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大火熊熊燃烧,姚家人心思各异。看到面无表情,两眼幽冷的宁月有些发悚。

    见过宁月乖巧的,微笑的,严肃的,刚刚愤怒的,现在冷冰冰的,浑身散发冷淡的气息,才真正地意识到不能把姚宁月当孩子一样看待。

    墨七到姚家后,第一时间传信给钟离,钟氏伤,宁月回。

    站在屋脊上,钟离隔着大火看着宁月那张紧绷的小脸,仿佛又看到当年那个女子决然的踏入火光中的情景,心脏处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捏住的疼痛,痛得他差点站不住。

    微风吹来,空气中淡淡的松香味,火光被风吹得摇曳摆动,宁月微抬头就看到钟离站在屋脊上。

    淡淡扫一眼,现在的宁月没有心情搭理钟离,自然没有看见钟离嘴角溢出的血迹。

    姚家院子的大火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不一会儿,姚家家门口的小道上出现火光,院子外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

    走进来的是最近和发现最早的唐山柱一家,唐大叔急着问:“姚大哥,你们这是咋了,出啥事了。”

    唐大娘:“他婶子呢,你们这是咋了。”

    姚传根握住唐大叔的手,摇摇头,实在说不出话。钟氏出事,吓坏了他,这个老好人,此刻恨死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心软,好客,也不会让自己的老妻躺在床上。

    王桃示意姚家玉把宁月抱进钟氏房间,看着宁月小脸含霜的样子,咬牙抱起宁月走了进去,王桃在宁月耳边轻声说:“无论如何,大伯娘不能让外人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就算你怨我,我也认了,要是你奶奶醒了后知道你出事,我想,老人家并不会高兴。”

    放下宁月,用力握着宁月的手臂:“大伯娘知道,刚才的事情不妥,但是,现在,你必须在这屋里,啥事都得等你爹娘回来在说。”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宁月就像是要看出一朵花来。

    对于钟氏,宁月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除了钟氏真的是个睿智的老人外,还因宁月对她的移情作用。混合了外婆和自己娘亲,钟氏同外婆一样的慈爱,像母亲一样的年纪,两者让宁月更愿意亲近钟氏。

    没有人看到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受伤还无动于衷,宁月的怒火是越气越平静,脑子越清楚。所以,前辈子和这辈子加在一起没有起过害人之心的宁月决定,虽说不会要了杨二花一家的命,但一定会让杨二花和她儿子们生不如死。

    抬起手,指尖一滴透明液体滑出,慢慢的渗透进钟氏的伤口。宁月不敢用得太多,如果伤口愈合太快会引起大家的猜疑。

    屋外,钟兴富,陈家,郑家,余里正都跑了过来,看到院子正在燃烧的东西吓了一跳:“姚家大哥,你们这是干啥呢?咋起这么大堆火。”

    “唉呀,咋还烧上被子,碗啥的,这是干啥呢?”

    吴家大婶:“咦,家玉,你娘呢?”

    “对呀,家忠家的,你娘呢?”

    “咋了呀,说话呀,这一家子。”

    “大娘”姚家玉扑进唐大娘怀里嚎啕大哭。

    姚家忠把事情的经过讲给大家听,女人忙去看望钟氏,男人们气愤不已。

    这几天,家家都有亲戚上人,又是快过年的时间,家家都忙得不行,也没有注意到杨二花一家子,就算是看到的也只当是那家的亲戚。

    当钟兴富和一些年纪大点的人听说是杨二花这个女人时气打一处来。

    “来来来,我看看,这种不孝女还有脸回来,杨大树真的是养了个白眼狼,死后也不得安生。”

    一行人转坐在姚家忠屋子客堂里:“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把那女人带进来。”

    杨二花被王桃和萧七条拉拽着走了进来,杨二花同钟兴富,姚传根年岁相当,很容易认出人来:“杨二花,你还好意思回来,就不怕你爹半夜找你去。”

    杨二花哽着脖子:“找啥找,人都死了,怕啥?”

    “你,不忠不孝的东西,也不怕死后下地狱烧油锅。”

    “你,你才下油锅,我告诉你们,我是回来拿回我家田地的,我要在仁义村住下去。”

    钟兴富一拍椅子扶手背,指着杨二花:“休想,你那来的田地,早八百年就没有了。”

    “咋没有,我爹就我一个闺女,他的东西不就应该是我的,你们不给我,我就,我就去告大老爷那里你们强占田地。”

    “你也知道你爹只有你一个闺女,那你爹生病躺在床上的时候你在那儿,你爹死得时候你在那儿,下葬扛梵的时候你在那儿。”

    “我,我不是不知道吗?”

    “不知道,三十年都不知道,那你还回来做甚,滚出仁义村。”

    “不可能,我不会走的,我为啥要走,爹呀,你看看吧,他们欺负你闺女呀,爹呀,你显显灵吧、、、、”

    又来这一招,撒泼打滚,嚎得大家脑壳痛。

    实在受不了,萧七娘上前用块布塞住杨二花的嘴,两个妇人上前把手反向捆起来,推在一边。

    杨二花来狠狠的盯着众人,满脸的恨意。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这这知不要脸的。”

    “要啥脸,这人我可听孩子奶说过,当年呀是和你私奔。”

    “私奔,那可是要浸猪笼的。”

    “这种人可不能在村里,会给全村人抹黑,咱俩仁义村可不能给她败坏了。”

    “我闺女在相看,要是人家知道有这么个货,还不得想想呀,不行,我们找里正,把她赶出去。”

    于是,有人提议:“富叔,把当捆起来,明天找里正叔商量,一定不能让她败坏我们村的名声”

    看看大家,钟兴富问姚传根:“老哥,你觉得呢,她婶子还在床上,你们家有啥打算。”

    姚传根:“孩子们说报官。”

    “报官。”

    “对,他们在我家翻箱倒柜,不是想偷东西是干啥,就报官。”姚家孝说道。

    “报官的话,对你们家会有影响。”

    姚宁睦说:“钟爷爷,夫子给我们讲过宣朝法典,偷窃者视财物的贵重和情节的大小来判,他们偷东西又伤人,还有一点,对于不孝者统一五十大板并监禁三个月,两罪并罚,相信县令大人会给一个公正说法的。”

    也就是说,姚家已光明正大的手段整治杨二花,以免落人话柄。

    见官,让这些老百姓从心里发悚。自古民不于官斗,见官都下跪,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去见官。能够村里解决的村里办,不能的找镇长乡老办,出了人命的才会去找县官。

    听到大家真的要送她家去见官,杨二花在无赖也是怕的,深知,进了衙门就难以出来,不死也要掉层皮。

    呜呜呜,直摇头,不停的扭动,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边有一个小黑影跑了过去。

    姚家现在这种情况,的确要注意一些事情,钟兴富点点头,叫上一帮老少爷们把那一家子带到村里晒谷场的仓库看起来,明天大家一起商量拿过章程。

    杨二花除了姚家的事情,还有对她爹不孝及留在村里田地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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