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卫平是否出事了?没有。但是有人出事了,这就是蒋兴、范晓琴这对情侣。蒋兴和章卫平搭伴进了最后一批“货”返回昆明后,蒋兴把毒品拿回家去,本来应该是立刻出手的。但是,正当蒋兴准备通知下家来取货的时候,云南省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反毒斗争,昆明以及云南其他城市几乎是同时召开了公判大会,数以百计的毒贩受到了法律的严惩。风声在短短两三天内突然变得非常紧张,大大小小的毒贩甚至包括一些吸毒人员都倏然不见了踪影。蒋兴何曾经历过这种阵势?当下惊得目瞪口呆,躲在住处不敢露头。

    社会上缉毒风声甚紧,弄得蒋兴颇有些提心吊胆。他反复考虑后,想先把出“货”一事搁一搁,待风声松一点了再作计议。他跟范晓琴商议此事,范晓琴提出了一个新观点:风声紧,毒品市场上的货源就少,毒品价钱肯定要大幅上涨,如果选择这当儿把手里的货抛出去,这“最后一次”的利润就会大大可观。蒋兴曾经在股市中混过一段时间,好歹也算进过大户室的,自然知道这样的道理,只不过一时没有把炒股和贩毒联系起来,现在经范晓琴一说,寻思倒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这天晚上,蒋兴去了距住所大约三站路的一家新开张的咖啡馆,他随身带着小包(约一克)“白粉”,可是这次没有物色到下家。第二天,蒋兴再去。这次,他注意到了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女子,穿着时髦,气质不俗,看得出绝非那种靠出卖色相吃饭的女人。蒋兴发现对方坐在那里,也是慢慢地啜着咖啡,抽着香烟,对于周围的其他顾客似乎根本没有在意。

    蒋兴凭着贩毒的经验判断,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卖淫的,要么等人,要么就是物色贩毒的上家或者下家。蒋兴考虑再三,决定对她进行试探。他留心到这个女子所抽的香烟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外烟,从包装看来,肯定价钱不菲。于是,蒋兴起了好奇心,想尝一尝这烟到底是什么滋味,便叫来小姐,指指那女子的香烟问是不是咖啡馆有卖的。小姐摇头,正要解释什么时,那个女子已经看到这一幕,主动让另一位小姐把她那盒香烟送过来请蒋兴品尝。蒋兴于是认识了这位姓胡的女人,两人坐到一起边喝咖啡边聊天,蒋兴报给对方的身份说是做海产品生意的老板,而对方告诉蒋兴她是刚从菲律宾打工回国的白领。话题就是从“菲律宾”开始的,蒋兴听说那边毒品非常多,有意把话扯到了毒品上。果然,对方听到“毒品”两字,眼睛倏地一亮,蒋兴马上断定自己的判断是准确的。两人再往下聊,内容就是毒品了。蒋兴没想到对方对于毒品的了解比他这个在海洛因上赚取了不少钱的主儿还要透彻,她所提到的“冰毒”“摇头丸”等几种毒品的名称,他连听也没听过。于是,蒋兴就问胡女士:你是否需要弄点儿“粉”去尝尝。

    胡女士淡淡一笑:“我不接触那玩意儿。”“那么是否感兴趣?”胡女士认真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什么,请不妨直说好吗?”蒋兴于是直言了自己可以弄到既好又便宜的海洛因,问对方是否有兴趣进点儿“货”。胡女士想了想,就问起了价钱,一听认为还可以,但不知品质如何。蒋兴于是把带来的一克海洛因递给对方,让她先拿无能为力试试,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碰头。次日晚上,蒋兴又去了咖啡馆。不一会儿,胡女士也来了,见面就悄悄地说那“货”品质不错,这买卖可以做。两人议定了成交价,约定第二天下午6点钟在咖啡馆对面的那家饭店见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蒋兴回去对范晓琴一说,范晓琴没有起疑心,说明天正好是她休息,可以陪蒋兴一起去。

    这样,次日下午,蒋兴、范晓琴就去了约定的地点。蒋兴要了一个包房,进去时是5点55分。一会儿,胡女士来了,换了一身打扮,也换了一个挎包,鼓鼓囊囊的显然装满了人民币。买卖随即进行,胡女士先把钞票递过来,蒋兴示意范晓琴粗粗点点数;范晓琴在点数的时候,蒋兴拿出“白粉”递给对方。胡女士打开包,看了看,又闻了闻,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朵笑花:“哎,这货不错!”话音未落,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力撞开了,力道之大,把整扇门都撞得倒塌下来。蒋兴、范晓琴正为之一惊的时候,一群持枪警察已经迅猛地冲进来,枪口对准他们,嘴里一迭声喝令:“不许动!”蒋兴立时愣住了,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范晓琴反应过来,知道梦中的一幕在现实中应验了,心道:这是胡女士配合警方放的“倒钩”,我们俩被她出卖了——她还真不简单,在这当儿居然还想为蒋兴开脱,开腔道:“这是我的事,跟他没有关系!”警察大概还没碰到过这种事,稍稍一怔的当儿,蒋兴也反应过来,竟然真的异想天开地站起来欲走,当然立刻被扣上了铐子。蒋兴、范晓琴就这样折进了局子,也折断了在人生天空中自由飞翔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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