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方敏的声音,听到熟悉的声音,顾明琴惊了一下,他怎么来了?回头去看花娘,只见她微微蹙眉,神色好似有些紧张。具体如何,顾明琴来不及细想,担心方敏是为自己而来,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去。余光中,花娘面露难色、犹犹豫豫,但不一会,还是跟着自己来了。

    “误会了误会了,方捕快,我是来找花老板的,她请我喝酒……”

    “你放屁,醉仙楼已经半个月没有开门营业了,花老板根本就不在家……”方敏正训斥着身边的小混混,突然听见“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两位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一个是醉仙楼的老板娘—花娘,还有一个竟然是……“顾女医,你怎么在这里?”想到最近几天听到的传言,方敏禁不住皱起眉头,虽然在他心里愿意相信顾明琴的清白,可是……

    小混混看到花娘,立马精神一震,就好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方捕快,你看我没说错,花老板在家吧,就是她让我来的。”趁方敏愣神之际,甩开他的胳膊,一个箭步走到花娘面前,好像是有些急切地说道,“花老板,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孙媒婆让我来问问你,那个顾小姐……哎呦妈呀……”

    因为刚才顾明琴站在花娘的身侧,花娘挡住了她,小混混并未留意;即使是方敏刚才喊了一声,他似乎也没注意。此时,突然看见顾明琴探出头来,自然是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连连后退几步,马上变了脸色:“没事了没事了,花老板,我过几天再来……”说罢,转身撒腿就跑。

    “站住。”顾明琴急忙喊了一声,还未追过去,那小混混就被方敏逮住了。

    小混混在方敏手里哇哇求饶:“方捕快,我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啊,我就是个跑腿的……”

    方敏听了这话,反而有些糊涂,正欲问问清楚,还未开口,顾明琴已经快步走到两人面前,劈头就问—

    “到处散布谣言,说我顾明琴不知检点,每日跑到醉仙楼里找男人,是不是那个孙媒婆干的?”

    一听这话,方敏恍然大悟,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果然没看错,顾明琴不是那样的人,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想要诋毁与她。侧目看去,手里的小混混用力地摆摆手,显然是想否定这件事。方敏可不会让他得逞,抓住他的领口,把他提到半空:“说实话,否则我就把你关入大牢……”

    “我说我说,方捕快饶命,方捕快饶命……”小混混急忙求饶,咽了咽口水,然后才接着说道,“孙媒婆让我过来,就是来看看顾大小姐还在不在醉仙楼;如果还在,就让花老板找个男的,伺候她……”

    “你说什么?”方敏一听这话,自是激动不已,对着那小混混,扬手便打,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前方的顾明琴大喊一声—

    “方捕快,手下留情,他只是个跑腿的,并非真的想害我。”顾明琴疾呼。面对着方敏疑惑的目光,她用力地点点头,使之相信。现在情况复杂,来不及和他好好地解释了。回头看着花娘,开门见山地问道,“他真的要让你这么做吗?”

    花娘显然非常为难,看着顾明琴,微微蹙眉,又看向方敏,对方眼神凌厉,令人胆寒。面对着二人质问的目光,花娘有些畏惧,但也知道事到如今,自己无从选择,只能是实话实说:“他并没有和我说过,只是告诉我,在关键时刻,给你的茶水里下这个。”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了顾明琴。

    顾明琴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观察了一下,顿时长松一口气:“只是普通的迷药。”说罢,递给了方敏。看得出,杜员外虽然是想诋毁自己,但还是想保住自己的清白。毕竟,若是自己真的嫁给了杜少航,不干不净,杜家怕也是不会要的。

    方敏接过来,仔细地闻了闻,果然是普通的迷药,也不禁舒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看花娘,又看看顾明琴,顿时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太复杂,一时间,顾明琴自然是没办法说清楚,更何况还有重要的情况没有问出来。来不及理会方敏,只是转向那个爬墙的小混混,问道:“孙媒婆现在何处?”

    那小混混还未来得及答话,花娘这一次却主动开了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孙媒婆现在正在顾府向顾老爷替杜家提亲。”

    此话一出,顾明琴和方敏皆是大吃一惊,不由地互视一眼。抬头去看花娘,却见她微微颔首,接着说道—

    “杜员外曾经和我说过,如果孙媒婆前去提亲,顾老爷爽快答应也就罢了;如果不答应,就给你下药……”

    “杜员外……”方敏一听这话,便是大惊,没想到事情牵扯到的还不是一个人。只是自己来的太晚了,真相如何,依然是糊里糊涂。而就在这个时候,顾明琴回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盈盈一拜—

    “方捕快,如果在这个沪城,有人想尽办法诋毁明琴的名誉,甚至是以陷害他人为代价,不知贺大人、方捕快能否为明琴做主?”

    “如若证据确凿,造谣之人必定会被明正典刑。”方敏正色说道。

    要的就是这句话,顾明琴点点头,看了眼方敏手里的小混混,又道:“此人刚才的话,想必方捕快也听见了。如今造谣之人就在明琴家中,明琴希望方捕快可以带着此人一起去明琴家中对峙,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以还明琴一个公道。”

    “这是自然。”方敏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抓起手里小混混的衣领,恨恨地说道,“走,和我一起去见那个孙媒婆,把话给我说清楚……”

    “方捕快,你饶过我吧,该说的我都说了……”若不是跪不下去,小混混恨不得磕头认错,看样子是肠子都悔青了。

    “到公堂上,把话说明白了,贺大人自会饶过你。跟我走吧。”随即二话不说,拖着此人便往前走去,丝毫不顾及此人在身后嚎啕着求饶。

    顾明琴见是如此,便急忙跟上。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那花娘:“这位夫人……”提醒的话还未开口,对方就已然明了—

    “顾女医,事到如今,花娘已知事情的真相,对于暗害我醉仙楼之人,花娘自然不会放过。顾女医放心,如若有一天,需要花娘上堂作证,花娘自然是义不容辞,必定实话实说。”说着,花娘向顾明琴欠了欠身,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事,花娘还是希望顾女医可以信守承诺。”

    “夫人放心,明琴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泄露夫人、以及醉仙楼姑娘们的任何。”顾明琴正色说道,这样的话,掷地有声,使人不疑。

    随后,二人便是相互看着,谁也不说话,显然是想从对方的眸子里得到承诺。最后的最后,还是花娘首先垂下眼帘,对着顾明琴福了福身子。

    顾明琴回了礼,也不再说什么了,随着前面的方敏,一起离去了。

    花娘目送着她离去,不由地长松一口气,这个顾明琴,果然不一般。幸亏自己反应快,改弦更张,否则……

    对于顾明琴的猜测,花娘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毕竟病情最严重的柳凤这一个多月来,只伺候过窦先生一个人,而且第一个发现柳凤得病的就是那个杜员外……这一切的一切,恐怕不仅仅是巧合吧。

    走在路上的时候,顾明琴将杜员外父子联合孙媒婆、花老板企图诋毁、栽赃之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方敏。当然,那些女招待们感染花柳之事,顾明琴只字不提。毕竟,自己答应过那个花娘,要保守秘密,维护醉仙楼的名誉;再说了,为了那些可怜女子的未来,有些事,自己也不能说。只是说,那些女孩感染了传染病,情况有点严重,自己才不得不亲自前往。

    饶是如此,已经让方敏足够的义愤填膺,抓着小混混的衣服,大声呵斥:“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算计到顾氏医馆头上了……”

    “方捕快,你英明神武,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事情真的和我无关啊,我只不过是收了一两银子罢了。”小混混现在是欲哭无泪。

    “一两银子?谁给你的,孙媒婆还是杜员外?”

    “杜员外?这事情和他有关系吗,我不知道。反正孙媒婆中午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在顾家门口等着,如果她半天不出来,就说明提亲没有成功,就让我直接去醉仙楼,让花老板留住顾小姐,并且趁其不备,给她,给她下药。”

    “下药?下什么药?”

    “我也不知道,反正孙媒婆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我看着她进了顾家,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她还没有出来,我就来了。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还没有翻进醉仙楼,就被方敏逮了个正着。他不由地再次感叹,倒了血霉了,可是在方敏面前,自然不能发这样的牢骚,只能苦着脸哀求,“方捕快,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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