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先却充耳不闻,只是道:“人家到底是冉家的小少爷,就算是个废物,成年之后也能接管家里的生意,和我们不一样,劝你早点摆正自己的位置,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啧,老天爷真是够偏心眼的。”

    张叔林虽然不喜欢张绍先那么说他新交的朋友,但是习惯了事事听从,也就没有再出言反驳,低着头跟在张绍先身后走远了。

    而另一边,目送着张家兄弟离开之后,冉秋白这才转身一把揪住想要偷溜的冉秋念,咬牙切齿的说:

    “念儿今日怎么这么反常,往日里可不见你对初次见面的人这么自来熟,说吧,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秋白哥哥,你这回可真是冤枉了念儿了,我哪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有些好奇你们跑商的那些事情,所以才多聊了两句。”

    冉秋念眼神游移了一下,立马脸上挂了笑,试图蒙混过关。

    “你还和叔林那小子约好了要下次见面,你这丫头,是忘记自己是谁了吗?在府里有我看着倒也罢了,出了府,你能把人往哪里约,真当自己是冉家小少爷了?”

    冉秋白敲了敲冉秋念的脑袋,冉秋念赶忙求饶道:“哥,我那不就是顺口一说吗,客套话、客套话还不成吗?”

    “最好是这样,若是叫我发现你真去和叔林那小子赴了约,小心我……”

    冉秋白威胁到一般卡了壳,冉秋念也好奇的看着他,想知道他能拿自己怎么办,却见冉秋白轻咳一声,有了主意。

    “小心我告诉萧殷!”

    不得不说冉秋白对冉秋念的软肋了如指掌,若是告到祖母那里,冉秋念还能硬气的说一声她不怕。但是告到萧殷那里,只是想一想这个可能,冉秋念就立马乖巧起来。

    “哥,你可真是我亲哥。”

    冉秋念蔫了下来,心里暗自念叨,自己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居然拿大哥哥来吓唬我,真是太过分了。

    冉秋白见冉秋念知道了利害,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怕冉秋念的脑袋:

    “既然今天见都见了,你也该赶紧回去了,瞧瞧你这一身穿的,当心被爹他们看见,可有你受的。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下来。”

    冉秋念点点头,辞别冉秋白,转身一路避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却在踏入院门之后,看到了等在葡萄架下的萧殷。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怎么穿着这身就回来了?”

    清溪满头大汗的在一旁看着,发现冉秋念回来了,赶紧凑了过去,一边说着,一边给冉秋念使着眼色。

    冉秋念心里暗道糟糕,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未曾换下来的少年衣袍,转身想要偷偷溜走。

    “念儿,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萧殷的声音及时的止住了冉秋念的脚步,冉秋念干笑着停下来,慢慢转过身去,看着已经站起来看向自己的萧殷。

    “大哥哥,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既然已经被抓了一个现行,冉秋念也就不再躲避,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走向了葡萄架下的萧殷。

    “先进去把衣裳换下来再说。”

    虽然已是下午,但依然有些燥热,萧殷看到冉秋念红红的脸颊和鬓边的汗水,有什么话都只能先暂时缓一缓,让人进去梳洗一下再说。

    冉秋念如蒙大赦,拉着清溪一起窜进了屋子,徒留萧殷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转身上书房等着她。

    其实早在冉秋念让人从外面偷偷买进来少年穿的衣袍开始,萧殷就已经对冉秋念想做什么有了些猜测,他叫人把冉秋念留下的痕迹扫干净,本来以为这丫头只是心血来潮。

    谁知道,今日冉秋白宴请商队兄弟,冉秋念竟然扮成小少年一起混了进去。萧殷暗叹,念儿究竟想做什么?冉秋白竟然也由着她胡来。

    在萧殷想着这些的时候,冉秋念已经磨磨蹭蹭的换好了衣服,梳好了头发,忐忑不安的硬拉着清溪一起走进了书房。

    “大哥哥,你今日来找念儿,是有什么事吗?”

    冉秋念干笑着看向神色不明的萧殷,清溪一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被冉秋念拉在手里,只能好笑的看着如临大敌的冉秋念。

    “你先出去。”

    萧殷的吩咐瞬间让冉秋念和清溪同时一个激灵,清溪正犹豫着,就见萧殷看了一眼冉秋念,冉秋念倏得松开手,笑嘻嘻的对着清溪摆了摆手:“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儿。”

    清溪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小姐,转身将书房门带上,守在了门外。

    也不知她家小姐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为何一对上大少爷就是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明明大少爷虽然不苟言笑,但对小姐可从来都是独一份的好。

    等到清溪也出去了,屋子里就真的只剩下了冉秋念和萧殷。

    “大哥哥,念儿知错了。”

    受不了这忽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冉秋念只好先开口认错。

    倒让萧殷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何错之有?”

    冉秋念没察觉到自己误解了萧殷的意思,连忙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何错之有”。

    “我不该,穿男装去参加秋白哥哥设的宴,不该不听劝阻和张叔林那小子约了下回见面,不该……”冉秋念没注意到萧殷越来越黑的脸色,拄着脑袋继续想着。

    “不该不听劝阻半夜起来吃糖糕,不该把大哥哥院子里的那盆兰花浇死,不该往柳云瑶的汤里多加两勺盐,这个应该不是……”

    冉秋念悄悄看了一眼萧殷的脸色,见他似乎还不满意,继续敲着脑袋想着:“不该偷懒把厨娘做的糕点说成是念儿做的?”

    “还有的……大哥哥,真没有了,念儿最近也就做了这些事儿,你到底为哪一件生气了?”

    冉秋念苦着一张脸,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谁说我是来问责的?”

    萧殷原本还为冉秋念说出来的那些有些生气,结果后面这丫头自己“招供”一堆让人啼笑皆非的“坏事”。这丫头,似乎总有办法让他想气也气不起来。

    “原来我那盆兰花是你浇死的?”

    冉秋念一听,大惊失色,原来大哥哥之前不知道?这下可亏大了。

    “大哥哥诈我,太过分了。”

    冉秋念满脸怨念的看着萧殷,见她这样,萧殷也只好收了逗她的心思:“这些我早就知道,除了你谁还会给我的兰花浇这么多水。还有糕点,一尝便知。”

    冉秋念这才松了口气,又有点心虚,原来大哥哥早就知道了?她还一直以为自己藏得挺隐秘的。

    “那大哥哥今日来找念儿,是为了什么?”

    冷静下来之后,冉秋念才重拾好奇心。

    “只是告知你一声,数日之后我就要进京,准备会试科考,要有一两个月不在府中。”

    萧殷的语气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冉秋念大吃一惊。

    “会试?不是要到明年吗?怎么忽然提前这么多?”

    本朝会试因为要劳动天子亲自出题,汇聚天下举子,选拔朝廷栋梁,所以每举办一次都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一般都是三年一次。

    最近一次也是在明年入夏以后,在冉秋念的计划里,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供她慢慢筹谋,谁知道这件事情竟然也如同前面几次一般,出乎意料的提前了。

    “不是明年会试提前,而是加开的恩科,机会难得。”

    萧殷见冉秋念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细细解释。

    “怎么会突然加开恩科?”

    冉秋念奇怪道,上辈子可没有这么一回事。

    “据说是当今圣上喜得一位公主,当晚又有祥瑞入梦,所以加开了恩科。”

    虽然萧殷没有说完,但是冉秋念却是在心里自动补全了剩下的内容。圣上梦到祥瑞,所以想把它应验到选拔人才上,就加开了恩科。

    但是这个说法,却让冉秋念觉得有些奇怪。圣上虽然子嗣单薄,后宫多年没有再诞下过小皇子或小公主,但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特意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开设恩科。

    冉秋念想不明白这些,但是萧殷却多少有些猜测,多半是借着小公主诞生的由头,想选拔一些与朝廷没有利益关系的新科士子,去查办近来越发猖獗的铁矿走私一案。

    但这些却不好告诉冉秋念了。

    “大哥哥这回上京,要去这么久……”

    冉秋念有些不舍。

    却听萧殷继续说道:“我并非一个人走,你也一起。”

    “我?”

    冉秋念的离别感伤与不舍之情才刚刚抒发一些,就被萧殷直接打破,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

    “京里来信,顾老夫人前些日子病了一场,传信来想见见你,正好我也要进京,祖母就让我把你一起带上。”

    “舅婆病了?”

    冉秋念有些惊讶,这也是之前没有发生过的事,她顿时有些担心起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导致舅婆遭了这场无妄之灾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当务之急,还是先进京去看看舅婆的病情。

    “念儿先别太忧心,看祖母的样子,舅婆应该无甚大碍,只是太久没有见过你,想借此机会接你进京小住,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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