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贵妃重重地落回自己的位置,伴随着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楚青离在心中暗自腹诽,不就是她先提这事的吗?妙贵妃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倦态,应该是这几日忧虑此事,所以一直没有睡好。

    妙贵妃背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闭着眼睛,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那你说本宫现在应该怎么做?”妙贵妃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再相信楚青离这一次,若是事情再办砸了,那她对楚青离将绝不手软。

    楚青离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大皇子现在收敛了不少,一时间怕是难抓住他的什么错处,但是若是大皇子之前的荒唐事被暴露出来,想必皇上一样会十分动怒。”

    妙贵妃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里带着血红的血丝,听到楚青离的话,妙贵妃的眸光闪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对着楚青离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妙贵妃这是已经对楚青离起了疑心,所以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于她。楚青离也没有追问,知道得多也未必是好事。

    出了未央宫,杜清和才敢大声地喘气,摊开手掌心,手心早就汗涔涔,方才殿内地气氛实在是过于吓人。

    杜清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真地询问着楚青离说道:“王妃,贵妃到底相不相信您说的话?”从妙贵妃的神态中,杜清和分不清是信任多一些还是猜忌更胜一筹。

    楚青离抬头看了看天,若是妙贵妃就这样轻易地相信了自己,那她真的要怀疑,妙贵妃是怎么在后宫中存活下来的。

    “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对楚青离而言,妙贵妃就是一枚棋子,信与不信,无非就是多走几步棋的区别罢了。

    楚青离带着杜清和往宫外走去,谁知迎面又碰上了皇后,楚青离心中暗叫倒霉,怎么每次进宫,都逃脱不了她们两个人。

    楚青离提了一口气,挤出并不真心的笑容,走到皇后面前向她请安。皇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瞧见谁都是一副笑面孔。见到楚青离,皇后赶紧将她虚扶了起来,“王妃挺了个大肚子,怎么还进宫,也不在家好好歇着,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听这语气,楚青离还真是有些恍惚,好像她与皇后向来熟识,情同姐妹一般。楚青离弯了弯嘴角,敷衍地笑了笑,“各宫娘娘还是要经常拜见的,免得生疏了。”

    皇后之前还因为楚青离推举二皇子的事情,心中有些不愉快,但是谁知道结果会是大获全胜。皇后现在满眼都是笑意,拉着楚青离的手就不肯放。“可不就是,以后身子方便了,可要经常来看看本宫,我一个人在宫中也是无聊的很。”

    突然的亲昵,让楚青离很是不适应。楚青离抽回自己的手,装作出宫还有事,便对着皇后行礼告辞。还没走两步,楚青离就又被皇后给叫住了,“穆王妃等等。”

    楚青离顿了顿,敷衍的笑容重新洋溢在脸上,慢慢转过身询问:“皇后还有什么事吗?”

    “你瞧瞧我现在的脑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皇后如今说话的样子,与一般妇人无异,皇后回头看了身后的宫女一眼,便有一蒙着面纱的宫女上前一步。

    楚青离不明白皇后的意思,故而静默地看着皇后。皇后笑着介绍着说道:“你别看这丫鬟年纪小,可也接生过不少呢,本宫瞧着王妃也快足月了,便让这丫鬟去穆王府伺候你一阵。”

    那宫女蒙着面纱,楚青离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那双眼睛,楚青离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谢娘娘好意,只是她既然是皇后身边的人,我又怎么能讨了去,府中也找了有经验的嬷嬷,会将我照顾妥当的,劳烦娘娘挂心了。”

    楚青离推辞着,这人与一般物品还不同,人心难测,楚青离将这来路不明的宫女带回了穆王府,那不相当于养虎为患吗?在穆王府当差的人,必须足够信得过才是。

    可是皇后却不饶,“那嬷嬷虽是有经验,但是难免年纪大了糊涂,不如这丫头机灵,本宫又不是将这丫头给你了,等你生产完,再给本宫送回来便是。”皇后看了看周围,又凑近一些楚青离,覆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就当是本宫送你的谢礼。”

    楚青离刚想开口,皇后便命令着身后的丫鬟说道:“平儿,还不赶紧收拾东西,随穆王妃一同出宫。”

    “是,娘娘。”

    楚青离还没来得及拒绝,那丫鬟已经转身离去,想必是会在宫门口等候自己。事已至此,楚青离也只能随遇而安了,“谢皇后娘娘。”

    楚青离拜别皇后,想着那丫鬟的眼睛,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是的。楚青离偏过头,看着一旁的杜清和说道:“清和,你可觉得那名叫平儿的宫女很眼熟?”楚青离想从杜清和身上找到认同感。

    “王妃,她脸遮的那样严实,奴婢怎么能认得出来?”杜清和咕哝着说道,“王妃,您见过她?”

    楚青离摇了摇头,“只是一种感觉罢了。”楚青离在脑海中回想着平儿的眼睛,“兴许是我看错了,不过,人进了穆王府,你就要多留意些知道吗?”楚青离示意着杜清和。

    保护楚青离安危的事情,杜清和还是很严谨的,“奴婢知道,奴婢不会让她贴身伺候王妃的。”

    就算皇后真的是好意,楚青离也总觉得那个平儿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

    到了宫门口,果然看到一身素衣,背着包裹的面纱女子。“上车吧。”楚青离坐在马车里,探出头,对着平儿说道。

    平儿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一句话,楚青离瞧着,应该是个安静的人。这样也好,有个杜清和在她身边问东问西已经足够了,再来一个,楚青离可真的受不了。

    楚青离独坐一方,杜清和和平儿面对面坐着,马车中的氛围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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