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槐双腿发软, 几乎想转身就逃, 但是他细看来福的脸上却无怒容, 分明和以前是一样的。

    他强装镇定, 走了过去,“来福兄弟, 是你叫我吗?有什么事啊?”

    来福笑了笑,“老爷在楼上喝酒,看见你让你一起过去呢。”

    “哦,老爷是在和谁喝酒啊?”章槐不经意地打探道。

    “这你就别管了, 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平日里不是很爱往老爷身边凑的吗?”

    来福打趣道。

    章槐几不可见的一僵, 然后哈哈了两声,“我这不是好奇吗?”

    “别废话了,小心待会老爷等急了赏你一耳刮子。”来福在前面带路, 章槐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走上酒楼。

    “唉, 阿槐啊, 过来过来,这是我们镇上青龙帮的几位好汉,快过来见个礼。”

    章槐小心地打量了一下这些人, 立刻吓得把头低下, 这些人可是镇上一霸, 杀人不见血的主啊, 怎么把他们请来了?莫不是对付他?不不不, 看王老爷这态度不像是要这样做。

    “几位英雄好,小的见过几位英雄。”章槐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

    那几个汉子随意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转过头去,章槐心里一阵恼怒,但也只能按下情绪。

    “……就是他了,他应该认识那两个人。”王老爷和他们说完,然后又转头看向章槐,“你今晚就带这几位去今日那两个泥腿子的家,不狠狠教训他一顿,老爷我咽不下这口气。”

    章槐一听,心里想,原来是要对付章树啊,但是,他怎么能把人带去章家?何况还是为那□□出气!

    若是早一个时辰,说不定为了堵住章树的嘴巴,章槐会这样做。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又怎么会去教训章树,他恨不得章树把王老爷带了绿帽子的事多宣传几遍,反正孩子不是他的。

    他刚想说话,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然后连声答应下来,“老爷您放心吧,我也恨着他呢!您瞧他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觉得把这事给您办妥了。”

    王老爷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人爱占便宜,但也算有眼色,老爷他,最喜欢有眼色的人了。

    章槐趁着天还没黑,到处走了一趟,把想要知道的东西了解了清楚。等夜幕降临之时,他在甜水巷口等那几个大汉,一见这些人,他就咧开了嘴巴,“几位英雄,那人住在五井巷祠堂附近,我带各位去找他。”

    这些人蒙着面,也看不清表情,他们点点头,沉默地跟在章槐身后走着。不多时,就来到了五井巷。

    “就是前面那家,小人就不过去了,免得他认出来。”章槐讨好地笑了笑,然后就往旁边躲。

    带头那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挥挥手让他走。他带着兄弟们前去敲门,一时没人来开,他们就把门一脚踹开了。

    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很大,周围的人家都听见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个个都在心里求神拜佛的希望不要是自己家。

    杨先生躺在家里,倒是没什么感觉,凭他和王老爷的关系,一般的人也不敢上门找事。他躺在床上,想着下午那香艳的情景,手一伸,摸到了旁边的人,立刻缩回手,在被子上蹭了蹭。

    突然,他听见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披上衣服点上蜡烛打开房门出去一看,竟然有一些人闯进了他家。

    那群汉子借着蜡烛的光看了看他,“不是说是二十多岁的吗?怎么生的这样老气?”

    “管他呢,看他这尖嘴猴腮的样子,一定就是那个人,给我上。”

    为首那人一脚踹掉杨先生手上的蜡烛,在他满是惊恐的脸上补上一拳。杨先生立刻两眼冒金星,头昏眼花摇摇欲坠。

    杨先生的娘子听见声音,爬起来一看,竟有一群人在殴打她的丈夫,她吓得尖声叫喊起来,随手拿起房里撑窗户的杆子便冲了出去。

    “你们在干什么?!我相公犯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打他?住手!快住手!”她拿着棍子乱敲,倒还被她打中了几个人。

    有几个汉子吃痛,脸上顿时凶相毕露,但是念及帮中规矩,所以他们只是把棍子抢走,并未对杨氏做什么。但是这个痛,却都加到了杨先生的身上。

    杨氏不忍心看他挨打,于是跪下来求他们,头连连磕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出血了。

    杨先生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看见他那干瘪瘦弱的婆娘,此刻却为了他这样祈求这些人,内心还是有些触动的,当年她刚嫁过来时,他也是很喜欢她的……

    杨氏见他们不停手,便直接趴到了杨先生的身上,替他挨打。那些人对视了一眼,觉得差不多够了,便停下手。

    “王家是你们惹不起的,以后好自为之吧!”

    扔下这句话,他们就走了。

    杨先生躺在地上如遭雷击,王家,竟然是王家吗?一瞬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他完了,老爷知道了……

    杨氏不明所以,她相公和王家关系不是很好吗?“大郎,你和王家关系不是很好吗?他们为什么要让人来打你?”

    她努力把杨先生扶起来,然后点起蜡烛,看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

    她找了一些猪油过来帮他擦在红肿处,一心帮杨先生擦药的她,忽视了杨先生狰狞疯狂的表情,她心里还想着,幸亏今天几个孩子都去外家了,不然的话还不定吓成什么样呢。

    杨先生坐在凳子上,像一个木偶人一样任她涂抹,他没有机会了,事到如今,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他握紧双拳,再次坚定了这个念头。

    ……

    章树压根不知道今晚有人代他受过,但是他还是很谨慎的把家里的狗分开了,前院不大,放了两条,后院很大,放了三条。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就会立刻惊醒过来,然后拎着手边的棍子出去看一看。

    一夜几乎未合眼,到了天明,李木槿醒过来时,就发现章树坐在桌子上,一脸的困倦。其实只是熬一夜也算不得什么,但是他精神高度紧张,比寻常的熬夜要辛苦的多。

    “阿树,你干嘛呀?”

    “没事,就是睡不着。”章树不愿让他担心,谎称没事。

    李木槿把他拉上床,按在被子里,“你快睡一觉吧,这么下去可不行,家里有我呢!”

    章树想要拒绝,眼皮子却不听使唤地闭上了,李木槿摇摇头,穿好衣服出去了。

    章树是被眼睛上拉扯的力道痛醒的,一睁开眼,他就看见他们家千金趴在他身上拉扯他的眼皮,见他睁开还“无耻”一笑,口水直接滴答下来,掉在章树的衣服上。

    章树也不嫌他,拉起他的口水兜帮他擦了擦,然后说道,“你这个小笨蛋怎么过来了?你阿爸呢?”

    他看看外面,天已经很亮了,估计已经接近中午时分了。

    “哇啊啊啊啊!”章千金呜哇了一阵,眼睛瞪的圆圆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哦,你阿爸出去了呀?那你是过来陪爹爹睡觉的吗?”章树把章千金抱进被子里,惹得他开始装哭。

    章树无法,只能又把他抱出来,“好吧,你要去哪呢?”

    章千金手一指门,要章树抱他出去玩。章树坐起身,举了举章千金,逗的他咯咯笑,然后就下床,抱着他往外走。

    李木槿端着一碗鸡丝粥走过来,说道,“起了?快把这碗粥喝掉,我们午饭都吃了。”

    章树点点头,示意李木槿把粥放在石桌上,他一边拿勺子喝粥,一边逗坐在他腿上的章千金。章千金闻到香味,十分想扑上去,但是却被牢牢禁锢住,挣扎了几次之后,他终于崩溃大哭。

    李木槿熟练地抱起他放在身上颠了颠,他立刻破涕为笑,指着院子里的花让李木槿去摘。

    章树喝着粥,看着章千金揪着树上的桃花玩。

    院门突然被推开了,余小六走了进来,他一脸神秘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猜,今天老杨头去镇上说了一件什么事?”

    “什么事啊?”章树端起碗把剩下的粥倒进嘴里,他不耐烦一勺一勺吃。

    “镇上的王员外今天上午的时候死了!”他一副这是个大消息的样子,满脸都是抢占先机的喜悦。

    “咳咳咳!!”章树的粥呛进了喉道里,弄得他的脸涨的通红,拼命地咳嗽。

    李木槿把章千金递给余小六,然后马上过去帮他拍打背部,“你这么急干什么呀?慢点吃能怎么样?说了多少遍叫你慢点就是不听。”

    说完他又埋怨余小六,“你就不能等他吃完再说?小心待会我让越哥捶你。”

    余小六抱着一脸好奇地看着章树的章千金,满脸委屈,他怎么知道阿树听见这个消息会有这么大动静,好像他认识王员外一样的。

    章树在李木槿的帮助下终于把气喘匀了,怎么这王员外突然会死了呢?他明明记得前世李木槿三十岁时那两个老家伙才相继去世的,还有十多年的功夫呢!

    而且,早知道他今天会死,他昨晚就不用守了,还弄得自己睡不好。

    “老杨头说的可是住在甜水巷里的那位王员外?”章树还是不太相信。

    “章树哥,你傻了啊,我们镇上除了他还有哪家姓王的能称员外啊。对了,就是前年那会说要一百两娶儿媳妇的那家。诶,听说他儿媳妇给他家留了一个后,好歹也算死的瞑目了。”

    章树听到这句,却觉得,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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