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门口传来的敲门声,福香蕊的神色就是一僵。

    不会是钱松虎又来了?

    虽然在福多多的开导下,她的自信心足了,不再悲观地认为自己配不上他,可那也不代表她就能毫不犹豫地立即与他亲近啊。

    在福香蕊的心目中,男女之事还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现在即便是没有了父母可以为她操持,不也还可以请二哥二嫂代劳的嘛。

    见到福香蕊脸色瞬间红透,福多多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揶揄地笑了下,然后捅捅她的腰侧。

    “小姑姑,还不快去看看是谁在敲门。”

    福香蕊被她闹得脸色更红了,轻声啐了一口,然后小跑着出去了。

    哎呀,羞死人了,竟然被侄女给看笑话了!

    福香蕊一边跑着,心里头一边羞窘着。

    待跑到院门口的时候,福香蕊站定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轻声问到:“谁呀?”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你隔壁于大嫂。”

    原来是于天成的媳妇,马淑丽。她与福香蕊经常互相串门子,所以,听到是她的声音,福香蕊也没有多想。

    “啊,是于大嫂,你稍等啊,我这就开门。”

    福香蕊连忙轻轻地拍了两下脸,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点,然后打开了房门。

    不过一打开门,她就愣住了。

    先是眼神一呆,然后脸颊不可控制地就泛红了,福香蕊嗔怪地白了马淑丽一眼。

    “于大嫂,你这是咋个意思嘛?”

    这时,在屋里听见马淑丽声音的福多多也走了出来。

    正要和她打招呼,却发现,门口站着的不仅仅是马淑丽,竟然还有钱松虎!

    福多多先是愣了下,然后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哈哈,这个钱松虎还挺有心计的嘛。见自己敲不开福香蕊的大门,就去找帮手了。

    不过,福多多到是很意外马淑丽竟然会肯帮他。

    看来,他们两家的关系应该不错。

    正在思忖时,马淑丽笑着对福香蕊说:“哎呦,香蕊啊,你可别误会。我就是过来瞧瞧你病好了没有,然后你来开门的时候,恰巧钱兄弟路过。”

    钱松虎也连忙附和,“对对,就是这样的,这就是赶巧了。”

    福多多差点笑出声来。这俩人可真能睁眼说瞎话。

    傻子都能猜出来,肯定是钱松虎在福香蕊这里碰壁之后,不死心地去找马淑丽帮忙的。

    不过,这样说也好,不会伤及小姑姑的闺誉。毕竟这个年代里,男女私自相会什么的,是会被人耻笑的。

    这时钱松虎就一脸关切地问:“额,福姑娘,你的病好些了没?家里头有啥需要我做的?”

    福香蕊又羞又恼,站在那里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才好了,只是不时地瞪他两眼。

    福多多见状走了过来,笑吟吟地对钱松虎说到:“有劳钱公子费心了,我小姑姑有我照顾哪。”

    钱松虎这才发现福多多,顿时变得局促起来。

    “额额,是福姑娘来了啊,那这样就好了,福姑娘就不用担心没人照顾了!”

    他管俩人都叫福姑娘,听起来就像是绕口令一样,让福多多忍俊不禁。

    马淑丽也好笑地瞟了钱松虎一眼,然后开口撵人。

    “钱兄弟,没啥事你就回去。我们这边都是女的,你在这儿也不方便。要是被邻居们见到了,会说闲话的!”

    钱松虎真想把眼睛一瞪,说“谁敢说我的闲话”。

    但是一想到这是在心爱的姑娘家门前,里面还有她的家人,他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于是钱松虎默默压下心中的不情愿,挤出一点笑容来,对福香蕊说:“那你好好养病,多休息少活动。要是有啥重活,就招呼我来干。”

    福香蕊羞得脸都红到耳根子了,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钱松虎看的心头一阵火热,这么腼腆可爱的姑娘,真想快点娶回家去。

    转头他又对福多多说:“福姑娘,劳烦你在镇上照看她几天了。”

    福多多闻言一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她是我小姑姑,我照看她是应该的。你是以什么身份拜托我的呢?”

    钱松虎整个人都怔住了,好像这才发现,他有点越俎代庖了。

    而福多多却像是没有看到他的不安似的,又继续说到:“我小姑姑已经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我父母正在为她相看合适的人家,为她做主婚事。所以,钱公子以后不要私下里来骚扰她了,于她名声有污!”

    话一说完,福多多就做出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送客了。

    钱松虎已经被福多多话里的讯息给冲击地懵了,满脑子都在回荡着:“她要议亲了”。

    福香蕊的兄嫂如果遇到了相中的人家,岂不是就要把她嫁过去?

    那以后,自己还如何能时常见到她了?

    一想到再也见不着福香蕊,钱松虎就觉得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似的,失魂落魄的。

    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里,钱松虎一屁股坐在那里,双眼无神,不言不语。

    这可把他娘给吓坏了,一时间钱家鸡飞狗跳的。

    福多多不知道自己的几句话,竟会给钱松虎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她只是心里默默地笑道:“同志喂,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就看你自己开不开窍了。”

    她其实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你钱松虎要是对福香蕊真有意思,那就找人上门提亲,一切按照规矩来。

    虽然福香蕊现在自己独居在镇上,与父母断绝了来往,但是她还有兄嫂为她做主撑腰呢。

    在这个年代,一切不以成亲为前提的男女交往,都是耍流氓,不正经。

    你是个混混,可以不在乎名声,福香蕊可不行。我们是正经人家的正经闺女,不和你扯那没有用的蛋。

    福多多打发走了钱松虎之后,就笑盈盈地看向了马淑丽。

    “于婶子好,快进屋子里坐。”

    说完,就招呼着她进屋,然后把门闩好,也跟着进了屋。

    这时候,福香蕊也恢复了正常表情,只是脸色还依然有点红。

    马淑丽是个有分寸的人,对此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亲亲热热的拉着福香蕊的手,关心道:“你的风寒好些了没?”

    福香蕊点点头,“嗯,吃过了药,已经好很多了。多谢于大嫂还惦记着。”

    于天成媳妇点头,“嗯,那就好。”

    关心完了福香蕊,于天成媳妇又继续与福多多闲唠嗑,却决口不提钱松虎的事情,就好像她真的与他是偶遇一样。

    福多多也不戳破,只是非常客气礼貌地和她说话。

    过了一阵子,马淑丽起身告辞,“两位小姑娘,我就不在这儿多坐了,得回家看孩子去啦。”

    邻居之间互相串门,没有那么多讲究,也不用再三挽留啥的。

    所以福香蕊和福多多见她要走,就跟着站起来往外送她。

    送到大门口,于天成媳妇就回去了,全程没有提钱松虎一个字,这让福多多对她不由得又高看了一眼。

    这是个聪明人,而且相当地有分寸。

    明明是要撮合福香蕊与于天成,却在福多多说完刚刚的话之后,就绝口不提了。

    不管她是明白了福多多的意思,还是说单纯的觉得之前私下里撮合两个人有些欠考虑了,马淑丽的表现都是可圈可点的。

    她不像是一般妇人那样,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什么都话都说。

    她很聪明地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而且也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进退得当

    于天成有这么个好媳妇,真是幸运至极。

    其实,正如福多多想的那样,于天成媳妇原本是打算帮福香蕊一把的。

    她和福香蕊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所以知道这姑娘过去的日子过得有多难,也知道她现在没有父母照顾。

    所以马淑丽想当然地以为,这姑娘只是暂时借住在福多多的房子里,早晚就是个草草嫁人的命。

    虽说于天成与福多多接触多,但是他媳妇却是更加偏向于福香蕊一些,毕竟是人是感情动物,肯定会和与自己交往多的人关系更近一些。

    马淑丽担心福香蕊会被福家随便许配人家,所以在发现钱松虎对她有意思之后,就默默地暗中撮合。

    马淑丽知道钱松虎家中富有,所以觉得福香蕊如果能够嫁过去,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是非常理想的。

    但是她又担心福香蕊会不喜欢钱松虎这样的混混,所以才想着让她多接触看看,要是能相中,再谈以后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马淑丽是个非常开明的女人,她很是贴心地考虑到了福香蕊的喜好问题。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与于天成夫妻感情好,过得幸福,所以也希望别人和她一样,是嫁给喜欢的人,过上和美的生活。

    福多多并不知道马淑丽的这些初衷,只是单纯地以为她是想要帮福香蕊找个好婆家而已。

    要是被她知道,马淑丽原本以为福香蕊不受她家待见,甚至担心她家会给福香蕊胡乱找个人家嫁掉,不知道福多多会是个什么表情了。

    送走了马淑丽之后,福多多让福香蕊上炕躺着休息,她则是叫上唐彦一起,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营养丰富又口味清淡,非常适合福香蕊吃。

    原本,福多多还打算留在这里照顾福香蕊几天的,但是被对方给拒绝了。

    “多多,你家中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忙呢,可别留在这儿浪费时间。”福香蕊语气坚定地说。

    “可是你咳嗽地这么厉害,还是啥也别干,好好躺着休息比较好。”福多多说到。

    “我就只是一点小风寒而已,吃两服药就好了,自己照顾自己完全没有问题的,我又不是啥娇贵的人儿。”福香蕊说的满不在乎的。

    从小在福家长大,她就像是一株野草,虽然饱受风雨的摧残,却依然柔韧顽强地生长着。

    过去生病了,不仅不可能获得休息的机会,就是连药都没有的,而且还要照常干活。

    福香蕊每当回想起过往的生活时,总是忍不住自嘲地想,她就只是比一般人家的仆人吃的稍微好一些,穿的暖和点而已,其余方面,与仆人完全无异,而且还没有工钱可拿。

    其实,能够吃饱,是因为福家伙食好,准备的分量也足,剩下的那些就足够福香蕊吃了。

    而穿得暖,则是因为家中众人经常更换新衣裳,旧的就都扔给她了。

    福香蕊手巧,改一改就适合自己穿了,一年四季倒也不缺衣裳穿。

    想想这些心酸的历史,再看看现在的日子,福香蕊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福窝窝里一样。

    一个小风寒而已,根本就算什么,她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就是那钱松虎非得弄得跟天要塌下来了似的,大惊小怪的。

    想到那人焦急紧张地来探病,福香蕊忍不住心里泛起丝丝甜蜜。

    福多多瞧着福香蕊确实没有大碍,而且家里头的确也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忙活,也就不再坚持了。

    厨房里面需要用的柴火,她早就已经让唐彦准备好了,够小姑姑用个十多天的了。

    小姑姑每天也就是给自己做口饭吃,应该也累不到哪儿去,不能耽误养病。

    福多多这么想着,就把事情都跟福香蕊交代好了,然后又嘱咐了一通。

    “小姑姑,那我就不留下来了。我会告诉三哥,每天来送货的时候,顺道过来看看你的。要是有啥事儿,或者需要干点啥活之类的,就让他做就行。”

    福香蕊见她像个老妈子似的嘱咐着,不由得笑了。

    “行啦,你这丫头就别操心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回家去,晚了家里该着急了。”

    被自己的侄女当成闺女一样的照顾着,福香蕊觉得实在是好笑又感动。

    福多多离开了福香蕊家之后,不由得想,果然女孩子还是得有家人照拂,不然孤零零一个人在外面,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嗯,但愿钱松虎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小姑姑的,能够早日来提亲。

    这样小姑姑嫁人了,也算是有家人互相照应了。

    福多多不知道钱松虎那边到底是个啥情况,也不好主动去探听,那样会显得自家小姑姑像是嫁不出似的。

    所以,这件事儿就只能等待了,但愿钱松虎能是福香蕊的那个有缘人。

    福多多回家之后,没有对其他人说起这事儿,她不想让家里人跟着一起惦记,一切等到有了进展之后再说也来得急。

    福多多暂且放下了福香蕊的事情,就开始着手要酿樱桃酒了。

    在镇上回来的时候,她特意去买了一些密封性能好的酿酒罐子。

    第二天一早,福多多请家里人帮忙一起把罐子都洗刷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让水分全都晒干。

    然后,她领着家里人都去上山采摘樱桃。

    这些樱桃有一部分是要给于天成送去的,听福昌来说,昨天樱桃卖的特别火,今天要多送两筐过去。

    除了这些之外,福多多把采摘下来的樱桃清洗干净,也放在太阳底下晒干。

    之后,一层樱桃一层冰糖,全都装进了罐子里,放到地窖里面去发酵了。

    后续工作虽然还有很多,但是这樱桃酒就算是正式开始酿造了。

    福多多心里头对这酒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又过了几天,毛樱桃基本采摘完毕了,地窖里面已经存放了二十几罐樱桃酒,于天成跟着借光赚了好几百两银子。

    这时候,果园里的水果,成熟了。

    看着果园里的累累硕果,福多多那个高兴啊,但是当想要摘果子的时候,她却又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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