位于幕府的直辖地内。

    仙台藩的军队能这样大摇大摆进入幕府的直辖地,肯定是获得了幕府的许可。

    “谁知道呢……”西野二郎苦笑着摇摇头,“也许又是哪里爆发农民起义了吧……只要不牵扯到我们就好。”

    突然有支仙台藩的军队停驻在锦野町的附近——这让绪方有些在意。

    但对于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西野二郎也了解地不多,他已将他所知的一切都告知给了绪方。

    见自个也问不出来什么别的和这支军队有关的情报后,绪方也只能先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宝岛屋的演员们的动作,相较绪方离开锦野町时,要熟练得更多了,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好事。

    简单地观看了下宝岛屋的排练,然后再跟西野二郎简单地聊了两句后,绪方便离开了宝岛屋的排练场地,前去宝生剑馆,跟阔别了2日的宝生剑馆师徒们打声招呼,然后开始一如往常地刷经验。

    驾轻就熟地穿过大大小小的街道,宝生剑馆那熟悉的围墙、大门,渐渐出现在了绪方的眼前。

    穿过围墙的大门,踩过一条由白色细砂铺成的小道后,便来到了道馆的馆门前。

    馆门前也如往常那样,有着2名学徒正在看守着大门。

    绪方作为宝生剑馆的食客,这2名学徒自然是认得绪方的。

    见来者是绪方,这2名学徒连忙面带焦急地朝绪方奔来。

    “真岛大人!您回来了呀!”

    “嗯。我昨夜刚回到锦野町。”

    “真岛大人!您回来得正好!刚才有一帮奇怪的人进了我们剑馆!说是想向我们讨教!”

    “有人来踢馆?”绪方挑了下眉。

    “那人实力好强。已经有好几位‘宝生十剑’落败了!”

    “我知道了。”绪方点点头,“我现在就去道场看看情况。”

    告别了这2名守门的学徒后,绪方快步朝道场赶去。

    在拉开道场的大门后,道场内的场景让绪方不由得因惊诧而愣在了原地。

    宝生馆长端坐在道场的主位上。

    剑馆的学徒们分坐在剑馆的两侧。

    十几名脸生的武士以肃穆的模样跪坐在道场的一角。

    在道场的中央,正站着一名“巨人”。

    站在道场中央的那名男性,有着1米9以上的身高——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这样的身高跟巨人没什么两样。

    肩上扛着一柄枪柄有半个碗口粗,总长度足有3米长的木制大枪。

    最令人瞩目的是——这人的身上还穿着一套以暗红色为主色调、以黑色做调剂的重铠。

    头盔、胸甲、手甲、腿甲,一应俱全,武装到了牙齿。

    铠甲外面还套着一件下摆可以盖住屁股,十分拉风的黑色阵羽织。

    羽织上绣有着“竹雀纹”。

    那十几名端坐在道场一角的陌生武士,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都纹有着相同的“竹雀纹”。

    在绪方拉开大门,进到道场内后,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绪方身上。

    “真岛大人!”以宝生馆长为首的剑馆众人发出欣喜的呼唤。

    至于那十几名端坐在道场一角的陌生武士,以及站在道场中央的那名穿着战铠的男子,则是用好奇、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绪方。

    “你是哪位?”身着战铠的男子问,“也是这个剑馆的人吗?”

    “算是吧。”绪方应道,“在下是这座剑馆的食客。”

    “哦?”战铠男子扯了扯嘴角,笑了下后,再次移动着目光,将绪方再打量了几遍,“感觉你好像很强啊。”

    说罢,战铠男子将身子站得更直了些,然后用更加响亮的声音,大声报出了家门

    “在下‘仙州七本枪’秋月利前!不知足下名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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