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洛杉矶。

    小镇的某一处病房,有女生将手机夹在脸颊与肩膀之间,边看报纸,边看似认真地与电话那头的人对话——只是她随口哼出的应答出卖了她。

    直到电话那头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安澜。

    安澜耳膜被震得发疼,皱着左边眼睛将手机拿开。她揉了揉耳朵,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我还没死呢,你继续。”

    “我继续什么我继续。”薛芮被气得肝疼。

    她本来不知道安澜的事,只当她是蓉城呆腻了想换个地方散散心,可前不久偶尔浏览安澜的微博,发现留言从——

    “大大你还活着吗,有小道消息说您在美国出事了诶!”

    “假的吧,现在小道消息什么都敢编,大大快出来打脸!”

    “QAQ大大翻个牌子好不好!”

    ——诸如此类,一路变成了纪念Plutoim大大不发微博的第X天时。

    薛芮终于是发现了不对劲。

    以安澜的脾气,遇事必定坐不住。如果有人瞎说她出事,安澜肯定会跳出来自拍三连发以示你大大如同地沟小强般完整的生命力。

    可她没有。

    并且电话打不通,微信没人回,甚至安母都接二连三的抱怨安澜长大了连家也不想了。

    就在薛芮急得焦头烂额正准备休年假跑去美国找人的时候,安澜终于是出现了。一出现,还是个气若游丝马上归西的状态。

    于是在怒吼三连后,薛芮总算是转入正题。并且条例清晰思路稳当——

    薛芮:“你真凉了啊。”

    安澜:“……”

    安澜:“我要是凉了你当现在跟你说话的是谁,鬼啊。”

    薛芮:“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一旦确认友人没事,虽然声音听着虚弱但精神状态非常ok以后,薛芮也就开始满嘴跑起了火车。

    薛芮:“我看那照片上你可是凉的透透的,血胡里拉脑浆子没准都出来,医生说不是很厉害,这都能救回来。”

    安澜:“……”

    安澜:“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凉好继承我珍藏多年的微博小号去和林燃长厢厮守吧。”

    提到林燃,安澜顿了顿,却也没什么反应。

    她一向自诩没心没肺,自在洒脱。蓉城的一年时间,不过是场离奇的梦。梦醒了,也就该回归正常生活了。

    至于——

    至于那个一会幼稚一会精英的小林总。

    安澜笑了笑,意外中的意外罢了。

    怪只怪天下巧合如此多。

    和薛芮的对话还在继续:“歪歪歪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安澜挑起一缕碎发在指尖打量,“想到不该想的人了。”

    薛芮被她言辞间稳如尼姑的淡然给唬了下:“所以那报纸说的不是你?”

    安澜:“是我啊。”

    安澜:“就是这马赛克打得恰到好处,愣是给我马成了撒手西去。”

    薛芮:“……”

    说起那一天,安澜觉得也是巧合。

    她来美国不过就是为了散心。

    只可惜碰上个司机,还是个话痨,愣是操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夹杂着稀奇古怪的英伦腔,从中华的五千年历史谈起,说到进行处,甚至打开语音记录宝贵的一看。

    看的安澜抓紧安全段一言不发。

    就在她怀疑这不是老司机的时候,后者就用精准的行动向她肯定猜测——一脚油门踩到底,一头撞上马路牙子。

    安澜还算幸运,昏迷前撞上了弹出的安全气囊,而那位侃侃而谈的司机,气囊没有弹出来不说,惯性拽着人朝前,安全带又拽着人向后,于是就这么灵肉不合一,活生生被勒了个半死。

    加之险些爆炸的燃料,两人双双凉成狗。

    要不怎么说热心的总是中年大妈呢——出事地点在唐人街附近,好事者拍下不少照片,一人一人地流传,终于有人眼熟安澜,认出这位自拍本人重合度极高的作者,于是消息就此传出。

    当看到报纸的瞬间,不得不说,安澜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豪——扬名海外,属实流批…

    于是她就这么一字一句一点不带夸张的和薛芮说了前因后果,后者先是为司机的遭遇表示扼腕,又为安澜的生龙活虎表示叹息,最后千万万语凝聚成一句:“马赛克真是害死人啊。”

    “可不是。”安澜点头,深以为然,“要不是上面写了我名,我都认不出来那是我。”

    薛芮:“……”

    安澜放下报纸,犹豫片刻:“对了,蓉城最近,有什么风声吗。”

    薛芮一听,八卦之心喷涌而出:“哟,是不是惦记小林总呢。风声倒是没听见,毕竟我也不怎么关心她,倒是你啊,是真的快凉了。”

    安澜的面色沉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安澜缕清了前因后果。

    在她出事与外界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里,读者先是对其进行缅怀,随之又转投他人怀抱。

    编辑对其表示惦记,随后力捧新作者上位,打得甚至还是“小Plutoim”的旗号。

    至于那位他站死对头——

    安澜的眼神投在屏幕上,孙竹竹对自己的遭遇表示同情,并且情绪险些崩溃。

    至于她怎么看出来的——日更不间断的孙竹竹破天荒的断更了一周。

    粉丝纷纷表示自家大大有情有义人间难得。

    安澜对此冷哼一声。

    鬼知道断更一周是哭去了,还是拉着小姐妹逛街shopping庆祝死对头凉透了去了。

    对于这些,她倒不是很在意。

    失去的粉丝和名气,总能挣回来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国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才是王道。

    顺便——看看那个人。

    只是在重逢前,她还得找个为这一切买单的。

    顾川的大门是在深夜被敲响的。

    彼时,他正为文坛陨落的新星表示遗憾——虽然燃烧了几年的安澜,也算不上新星了。

    只是当后者出现在家门口时,顾川着实吓了一跳。

    安澜披着夜色,身后是带着光晕的月亮:“晚上好啊,桃花眼先生。”

    顾川其人,温润有礼,即便受了惊吓,依旧在极短的时间内反映了过来。

    他失笑:“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称呼。”

    短暂的沉默,他看出安澜并不想回答。旋即又将开了一半的门大敞:“死里逃生不容易,进来坐坐?”

    安澜不置可否。

    顾川的房间很凉,像是全天开着空调。

    刚落座,就有热茶奉上。

    安澜端起,轻抿了口:“你对我回来这事,好像并不是很惊讶。”

    “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惊讶?”顾川扶了扶金丝眼镜。

    这让他有安全感。

    安澜笑了笑,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比如惊呼一声,然后马上昏过去——至少这样看着对我死里逃生还是很惊讶的。”

    她笑起来的时候毫无杀伤力,连带着顾川放下不少心理戒备。

    只是深夜造访,必然有事。

    这事没准还挺严肃。

    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顾川整了整西裤上的褶皱,有一口没一口地抿起了茶。

    他在等安澜开口。

    扪心自问,他与安澜的关系并不融洽,至少在利益方面,他坑过对方。所以这回网上一点风声都没有,她却找上门来,顾川着实震惊。

    茶杯蒸腾起的热气盘踞而上,安澜觉得脸湿漉漉的。睫毛上似乎缀了点水珠,她睁开眼,眼里也是雾蒙蒙的一片。

    看起来有点可怜,又带着点无助。当然,这绝非她的本意。

    “顾先生,之前的事,你做的不地道。”

    没头没脑的一句,顾川却是听明白了。她是指版权那事。

    顾川轻笑:“是我的错。”

    他扬起头,眼底满是诚挚:“当时我骗了你。”

    所以安澜有时候也挺佩服这种人的脸皮。干了什么事都坦坦荡荡,让人抓不到一点局促之处。

    当然,佩服归佩服,她还是很喜欢这类人的。

    至少利益相通就能够合作,安澜索性也开门见山:“顾先生,我这人做事喜欢有始有终。”

    顾川挑眉,是很明显的疑问——始在哪:“安澜——不对,既然你恭恭敬敬地称我一声先生,那我是不是也该以礼相待回你一句安小姐?”安澜不说话,单是笑着去看他。顾川也就自顾自地继续:“你在美国出了事,回国第一时间找到我,这点我其实挺费解。不过也没必要多问,你有你的想法。但是你刚刚的话我不太理解,什么叫做有始有终?既不是奥特曼打怪兽,也不是惩恶锄奸,没有始,何来终?”

    他停顿片刻:“莫非安小姐觉得那事我做的不地道,特地来讨个说法了?”

    语调上扬,透露着与刚刚截然不同的疑问。安澜嗅出其中咄咄逼人的味道。

    “顾先生冷静,我对你没有恶意。”她歪着脑袋,“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不在一个地方久留。蓉城是个意外。”

    她眯起眼,像是在回忆:“我在这里碰到了很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

    顾川问:“比如?”

    “比如你,比如小林总,比如孙竹竹。”

    一场事故,虽然没出什么大事,但安澜闲着的时候倒是想了个通透。

    世间万物有始有终。

    人一样,事也一样。

    她苦苦躲避了好几年,假装不放在心上的人,其实始终如影随形。她像一张巨大的网,将自己覆盖地严严实实。

    这张网的名字,叫孙竹竹。

    其实最开始,她来蓉城并不是说过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原因。而是孙竹竹仔微博po了一张照片,地点位于荣城。

    于是她就风尘仆仆而又高调的来了。

    甚至刚下高铁就拍上一张照片。其中的意义不甚明显——她要告诉孙竹竹,我Plutoim、你的死对头也来了。

    可是来了又怎么样,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甚至碰上了更有意思的人。

    比如林燃。

    有意思到——她想再次制造一场重逢。

    安澜幽幽地叹了口气:“顾川啊,其实我挺不甘心的。”

    “嗯?”

    男人的声音富有磁性,带着疲倦的探究。

    深夜造访实在是让人提不起精神。

    安澜也没精神去和顾川将自己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再抖落出来一粒粒数,于是言简意赅:“我不甘心孙竹竹位置在我之上。”

    顾川嗤了声:“你当这是娱乐圈呢,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可是我不甘心啊。”安澜又重复。

    顾川无言。

    片刻问她:“那你怎样才甘心。”

    “怎样?”安澜诡异一笑,却并未回答。

    她说:“旅途疲乏,顾先生不如先给我安排个住处,咱们来日方长。”

    咬牙切齿的语气,顾川难得起了点鸡皮疙瘩。

    近日的网文圈不断有后起之秀冒头。

    打头的就是一串英文。

    说是英文倒也不太贴切。“lrwhll”如此随意的字母,就像脸滚键盘一样。

    本来这种笔名是引不起人注意的。但它不同——lrwhll是终点网站的新人,在一终日万的大潮中,愣是杀出一条日三千一个字都不带多的血路。

    原本终点被养刁了的读者不该好这口,奈何人家背后有金主撑腰,一路砸钱上榜,就这么从默默无闻的新人变成了背景扑朔迷离的大大。

    至于lrwhll背后是谁……

    大概,只有安澜。

    是芮不是丙:我滴个龟龟。

    是芮不是丙:姐姐您老砸了多少钱啊,这周霸王榜都被你包了吧。

    薛芮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为安澜的土豪表示震惊。

    美国养伤回来,薛芮就眼看着安澜走上了不归路——她注销了Plutoim和邪神真眼两个微博号,又不惜花重金和两个网站解约——可以说是赚的钱砸了不少进去。

    原以为安澜是看破人见滚滚名利打算归隐田园,结果人扭头又跑去终点开了个作者号,笔名lrwhll。

    薛芮问了半天,也没问出这笔名是个什么意思。

    本以为友人的实力,打算走清纯不做作的小白花之流,结果她愣是宛如食人霸王花一般,哐哐哐地疯狂刷榜——一天投入四位数以上。

    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薛芮摸不清她想干什么,索性直截了当地问。

    是芮不是丙:你说你要是想红,在原来的网站好好呆着不就好了。配合Plutoim大大王者归来的喜讯,没准人气大增啊。

    是芮不是丙:何必跑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是芮不是丙:你说你图啥。

    Plutoim:图个重新开始啊。

    薛芮不解。

    安澜却也不过多的解释。

    这趟回来,她才懒得为了所谓的仇恨所谓的名利去找孙竹竹拼个你死我活——主要还是拼不过。

    毕竟人家拿些书当副业,家里根基雄厚的,何必以卵击石。

    只是拼不过人家恶心恶心也是好的。所以安澜仗着顾川县前的不厚道,狠狠坑了他一笔——

    那一夜见面之后,安澜吃了睡睡了吃,只要醒着就是在看剧。

    如此堕落了将近一个月,顾川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甚至没有差管家去让安澜起床,反而是自己一把掀起对方的被子质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安澜抱着一桶薯片磨牙:“消磨人生啊。你看我死里逃生这哪哪都嫩着,现在人家一闭眼就是当时车祸的画面,真的好怕怕~”边说还边挤出两滴虚伪的眼泪,看的人心疼。

    然后继续抱着薯片消磨。

    总之态度就是——幼小可怜又无助。

    但能吃。

    顾川语塞。

    在安澜如此在床上赖了一个多月后,顾川的态度一路从“安小姐好好养伤身体要紧”逐步过渡到了“安澜你该起来干点正事了吧虽然我以前对你有意思过可你整天赖在我家里这叫个什么事儿”,最后爆发于“再不干正事就滚蛋吧你”。

    安澜总算拍拍屁股从床上爬起来干正事。

    正事的第一步就是注册了个笔名。

    接着自己出文笔,顾川出钱,就这么一路成了后期之秀。

    前后历时三个月。

    顾川对安澜的文字没什么兴趣——先前买的版权还在手里攥着,但薛芮兴趣十足。

    尤其是在发现这个乱码笔名的非常眼熟之后。

    是芮不是丙:澜澜啊。

    对方一张嘴,安澜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Plutoim:有一说一别这么叫我。

    Plutoim:慎得慌。

    是芮不是丙:我就子啊想,你这故事怎么看的这么眼熟?

    安澜挑眉。

    Plutoim:哪里眼熟?

    薛芮刷刷截了几张图。

    是芮不是丙:比如这——男女主角相遇是因为女主角……对着男主角的车化妆,结果后者摇下车窗骂她——穷逼?没见过车?舔着张大脸吓唬谁?

    是芮不是丙:再比如,一向深情不近女色的男主角发现这个被自己怼过的女人竟然和深深暗恋了多年的女神是同一个人。

    是芮不是丙:然后俩人还特么是邻居?

    是芮不是丙:然后就不用我说了吧,我觉得这可怎么看怎么眼熟啊——

    除了“嘻嘻”,安澜无话可说。

    想了想,她截了张图过去。

    薛芮点开后,愣在当场。

    是芮不是丙:卧槽?!

    图片上是某个读者的评论合集。

    该读者以针砭时政的语气,对安澜每日的更新发表看法。但大多很诡异——比如男女主角初相见时,男主开的不是大众,而是一量价值千万的超跑;又比如男女主角的房子是对门,而不是相邻;还比如男主并没有被女主的美色迷惑,而是一心惦念当初的小女神…诸如此类槽多无口的评论。

    但更为神奇的是,该读者Id是是某个名字的缩写——LINRAN。

    是芮不是丙:卧槽?!

    是芮不是丙:林燃?!

    安澜笑着发了个抠鼻的表情给薛芮,后者疯狂发起视频请求Plutoim大大透露细节。

    安澜笑着一一挂断。

    有始有终,她做到了。

    【番外论林燃是如何堪破天机喜提小女神的】

    那一天眼泪迎风飘摇时,林燃内心万念俱灰,自觉人生聊无意义。

    虽然上有两鬓斑白盼孙早日成家的林老爷子,下有以宋诚为首的一众嗷嗷待哺好员工,林燃还是毅然定了赴美国的机票——虽然前脚刚迈向机场,后脚就被陆思铭连带着陆柔从机场拽了回来。

    林燃对此很不满。

    甚至在机场咆哮三连。

    “你们想干嘛?”

    “放开我!我要去找安澜!”

    “烧成灰都要找!”

    ——然后就被陆思铭一纸真相拍在了脸上。

    毕竟富家子弟,有钱有人脉,真想找个人哪能没有方法——哪怕后者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但陆思铭依旧在最短的时间里成功拍到了安澜的现状。

    这是一张岁月静好的照片。

    照片中央的女生左手报纸右手手机,正以一个甜美却不耐烦的表情躺在病床上。忽略床边的吊瓶,忽略绷带包的严实的下半身,林燃准确无误地惊呼:“安澜!?”

    于是半个小时后,林燃就由“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小女神成灰了我都要”的状态,变成了满脑子“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的状态。

    甚至智商暂时下线,被陆思铭以——

    “安澜这么爱美你要是慌慌张张冲过去看她她保准不乐意,这可是她黑历史啊!你这一去就真没以后了。”

    和

    “林老爷子为安澜是邪神真眼而高兴,我妹妹陆柔为安澜竟然是邪神真眼而震惊,以及你为安澜竟然他娘的就是邪神真眼思维混乱,你现在冲过去是打算左手玫瑰右手钻戒求婚,还是左手一本Plutoim代表作右手为邪神真眼贡献的霸王票账单去找她讨说法?”

    以及

    “少年来日方长,不如让这段伤痛的历史随风消散。安澜总会回国,到时候你往机场一蹲一逮一个准。”

    ——三个理由,成功忽悠了过去。

    甚至劝得林燃一鼓作气冲回公司加班。

    两个小时前那两行迎风招展、晶莹剔透的眼泪,伴随着死灰复燃的心被烘烤地一干二净。

    正如陆思铭所说,安澜总会回国。

    在她回国的当晚,林燃就攥着小手绢在顾川门外开始了蹲守的日子。在逮着顾川落单的某一日,他甚至把后者拖进小树林质问两人的关系——于是十分钟后,顾桃花眼商场精英洗脑头子川,成功喜提智障小林总,以“喜欢的女孩喜欢的东西你当然得主动掏钱啦这才是心意”和“咱们先不告诉她等她满意了给她一个surprise”成功忽悠地林燃心甘情愿地为安澜掏腰包。

    并且直到安澜搬出顾家,都不知情。

    真天知你知,你知我知。

    之后的日子,林燃一根筋愣到底,经历安澜生死之后,看的是更加开——既然Plutoim和邪神真眼是同一人,那还纠结什么,这证明他看人眼光准啊——于是追着安澜的乱码笔名开始看。

    并且每日指正错误怒刷存在感。

    成功喜提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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