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让开!”

    捕快到得比往常还快,他们拨开人群迅速围成了一个圈。

    此时一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瞥了一眼尸体,用帕子捂住了口鼻,眉头紧皱。

    “死者是谁啊?”

    他这一问,捕头立刻回话“回禀大人,死者是悦来客栈的一个伙计……”

    就在捕快与客栈掌柜回报之际,一旁站在人群之中的苗妙妙抱着胳膊问身边人“这是谁啊?”

    “回大人的话,此人就是孙无穷。”王福年低声提醒。

    少女摸着下巴,她刚才趁着掌柜的报案之际,就快速地检查了一下尸体。

    这个张大根脑袋朝落地,死的非常彻底。

    孙无穷听完掌柜的赘述,微微点头“虽然他是你们今天刚招的伙计,但是你们也不能撇清责任不是?容本官上去看看,再做决断。”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不过苗妙妙却以死者生前聊过天,有些线索要提供为由,跟着孙无穷上了二楼。

    二楼一间客房内,一书生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

    孙无穷询问之下了解。

    这位书生名叫曹时凉,今日刚开了房间,结果发现房间窗户有问题,没法打开,便叫来了死者张大根看看。

    可没想到这个张大根将窗户打开以后一头栽了下去。

    “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窗户沿这么低……他开窗用力过猛就……”

    书生比划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口了,便只能将脑袋埋在双臂下发抖。

    “大人!小的这个客栈经营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人从窗户翻下去过!这事儿……这事儿……”

    “行了行了。”孙无穷止住了掌柜的辩驳,“这事儿初步断定是个意外。掌柜的,死者张大根是你的伙计,而且还是在他干活的时候出的意外,这责任你也少不了。”

    这个案子了结得很快,是以意外坠楼断的案。

    “果然办案神速……”苗妙妙眼神复杂地看着被捕快盖上白布,抬走的张大根尸体。

    “大人。”王福年欲言又止,一副便秘的模样看着她。

    “有话直说。”

    胖子犹豫地抓了抓脑袋“没事……”

    苗妙妙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也怀疑张大根的死因?”

    “莫非大人发现了什么疑点?”对方贼小的眯眯眼发出精光,搓着双手期待她说出自己的怀疑。

    苗妙妙拉开木椅子坐下,王福年立刻给她倒茶。

    少女沾着茶水在桌上写字“第一个疑点,这楼才多高?从二楼摔下来居然能把他的头盖骨砸碎。”

    “第二个疑点,推窗坠楼,应该脸朝下才对……而死者却是后脑着地……”

    “兴许……”王福年反转着茶碟子示意,“这个张大根在空中变换了姿势……”

    “这倒是不无可能,只是还有一个关键性疑点。”

    苗妙妙起身上楼,王福年跟在她身后。

    他们走进王福年的房间,走到与张大根坠楼的窗户一模一样的窗前。

    “看,那边的瓦片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苗妙妙指着隔壁书生房间窗户底下延伸出来的屋檐。

    “难不成他是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如果他是跳下去,那为何那个书生说他是意外坠楼?”

    王福年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家伙说谎了!”

    苗妙妙耳朵一动,只听得隔壁有异响。

    随即低声冲他耳语“隔墙有耳……”

    “这孙子果然有猫腻!”

    王福年冲出房间,推开隔壁房门。

    “咣!”

    门被推开,只见房间内只见一妇人在房间内打扫。

    见到气势汹汹的男人,也着实吓了一跳,弱弱地问了声“客官有事吗?”

    王福年环视了四周“住在这里的客人呢?”

    “您找他呀!”妇人松了口气,“您来晚了,他刚退房……说来也是,住在这房间里,换谁谁都隔应。”

    “你可知他去哪儿了?”

    “这我哪里知道……”

    此时苗妙妙也跟了上来,见此情景,故作扭捏地拉了拉他衣摆,伤感地低下脑袋“叔父……算了,看来是没什么缘分了……”

    妇人看了看这貌美的少女,试探地问道“难不成是姑娘……”

    王福年接收到少女的眼色,瞬间会意“我也是没办法,谁让我家大侄女一眼就相中了人家……本来我过来看看那位书生还在不在,顺便问一问他家里事。”

    妇人一听乐了,忙说自己认得那书生,只是不知他叫什么。

    王福年立刻用媒金探话,这才从妇人口中得知这位书生的来历。

    这位书生其实是镇上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门下学生。

    这位老先生早年还教过孙县令,门下不少学生都多有出息。

    这位老先生所住之地在一处学堂之中。

    一把年纪还在孜孜不倦地教导着后辈,实属难得。

    苗妙妙与王福年买了点礼品便上门拜访。

    那位老先生应该知晓书生所住之地。

    即使老先生学生众多记不清了,那其总有两三个同窗好友,此行必然会有收获。

    纯朴镇的学堂也不是很大。

    前院就是老先生上课的地方,后院则是他的住所。

    学生们有些住在家里,家里远的就住在西边的宿舍中。

    苗、王二人提着礼物拜访,一年轻的先生道“老师正午休着,一个时辰后才能起身,二位恐要白跑一趟了。”

    王福年将礼物递到他手中“有劳先生在老先生醒来后将这份薄礼交于他。”

    双方寒暄了一阵,此时一三十来岁的妇人走到了前院,见到来客便笑问“二位来找我夫君?”

    苗妙妙与王福年还未反应过来,那位年轻的先生即刻对她拱手行礼“师娘好。”

    师娘?

    看来这位老先生艳福不浅,老当益壮啊!

    王福年又客套了几句话,女子便打着哈欠走了出去“我晚膳前回来。”

    “是。”

    年轻先生拱手送走了女人,随后便面向二人“二位,恕在下还有课,不奉陪了。”

    原来这位年轻先生虽然是老先生的学生,但是能力已经到了可以教书育人的程度了。

    学堂里十岁以下的学童都是由他教导的。

    苗妙妙与王福年在外头的回廊上吃着零嘴儿,四下寻找着探话目标。

    结果一个鬼头鬼脑的小子躲在柱子后边看着他们。

    少女眼睛尖,一眼就捉到了他。

    “想吃吗?”

    她不怀好意地挥了挥手中的龙须酥。

    小童吞了吞口水,犹豫着。

    苗妙妙咬了一口“你看,我都吃了,嗯~味道特别好~又香又甜~”

    她说完又抓了一块,将糖丢到他怀里“给你。”

    小童也没啥戒备心,看到怀里的好吃的立刻迫不及待地拆开糖纸吃了起来。

    吃了一嘴的渣子,意犹未尽地舔着包装纸。

    苗妙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捧起一油纸袋子的零嘴“还想吃不?”

    小童愣了半晌,猛然点头,眼睛死死盯着油纸袋子。

    “那行,我问你问题,你来回答,答出一个你就能在里边挑一样吃,如何?”

    小童也甚是单纯,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入了他人陷阱“那……那你要问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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