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州市接近江西,陆梦洁想去江西萧晗却不同意。

    “江西政府与军队已经完全撤出”

    没有国家军队制约的江西比广东还乱,萧晗就是从江西来的,那里势力错综复杂,没有一点背景的普通人类很难生存,而且江西对旧人类非常排斥,如果不是对自己有很大信心的新人类更不要踏足江西,有可能会成为任何一方势力的炮灰。

    “去湖北”萧晗问谢小凡,湖北接近北方,即使湖北不行还能到北京,北京是首都,秩序绝对是全国最好。

    谢小凡低头想了一会:“到时再说”没把话说死,谢小凡对于去北京还是排斥的,不是说北京不好而是他考虑到北京自古以来一直都是大势力盘踞的地盘,他们这些小人物去了没有绝对的实力和靠山,生活可能比去江西还难。

    三人在沙漠中走了三天终于走出了郴州,郴州市接壤湖南三个城市:永州、衡阳、株洲,萧晗身上带着一个指南针,三人跟着北方的方向走了三天,第三天傍晚终于到达了株洲市。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金黄色的砂砾中掺杂着尸体腐烂的臭味,三人屏住呼吸向前一看,一具类似于人类的尸体倒在沙地中,身体表面几乎都腐烂,白花花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萧晗上前拔出尸体手掌紧握的东西打开一看,一张全家照引入眼帘,照片里的一家四口笑得开心,谢小凡和陆梦洁却红了眼睛。

    株洲市比郴州市还要炎热,别说赶路单是站在太阳底下两秒都能头昏脑涨,谢小凡有水世界不怕缺水,他把沾湿的毛巾盖在头上,多少缓解了身体的不适。现在陆梦洁也不敢单独走一边,谢小凡为了照顾她想让到萧晗的斗篷里休息,陆梦洁却死活不愿意。

    “你病还没好,我走在后面”陆梦洁把谢小凡推到斗篷里面,自己披着一条斗篷跟在萧晗的后面,这三人中萧晗走在前面最辛苦,挡了大部分的风沙和热气,其次是陆梦洁,即使前面的风沙被挡住,两旁的风沙依然把她的脸吹得更粗糙,头顶上的太阳更是一刻不愿离开。

    谢小凡躲在斗篷里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条沾湿的毛巾给两人换上,他之前从牵牛花那里得到很多葡萄,因为气温太高,一旦把葡萄放在空气中,不用一分钟葡萄就会腐烂,他特意用一个矿泉水瓶装了水世纪里的水,把葡萄泡在水里,偶尔拿出给两人解渴。

    女人天生喜欢吃水果,萧晗站在前面谢小凡没看到,不过他每一次接葡萄的手指都会顿一下,谢小凡猜萧晗应该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赶路的时间是漫长的,他们必须在夜晚到来之前找到过夜的地方,如果找不到他们就得一直走下去,曾经他们试过在沙漠中度过一夜,对于谢小凡和陆梦洁来说那不止是一夜,简直像是过了一年,粗糙炽热的风沙吹了他们一夜,刮得他们脑门子痛了一晚,萧晗看着还好,谢小凡两人到了第二天都是黑着眼圈毫无精神,陆梦洁甚至在赶路时还摔了几跤,谢小凡也好不到哪里,一路上都得萧晗拖着走。

    株洲比郴州好点,一天的路程起码能寻到几块没被风沙彻底侵蚀的石头,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一座不完整的房子,萧晗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牢固的房子带着两人住进去。

    晚饭又是谢小凡一个人做的,三人靠在一堵墙壁上吃着饭。谢小凡喜欢吃鸡肉,他把鸡肉切得像豌豆那么碎,然后加一大勺辣椒酱和盐翻炒,直到辣椒的辣味飘散出来他才把鸡肉淋在白米饭上,三人都是吃得辣的人,不同于谢小凡和陆梦洁慢吞吞的吃相,萧晗都是三两口就下肚,看着谢小凡慢吞吞夹着碎鸡肉吃,白米饭一口都没吃,萧晗蹙眉,筷子拐着弯夹了一大筷子碎鸡肉放在谢小凡的饭盒里。

    “吃饭”

    谢小凡看着突然多出来的碎鸡肉发呆,萧晗直接把筷子伸入他的饭盒里夹了一大筷白米饭放进谢小凡张大的嘴巴里,谢小凡瞪着双眼,心里震惊得都忘了咀嚼口里的白米饭,萧晗看了直皱眉,又夹了一筷子碎鸡肉进去,直到舌头被辣得直打颤谢小凡才反应过来。

    “唔”你在干嘛?嘴里被塞得满满,谢小凡只能用眼神抗议。

    “嗤”萧晗笑了,被谢小凡松鼠模样逗笑,可是本人还不知道,嘴里拼命地消化食物,脸颊两旁被饭菜塞得鼓鼓的,比宝石还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完全是一只松鼠拼命撒娇的样子。

    “天哪,你笑起来真好看”陆梦洁凑过来,挨着谢小凡盯着萧晗的笑脸,“平时就该多笑笑”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萧晗脸上又恢复面无表情的冷漠。

    “窝嗤不玩”谢小凡想把碎鸡肉夹回萧晗额饭盒里,他在三人中分量最少,舀鸡肉时也只是舀了一点,给萧晗的是最大份,起码有三大勺,现在萧晗却把饭盒里的碎鸡肉分了三分之二给他,谢小凡喜欢吃鸡肉不假,却不会夺伙伴的食物,那样太缺德。

    “我吃完了”萧晗把饭盒亮出来,空空如也的饭盒连粒米饭都没留下,对比萧晗以前只能啃树根的经历,现在的伙食简直是身在天堂,就算让他吃白米饭他都没怨言,萧晗发誓用下半生回报谢小凡,当然会倾其所有对他好。

    “你不要?分我点”看出谢小凡的犹豫陆梦洁直接上筷子,即使旁边的萧晗不断冒寒气,筷子坚决地放在了鸡肉里,明明筷子张开的幅度很大,夹起来时也只是夹了一小块鸡肉,谢小凡看得清楚,连点辣椒酱都没沾上。

    “你”

    “快吃,小心我吃光你的”陆梦洁作恐吓样子,吃饭的速度却加快。

    “快吃”萧晗又催促,眼珠子直瞪着谢小凡,后者无法只能加快吃饭速度,三两口就把米饭和鸡肉吞下去,结果吞得太快噎住了,捶着肩膀说不出话。

    陆梦洁拿着矿泉水想灌进去,萧晗一个拳头捶在后背,一块鸡肉被谢小凡吐出来,看着沙子上的碎鸡肉,谢小凡心痛地挤出两滴眼泪,萧晗的脸却如黑炭。

    “慢点吃”这次他特地放缓语气,全程盯梢,一口食物谢小凡得咀嚼七次多有才能吞下去,如果少咬几口萧晗的黑脸就够他受的,一盒饭足足让谢小凡吃了半个小时,这时陆梦洁都睡着了。

    “我去洗饭盒”谢小凡借着洗碗想遁走,萧晗却快他一步拿着饭盒去洗。

    这几天萧晗对于谢小凡时不时拿出食物的行为未发表一言,他只是沉默地看着,谢小凡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陆梦洁虽然是女人性格却有点大大咧咧,她只要跟着两人,当然比起萧晗她更信任谢小凡。

    晚上的气温比起昨天晚上更闷热,身体弱点的人可能不是被热死就是被闷死,谢小凡热得翻来覆去硬是睡不着,他用湿透的毛巾擦了一遍身子,可是很快热浪就把身上的一点凉爽驱赶。他又把湿毛巾盖在胸口,没过一会湿毛巾变成干毛巾了,还散发丝丝热气,拼了命地想睡觉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温热的手掌盖在脸上,盖住了谢小凡因惊吓瞪大的双眼,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放缓呼吸,慢慢闭上双眼”

    谢小凡跟着声音照做,火烧的心脏逐渐平静下来,脑袋放空,原本像是被火烧的皮肤也开始感觉到丝丝凉意,额头上的手掌越来越热,慢慢闭上双眼时感觉到了睡意,萧晗的声音越来越靠近耳朵,明明睡意袭上大脑,他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睡吧”

    谢小凡的五官很平凡,娇小的身形让他看起来就像女人,却比女人更加吃得苦,也坚强乐观,当萧晗把手掌拿开时看到的是一个闭着眼睡脸柔和的男子,他侧着身,手臂枕着脑袋,嘴巴轻轻张着,萧晗还能通过微张的嘴唇看到里面粉红的舌头,即使被暴晒、风沙侵蚀的脸颊依然滑嫩雪白,让人想起了高贵的白玉,萧晗的手不受控制地摸了上去,想象中的白嫩,手指仿佛被施了咒术不舍得离开,谢小凡无意识地翻身吓得他连忙藏起手掌,就这样瞅着谢小凡的睡脸整整一夜没合眼。

    他一定是魔怔了。

    从郴州到株洲他们用了三天,途中也遭遇到危险,都被萧晗解决了,等到他们走到株洲中心地带时却遇到沙尘暴。

    黄色吞噬了半边天,飞扬的尘土驱赶着动物向着他们袭来,陆梦洁看着这么多肉朝着自己奔来,心里没有一丝兴奋,风沙吹得她眼睛都无法睁开,更糟糕的是他们的身子不断被大风袭击,隐隐有飞起来的感觉。

    “马上离开”

    萧晗拉起谢小凡的手就跑起来,他的速度惊人,谢小凡几乎是被拖着走的,陆梦洁体质还不错,勉强可以跟上两人的速度,可是沙尘暴的速度比他们快,不到10分钟就追上他们,而这时后面的动物也追上他们,有些比他们快早就跑远了,慢的只能被后面的沙尘暴吞没。

    “我的天哪”

    陆梦洁几乎是被风沙推着跑动,脚步已经不稳,在摔倒前被谢小凡了一把才勉强跟上去,身上的斗篷被风沙吹得“簌簌”响,萧晗干脆把斗篷丢了,一手拉一个人加快速度跑出去,风沙已经彻底入侵这片地区,他们的眼睛即使带着防风镜也睁不开,萧晗只能凭着感觉跑,谢小凡和陆梦洁的脚都快麻了后面的风沙依旧穷追不舍。

    “躲进去”

    终于找到一处房子,萧晗把两人推进去自己在后面护着他们,扯下陆梦洁的斗篷盖在三人头上,风沙沿着缝隙吹进来,谢小凡和陆梦洁连忙把缝隙堵上,可是沙子太小根本阻挡不住,很快他们身上就被沙子填满,三人霎时就与沙子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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