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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宋朝廷针同舟社治下官员的任免表现出了少有的高效率,不足半月时间就全部调整到位了。

    赵佶之所以将此事办得如此爽快,除了怕没及时满足徐泽的要求而导致这贼子借机生事外,更担心自己的傻儿子再搞出大事来。

    大宋忠臣陈遘誓死不事贼的行为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还被天子最宠爱的儿子以一封劝降书逼得自尽,死后更要承受不白之冤。

    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本就不得人心的赵氏将更加声名狼藉。

    但为了自己的江山稳固,明知道陈遘之死是怎么回事的赵佶也只能按照贼子的吩咐,老老实实地将劝降书刊于邸报之上,以供天下人唾弃。

    天子没有错,皇子也不能有错,那错的,就只能是欺世盗名的陈遘了。

    反正,大宋这些年的荒唐事多了去,不在乎再多这一件!

    果然,劝降书一经刊行后,立即召来舆论哗然,质疑的、鸣冤的、批驳的,各种声音都有。

    朝堂之上还好点,战后重臣大洗牌,以及之后诸司人员变动,腾出了大量的官位,大批“想干事不扯蛋”的官员顶了上来。

    在贤相王黼的率领下,众臣齐心为大宋的中兴大业而奋斗,没几个人会去关心一个违抗圣旨的死人。

    民间却暗流涌动,被强力压制的社会矛盾经过充分发酵,通过此事找到了宣泄口。

    大宋为什么会如此弱?

    谁一手养肥了徐泽这个大贼子?

    大宋各地这些年的混乱又是谁造成的?

    以往遇到政治危机,臣民们的情绪宣泄对象多集火于大奸贼蔡京等臣子。

    现在,贤相王黼执政,众正盈朝,天下人正在大唱赞歌的时候,还出现这样的荒唐事,再盯着办事的臣子骂就说不过了。

    天子不敢骂,皇子也不能骂,那骂大宋的制度出了问题,总可以吧?

    民情汹汹,普通人只能骂几句便过去了,但人与人相互关联,百姓的骂声最终也会影响到其他的群体。

    年轻冲动的太学生便受到了影响,有太学生跟着起哄,并相互串联,准备前往宣德门敲登闻鼓。

    宋制闕左悬登闻鼓以达冤人。

    臣民有谏议或冤情击登闻鼓,天子就必须做出正面回应。

    太学生们一旦敲响了登闻鼓,要么保儿子,要么保民心,天子只能二选一,不可能还有其他选择。

    危急时刻,太学学正秦桧站了出来,此人确实好口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慑之以法,愣是劝住了冲动的太学生们,避免了一起恶性政治事件的发生。

    此事报于阙下,教主道君皇帝吓出一身冷汗的同时,对忠心又干练的秦桧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事态稍稍平息,为了博取直名的侍御史吕安捷却抓住机会,跳了出来,上本弹劾郓王赵楷轻言国事,诬陷忠良。

    然后,求名的吕御史得了名,天子下诏发配其人到广南西路朱崖军监酒税。

    朱崖军在琼州岛的最南端,也是大宋的的最南端。

    由吕安捷的遭遇可知,天子是真动了雷霆之怒。

    赵佶毕竟是御极二十载的皇帝,也是自太祖、太宗之后,君权最重的天子,一旦动了真怒撕破脸皮,臣子们也不敢再闹了,事态终于平息。

    经历此事,教主道君皇帝也后怕不已,生怕皇三子再受徐泽唆使,又做出什么蠢事来。

    之后,赵佶数次派人前往河北,表达思子之情,恳请徐泽放赵楷回京。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徐泽上奏的“京东、河北官员调整计划”才得以顺利通过。

    天子对同舟社如此厚爱,深明大义的徐宣抚使自然要投桃报李,欣然同意郓王回京。

    因当初约定的质子期限还没到,赵宋分批转运河北的物资也有部分没有转交,皇帝知趣的送来皇五子赵枢替换皇三子赵楷。

    “殿下!”

    时隔数月,已经升任中书侍郎的张邦昌再次见到三皇子郓王时,差点没认出来。

    眼前之人眉宇相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脸晒黑了人也瘦了,且皮肤粗糙,眼神闪烁,全没有往日雍容华贵的皇子风采。

    “张相公,呜——”

    赵楷这段时日吃不好睡不香,在徐泽的魔爪之下倍受煎熬,度日如年,做梦都想回东京。

    终于等到了自家老爹派宰相来捞自己了,其人情绪失控,竟然当堂号啕大哭,连带着张邦昌身旁的肃王赵枢、内侍李彦等人也跟着落泪。

    “咳!郓王如此情深,该不会是舍不得离开河北吧?若是如此,本官可以奏请天子,让郓王留下。”

    徐泽的话语一出,正在痛哭的赵楷顿时如听魔音,脸上还挂着泪,却瞬间止住了哭,下意识地望着徐泽,露出一个含泪的笑容。

    “徐宣抚,小王这是高兴,啊!不对,小王是伤心,不不,小王是——”

    紧张之下,赵楷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越解释越觉得不对,急得满头大汗,幸好徐泽及时发话,打断了其人的出丑。

    “罢了罢了,官家舐犊情深,郓王归家心切,此乃天伦人情,本官也不好挽留,这就跟张相公回去吧。”

    “谢徐宣抚!”

    赵楷终于调整好了情绪,随即又向替换自己作为质子的皇五子赵枢行礼。

    “五弟,有劳你了!”

    其人自幼得宠,跟诸多兄弟感情其实并不深,出自宫女的异母弟赵枢在诸多皇子中的存在感更是弱。

    此刻,赵楷却与替自己为质的五弟赵枢有了一点血脉相通的感觉。

    “皇兄——”

    赵枢极力克制,仍是不争气地落下了眼泪,赵楷不敢再留,转身面向徐泽,准备等后者提完要求后,就跟着张邦昌赶着离开。

    徐泽比赵楷大不到十岁,却是个很好的“长者”,平日里就算再忙,其人也会隔几天抽点时间检查赵楷的新诗词和画作。

    “郓王回到东京后,学业不可耽搁,就每月一首新词,作好了寄给本官拜读,如何?”

    “啊!小王记得!”

    赵楷确实有几分才干,但生于天家,高高在上,天然缺乏对底层士卒和普通百姓的情感认同,根本写不出徐泽想要的诗词。

    偏偏这贼子极度热心,要求每日都有新词,隔几日还点评一次。

    是真点评!

    徐泽虽然不会写诗作词,却是见过了很多优秀的作品,且有非常丰富的生活经历,每次的点评都言之有物,让赵楷羞愧难当。

    通过这种“一对一教学”,郓王殿下这段时日终于认清了自己诗词的真实水平,越写越难受。

    没想到徐泽还有如此过分的要求,就算回到东京都不放过自己,但赵楷人在魔爪之下,却不敢有半点为难,只是心里暗自发誓,回去以后再不作词。

    “如此就好,郓王身份尊贵,当不会食言吧?”

    “小王岂敢,一定记得!”

    抛下心中咒骂不停的赵楷,徐泽看向张邦昌。

    “张相公,听闻官家又重启了花石纲,大宋前些年就因此时耗尽了民力民心,致如今风雨飘摇,你贵为宰执,可要规劝天子为大宋保留元气啊。”

    徐泽济南府誓师的一幕,已经在张邦昌心中留下了阴影,其人不敢拂逆徐泽的意思,只能老实应答。

    “邦昌不敢忘职。”

    “听说京西、淮西等地又起匪患,小患不除易致大乱,朝廷若平定不了,不要勉强,同军随时听调。”

    “啊!邦昌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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