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仪的布局有些特殊。

    进门就能看见柜台,而账房就在柜台后边的门内。

    小二若是无事,又是他一人的时候自然是坐在柜台附近等着客人。

    而要将小二支走,不让他听见里头的动静,自然是要让他去离账房最远的地方——厨房。

    只有在那里,他才不会听见账房里的动静。

    关巧灵用绳子系住自己的身体,使自己下坠到楼下窗口之上。

    再弄出点声响让死者走到窗边探出脑袋来看。

    这时奋力一击便将其砸倒。

    随后又补了几下,使其彻底死去。

    众人听到这里,便质疑凶器在何处?

    搜索了整个客栈,都没有搜到任何能砸死掌柜的,涂了黑色油漆的物体。

    她一个残疾,又不可能将凶器丢远。

    苗妙妙双手支在轮椅的扶手上,盯着眼前的女子“自然找不到,凶器就在你的身上!”

    在众人惊诧。

    关巧灵斜歪着脑袋看她“你说凶器在我身上?我这浑身上下有什么地方能藏得下那么大的凶器呢?”

    “根本不需要藏!”苗妙妙手一指她的双腿,“你这双义肢就是最趁手的凶器了吧!”

    她话音刚落,就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少有的震惊。

    羊干路立刻下令命人检查,果然在这轮椅女的义肢上发现了与死者后脑勺一样的油漆。

    而且有明显击打的部位都已经有了凹陷。

    这明显是下了死力气了!

    “多大仇啊……”

    苗妙妙只是轻微地感叹了一声,却没想被关巧灵听了个正着。

    她苦笑一声只说了一句“夺爱之仇算不算?”

    边上的王福年用拳头一砸手心,一副他已经看透真相的模样“我就说这俩有一腿。”

    “你啥时候说过?”

    那胖子一指苗蛋蛋与亲信“方才我就与他俩说了,这凶手必定是这死者相公的青梅竹马!”

    ……

    这个案件顺利告破。

    只是苗妙妙心中有了个疑问。

    关灵巧承认杀人后将迷药放进茶壶中,然后自己将冰块垫在了书架底下做了延时装置用来嫁祸小二。

    但是一个没有双腿的人,如何能凭着自己上肢的力量抬起这么大的书架?

    难道这个时代的义肢已经做到可以与正常双腿一样了?

    或者她多想了,毕竟她以前见过没有腿的人,胳膊可以替代双腿用,那力量大得惊人。

    残奥会里的那些举重选手不也是一人举起几百公斤重嘛!

    回到房间,羊干路问她为何愁眉苦脸。

    苗妙妙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她便笑道“你忘了呀!小倪!我今日才与你提过的那个机关大师。”

    “你说造阴诡台的那个?”她白天一心想着司宇白那家伙了。

    这么多天不见,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要是死了,还得给他置办葬礼……

    对了,棺材用木头的好还是石头的好?

    木头的话是红木还是梨木?

    梨木便宜,红木贵。

    但是人生就这么一次大事,贵点就贵点吧!

    “红木棺材雕什么好……”

    苗妙妙不知不觉说出了声,羊干路眉头一皱,一脸怪异地看着她“小倪,你想什么呢?什么红木棺材?”

    “我……我是想见见那个机关大师,顺便……顺便带点见面礼。”苗妙妙笑着给她倒了杯热茶暖身子,“咱们周国有个传统,就是见贵重之人,必须要带贵重之物!”

    “你说的见面礼……是口棺材?”

    “错!不只是棺材!”苗妙妙敲着木桌子朗声道,“是红木雕花棺材!”

    见羊干路丝毫不信她所说的话,苗妙妙便继续忽悠“我们周国的传统,送活人棺材就是祝福他升官发财的意思!”

    “居然还有这意思?!小倪,是干路孤陋寡闻了!”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双眼放着光芒。

    羊干路走后,王福年打着哈欠进来“大人,你刚才和这郡主说啥了?她怎么一脸逮情郎的模样?”

    苗妙妙摇着脑袋,睡意袭来,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我咋知道……你进来干嘛?我困死了,快出去……”

    对了,刚才羊干路是不是要和她说机关大师的事?

    怎么一个打岔给忘了?!

    现在人都回宫了,还是明天找机会再问她了。

    “我就过来给大人你带个信。”

    “什么信?”

    苗妙妙狐疑地接过王福年手中的信,信封写着“妙妙亲启”。

    拆开。

    里头的字迹苍劲有力,威严庄重。

    是厉玄写的。

    这字,当年她在宫中的时候就天天坐御案前看。

    错不了!

    “他……他怎么来信了?”苗妙妙吞着口水,双手有些发虚。

    “嗯……这个……”王福年挠着脸,眼神游移。

    “你!”少女恶狠狠地指着眼前胖子的鼻尖,“你这个内奸!叛……叛徒!”

    看来这胖子一路都在将她的消息传回长安城。

    王福年立马裹住她的手指,眼神示意着信,笑嘻嘻地说道“你看看,看看信上着啥……”

    “近闻尔等被困魅国,吾甚感焦虑,打算派一人前来助援……一人?!”

    苗妙妙白眼一翻,这皇帝够意思,派一人来助援,还不如不来!

    “您再往下看看……别、别揉……”

    她停下动作继续看下去“不过此人现在身子不太好,需要调养两月才能前往魅……那就别来了!”

    苗妙妙将信纸彻底揉成一堆,丢在地上。

    “调养两个月?娃都能生一堆了!”

    王福年立刻提着衣摆将其捡起,小心翼翼地收好“大人有所不知,这猫还得怀仨月呐!两个月的那是耗子。”

    说罢将信放在茶壶之下就离开了。

    ……

    后半夜,苗妙妙气消了。

    翻身下床,走到桌边。

    那厉玄不应该写一堆无用的话来逗她玩儿吧?

    难道这信有什么其他含义?

    研究的半天信纸一无所获。

    她拿起信封观察了起来。

    果然被她看出了端倪。

    信封的封口上粘着一些辛辣的香料和碎芝麻。

    这厉玄应该不是那种一边沾辣椒吃芝麻饼一边写信的人吧?

    难道就是故意留了一手给她?

    不过想来也是,她现在早就被羊常那娘们儿监视了。

    估计王福年在流连城给厉玄写信的时候也已经将当时的情况告知了他。

    现在的情况只会比当时更糟。

    “辣椒粉和碎芝麻能说明什么?”

    难不成要她去香料店找线索?

    这种谜能不能出得直白点?

    她刚才用脑过度,现在想啥都一片空白……

    天亮再说,先睡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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