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妍轻轻拍拍他小肩膀:“不错啊,知道会考虑问题了,不过我想问问,你这一年究竟学了什么?”

    季德福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一开始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学什么,所以他们教什么我就学什么,可自从半年前,我觉得我不是背那些之乎者一类文章的料,所以便把重心用在了算术上,特别是一些加减乘除,我觉得特别有意思,所以我应该适合做生意,而不是要考什么状元,秀才之类的,昨天我算账都比顾暮兮好快,还得了姐夫的表扬。”

    季清妍也知道这件事,当时,听顾少涵说起这事,她还觉得有些惊讶,毕竟,这臭小子一直没在她面前表现出这种天赋,所以还以为只是瞎碰。

    “好,那我考考你?”

    季德福知道大姐想什么,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自信:“好,大姐,尽管提,只要是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我都会。”

    季德福的大言不惭,说明他非常嚣张。

    季清妍准备给他一点点颜色看看:“好,听着,32 55再减36再加78等于多少?”

    题目刚刚出完,他便随口答了出来:“129,这么简单,大姐,继续!”

    不管答案对不对,就冲着这一份速度和他这得瑟的眼神,季清妍就觉得很不错?

    “不错呀,臭小子,再来,91加53—40÷8”

    “139”

    季德福又是秒杀。

    季清妍这一下有些惊呆了,第一次有些简单,他能用那么快的时间答出来,纯属于瞎猫碰死耗子。

    而这一次的题有些难,他也用同样的时间答出来,的确让人有些惊讶。

    “让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季清妍又想到了一个新思路。

    “嗯。”季德福有些紧张,但还是很爽快答应着。

    “有一个人去北方,想买一百件衣服带过去,可有人给他出主意,你还不如买一百匹布带过去,在那边进行加工,于是他觉得很划算,一百件衣服和一百匹布都是同样的运费,可以一百匹布做出来的衣服肯定要比买一百件衣服划算,于是他买一百匹布运过去,可最后他还亏了,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季清妍想考考他眼光,这是一个商人最基本的判断力,如果季德福能答出来,说明他的确有前途。

    这一回,季德福低下头想了许久,季清妍也没有打扰,只静静地抬头望天,等他想清楚再回答。

    过了许久,季德福眸光一闪:“我知道了。”

    “哦,你知道什么?”毕竟是亲弟弟,而且已经相处一年多,看见此时小男孩露出的那种欣喜也感染了她,语气不由得温柔起来。

    目光里也充满了宠溺的笑容。

    “你都说了那是北方,北方的气候和人的习惯,和我们这里根本不一样,他带的一百匹布以为可以挣到钱,可是却忽略了那个地方的人烟稀少,他根本招不到工人,只能把布匹卖了,可那里的气候和环境又不一样,让他的布可能都会滞销,他也只能低价卖,要不然连布匹都没有人买会买,如果在带回来就更亏。”

    季清妍非常惊讶,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据仅有的线索就能判断出,的确算是出乎预料。

    “成,我答应你,不再逼你,不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这决定会让娘很伤心,她一直心念念让我出人头地,为她挣一份荣耀回来,可我却想跟着你学做生意,如果让娘知道,会不会打我呀?”季德福现在一想到王氏的爆脾气就有一些怵。

    虽然现在已经比王氏高出一个头,可一回到家,他就必须低下脑袋装莽。

    “知道娘生气,你还敢逃学?”季清妍幸灾乐祸地笑笑。

    “大姐!”季德福就知道大姐靠不住,最喜欢落井下石。

    “行了,娘那里,我替你打掩护,不过你总得有一个计划吧?”季清妍想揉揉他小脑袋瓜子,觉得很满意。

    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弟弟已经和他一样高了,想揉他小脑袋还有些勉强。

    “我现在年纪还小,做生意肯定不行,想找一个铺子先从小二做起,多长一些见识再作打算。”

    看来,季德福已经是铁了心的,季清妍也没有多勉强。

    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怎么走他已经考虑清楚了,季清妍自然会赞成,不会让他当一个提线木偶。

    这时代,走科举之路,何其艰难,甚至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还要激烈得多。

    毕竟后世有很多所学校可以供考生们选择,不像在这里,如果你想考上什么秀才,都必须有异于常人的毅力。

    那些寒门学子又岂是一个十年寒窗的苦!

    ······

    又到了一个沐休日,今天是顾少涵在铺子里守着。

    他一边看着书,一边看着铺子,倒也两头不误事。

    一个女孩袅袅婷婷走了过来。

    她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顾少涵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动心,非常有礼貌的说着:“原来是杨姑娘来了,请问今天要买什么?”

    杨琼紫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黑白分明的大葡萄,到显得楚楚动人:“今天怎么是顾公子在这里守啊?暮兮妹妹呢?”

    一边说着话,一边非常大胆的盯着顾少涵看,甚至还微微向前移了两步。

    顾少涵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尽量保持在一米之外的距离:“杨姑娘,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就是来找暮兮说说我们姑娘家的心里话,你要听吗?”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顾少涵连忙摇摇头:“杨姑娘,舍妹在里面,你可以进去找她。”

    杨琼紫是隔壁杨家老四,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最小的,自然也最娇气。

    平时经常来找过顾暮兮,而且又住在隔壁,平时关系也有联系,相互之间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一些来尝尝鲜,所以今天她一个人来倒也没什么。

    可今天的杨紫琼并没有进去找顾暮兮,而是继续停在了铺子里,嗲声嗲气:“顾公子,怎么不见清妍姐,也不见小飞扬他们呢?”

    这女子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

    顾少涵依旧垂下头清理柜台上的灰尘,连头的没有抬:“哦,他们回乡下去了,清妍说她想爷爷奶奶了,就带着他们回去,让我和暮兮看店。”

    季德福的事情迟早要解决,季清妍觉得,这件事情迟早要让王氏知道,还不如早点给她说清楚,免得以后抱怨。

    这事是他们家的事情,没有必要让一个外人知道,所以顾少涵并没有向杨琼紫说清楚,只是淡淡提起了季清妍回家的事实。

    杨琼紫面露喜色,就是知道他们走了才故意过来的。

    要不然那个死女人,一看见她来,就会指使顾少扬或者季德晨来监视,再不济就是找什么理由把顾少涵带走,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和他说话。

    就是看中了今天这大好机会,她在家里打扮了好半天,直到满意才姗姗来迟,可顾少涵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又低下头让她觉得很气恼。

    可是面对顾少涵,她一点火也发不出来,不管他对她是冷淡也好,冷漠也好,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她根本没有一点怨怼,甚至如果顾少涵不经意间漂一个眼神过来,她还会激动好半天。

    对对,这就是连顾少扬都注意到了的,一个送上门的烂桃花。

    对于这个送上门的烂桃花,顾少扬曾就此事,向大哥发表过他一个小孩子的义愤填膺。

    “大哥,你也注意一点,瞧瞧,又给大嫂惹了一堆事儿,要是让大嫂知道,看她怎么收拾你?”

    顾少涵哭笑不得,连一个六岁的小孩子都能看出的事情,他又何尝不清楚呢?

    可他能怎么办?

    他都很注意了,一般不轻易出去,也尽量和陌生女孩说话,却还是惹上了一件事,让他也很郁闷。

    所以一直都在回避,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也尽可能减少和他的独处,可是却偏偏在今天让她逮着了机会。

    “对不起,杨姑娘,这样吧,你等着,我去把暮兮叫出来和你说话。”

    既然她一直不走,一直在铺子转来转去,顾少涵决定采取主动躲避。

    说完这话,正要起身,杨琼紫去好像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向他扑了过来。

    如果按照正常的眼光来看,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扑来。

    怎么着也得怜香惜玉一把。

    不说抱住,哪怕扶一下也行。

    可顾少涵就是如此的铁石心肠,他不仅没有上前扶助,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的看着杨琼紫倒在了地上。

    杨琼紫痛得咧嘴,向顾少涵哭诉着:“顾大哥,你怎么也不扶我一下?我又不是故意的,瞧瞧,痛死了,给我呼呼”

    娇小的外形,小女生特有的撒娇,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顾少涵是进退两难,尴尬中。

    闻讯而来的顾暮兮看见这事儿气的不行。

    不过一进去上厕所的时间,这女人就找上门来,还让不让人活。

    大哥被这个女人缠上,家里人都知道,所以一直都尽量不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就是怕被这女人缠上。

    现在倒好,一会儿工夫,那女人就开始哭哭啼啼,看着就让人烦。

    “杨姐姐,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吹吧”

    顾暮兮随手拎起一个玻璃花瓶,似笑非笑的走了过来。

    杨琼紫见是顾暮兮,心里一阵烦躁,这些小讨厌鬼,就知道在眼前晃。

    她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暮兮妹妹,瞧瞧你大哥,我摔着了也不扶我一下,有他这么当大哥的吗?”

    顾暮兮阴恻测地笑了笑,然后哐当一声把花瓶打烂了:“扶你,凭什么?你想偷我们家花瓶,被我哥逮走了,便恼羞成怒把花瓶打烂了,我哥都没你说,你还说我哥不对,那咱们找外面的人评评理,看看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周围的人们。

    他们都围在门口,想看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琼紫听顾暮兮这样说,忍不住哭了起来。

    “暮兮妹妹,你怎么这样说我?我什么时候偷了你们家花瓶呢?”

    没看见周围那些人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这种耻辱让他觉得很难受,忍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

    顾暮兮轻蔑一笑,刚才不是还欲语还休,春心荡漾吗:“你们看,我们家的花瓶在那个位置,怎么会到你这里了?不是你偷的,怎么会掉在地上?”

    杨琼紫也顾不得矜持了,连忙摆着手,向周围的人解释着,毕竟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却有些说不清楚:“不是的,不是的,我不买,哦,不,我是要买花瓶,家里的花瓶烂了,我出来买花瓶的。”

    顾暮兮浅浅一笑,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买?你今天出门连荷包都没有带,拿什么买?你说你不是偷,是想干什么?”

    杨琼紫这时候才发现,她光顾着兴奋了,根本没有带荷包。

    “不是的,我带了的,给弄丢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

    这说来说去不是偷是干什么?

    杨琼紫闻言,双手捂着脸蹲下去,那瘦弱的脊背,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

    这时候闻讯赶来的杨琼紫娘跑了进来,用一双愤怒的眼神望着顾少涵兄妹俩。

    别以为她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一定是这兄妹俩联手设计陷害了她女儿,要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要知道如果女儿的小偷罪名成立,这辈子就别想在婚事上有好的归宿。

    “顾公子,我们家紫琼好像没有惹到你吧?凭什么这么诬陷她,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会上衙门告你,是不是暮兮这丫头干的,走,我们去衙门里说清楚!”

    看看,姜还是老的辣,几句话就证实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顾暮兮做的。

    杨琼紫一看见他娘来了,眼泪不受控制的簌簌而下。

    而顾少涵兄妹俩也心知肚明。

    看看,姜还是老的辣,几句话就证实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顾暮兮做的。

    顾暮兮一看见这女人就有些犯怵,这女人长得天生就是一股让人有些害怕的感觉。

    她长得彪悍,虎背熊腰的,根本不像一个女人。

    顾暮兮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孩子,自然没有胆子去挑衅这女人。

    那女人一来,顾暮兮立马焉了,她往后面退了退,想逃离这里。

    顾暮兮一心虚,女人如何会放弃这种绝地反击的大好机会。

    她一把想拉住顾暮兮,只要抓住了顾暮兮,顾少涵就一定会答应和解。

    顾少涵看见,连忙把顾暮兮往后面拉,让她躲过了女人的粗暴。

    见阴谋未得逞,女人干脆恼羞成怒,直接倒在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不活了,不活了,你们这些人,凭什么欺负我闺女?”

    顾少涵觉得没法和这人说,明显就是来闹事:“杨婶子,我们没有欺负杨姑娘?”

    什么叫她欺负她闺女,明明是她闺女起了坏心思?两家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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