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之正瞧着李尚之与苏妗只觉得头疼的很,现下眼见着眼前突然冒出个人来,下意识扫视了一圈,仔细瞧去发觉这人眼生的很,倒像是不曾见过。

    心里头琢磨着,既然进来之前,他瞧见这人同苏妗也算是相谈甚欢,那么这人到底跟苏妗什么关系?李珩之心里头存下的一些疑惑,在眼角余光扫到眉眼之间同苏妗有几分相似,年级又略略大了一些的苏兰后,陡然之间仿若是明白了些什么。

    既然是跟苏妗有些联系的,李珩之敛了心思,对着常远笑道。“这位瞧来眼熟的很,不知晓这位理当如何称呼?可是在何处见过的?”

    常远似乎不曾想到李珩之这般给面子,虽说知晓李珩之不过是说的客套话。

    常远心头一喜,忙开口解释道。“鄙人姓常,算来是三丫的大姐夫,做些小本买卖,以往倒是不曾有机会同少东家见过,只是我以往常在醉仙楼里头同朋友小聚,兴许是那时有过一面之缘?”

    李珩之日常事务那般繁重,醉仙楼里头来来往往的人又那般多,他要是每个客人都记得住,那才是当真见了鬼了。

    李珩之虽说不知这人说这话,是当真打过照面,还是为了拉近距离方才这般说的,既然在苏妗这里撞见了,李珩之到底是要给苏妗这个薄面的。

    李珩之笑了笑,敲了敲自己的手掌心。“我近些日子以来记性有些不好,倒是不如以往了。”

    “哪里哪里,少东家事务繁忙,这点小事自然是不记得了,现下既然是在三妹这里碰见,倒是让我觉得甚是惊喜了。”常远倒是极为上道,忙连连接话道。

    眼见着常远直接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同李珩之相谈甚欢的模样,苏妗倒也不知晓应该赞扬自己这个姐夫极有眼色,还是应该说这个姐夫喧宾夺主?

    常远陪着苏兰今日来走这么一趟,本就是打的这个算盘,此刻眼见着李珩之当真来了,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至于苏妗啥想法,他则是尽数抛在了脑后,让苏兰去处置了。

    眼瞧着常远与李珩之你一言我一语的,苏兰也不知道是不想让苏妗上前打断两人谈话,当即同苏妗攀谈起来。

    苏妗倒也没想到苏兰两夫妻会做到这般明显,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无言。

    只是偏生苏兰在旁边陪着自己,苏妗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也只有陪着,瞧着常远将自己先前对她们两夫妻的话,一字一句都重复介绍给李珩之听。

    要是不知晓的,还只以为这房子乃是他们夫妻之间的。

    楼下转了一圈之后,因为李尚之腿脚不便的缘故,李珩之询问了他几句,听出他不想上楼,便也就任由他去了。

    “三丫?”反倒是最后将目光投掷在了苏妗的面上。

    既然苏兰常远夫妇想要喧宾夺主,迫不及待的跟李珩之搭上关系,苏妗倒是乐得清闲,眼见这么多人将目光齐齐投掷在了自己的面上,她面上挤出一个笑来。

    “我今儿个办酒宴,着实忙碌,还怕照顾不周,既然少东家跟姐夫相谈甚欢,那便劳烦大姐夫替我好生招待招待少东家了,我也好安心些。”

    听到苏妗这般说,常远面上露出满意之色来,当即笑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说这些客套话,三丫你若是有事,便去做就是,我必定替你招呼周道。”

    虽说常远觉得苏妗甚是识趣,可是想着想着又不免觉得苏妗眼皮浅,外头那些人哪里比的上少东家,只是这些跟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

    “那便劳烦姐夫了。”

    李珩之深深瞧了苏妗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顺着楼梯上了楼。

    苏妗笑眯眯的目送着这一群人上了楼,方才敛了笑来,走到大厅,便李尚之倒是自觉,负手站在主位前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妗脚步微微一缓,多瞧了他几眼,要不是她清楚,李尚之根本瞧不见,她还以为他正在仔细观摩大厅里头挂着的摆件。

    “纪夫人?”就在苏妗抬腿便想走,李尚之突然转过身来,那双眼珠子明明十分涣散,可苏妗总有一种,被李尚之盯着瞧着的感觉。

    “怎么?”苏妗眉梢微微一挑。“三少爷可是还有事?”

    李尚之突然伸手摸索了片刻,在面前的黄梨木桌椅上拍了拍问道。“这一套黄梨木桌椅,可还入得了夫人的眼?”

    听到这话,苏妗不由觉出一些味来,不由抬头细细瞧了李尚之一眼,眸底尽是探究。“你这话,乃是什么意思?”

    “嗯?”李尚之表露的比苏妗还要诧异,他摸索了一会,便收回了手道。“难道李珩之不曾同你说?”

    “说什么?”苏妗眉头紧锁在一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瞧着纪夫人这模样,莫不是以为这一套黄梨木家具,乃是李珩之送你的?”李尚之突然冷笑一声,其中的嘲讽之意方才让苏妗想起,第一次见面之时,李尚之对李珩之的态度,有些模糊。

    只是打了几次照面之后,两兄弟之间相处的模式倒是十分和缓,不由让她将这个细节忽略过去。

    现下陡然之间听到李尚之直呼李珩之的姓名,苏妗方才想起这茬来。

    其实算来,李尚之保持的一直便是这个态度,反倒是李珩之一直顺着他的意愿,这两人之间,到底是有什么牵扯?

    不知晓苏妗在想些什么,李尚之就连苏妗面上到底是个什么神情都琢磨不透,语气之中不免有些急躁起来,他冷哼道。“别自作多情了,这一套黄梨木,只是李珩之怕我住不习惯,故而方才特意着人送来的。”

    说罢,李尚之缓缓站起身来,俊朗的面容上覆满傲慢。“听说他还特意给我打了一张梨木大床,虽说是新床,但若是不合我的意,可莫要想让我委屈自己。”

    “等等。”苏妗一时着实没有明白过来,不知晓李尚之说的那个意思,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要住在这里?”

    听出苏妗话中的吃惊之色,李尚之的动作微微顿了顿,面向苏妗的方向。“怎么?李珩之还没有跟你说?”

    她说李珩之送了一套黄梨木家具便也就算了,可为何又要送一张雕花大床,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李珩之这是想要做些什么?

    仿若是知晓苏妗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似的,李尚之嗤笑一声。“别以为我眼瞎便不清楚,李珩之为了帮你,折损了自己多少利益。李家乃是商贾之家,商以利为先,再说了。”

    李尚之稍稍顿了顿,而后方才开口补充道。“你既然是答应医治我的病症,既然你清高繁忙不肯入我李府,那便只有我委屈委屈,住进你房子里头了。”

    “当然。”李尚之瞧着苏妗还站着,只以为苏妗在考虑自己的利益,便挑了挑眉头道。“我在这里居住,李家也亏待不了你,不会让你吃亏的。”

    苏妗自然不是顾虑这个,她只是觉得李珩之这般不过问自己,便径直将人塞进来的举措,感觉到有些不耐罢了。

    她眉头紧紧锁在一处,而后定定的瞧了李尚之几眼,最后倒也没有说些什么。

    毕竟她心里头清楚的很,李尚之跟李珩之不同,李尚之乃是李府的正经少爷,也不知是不是娇惯所致,还是因为病情放纵所故,李尚之没有李珩之那般好说话。

    有些独断专横的。

    这将东西径直送进她家里头,现下仔细想来,不怎么像是李珩之的意思,反倒是李尚之的手笔啊。

    知晓自己同这李尚之说,至多不过是牛头不对马嘴罢了,她抬头瞧了李尚之几眼,到底是什么都不曾说,只是眼见着李尚之缓缓抬步摸索着走。

    “还不带我去瞧瞧我的房间?”

    苏妗眉头微微一挑,而后长叹一口气。“三少爷,你如果是问那张雕花大床摆放在哪里了,那便过来罢。”

    听到苏妗的声音,李尚之站在原地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而后转了个圈,仔细辨认着苏妗所在的方向,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凑上前来,想要引着他向前走,都被李尚之挥手扫开了。

    “让开,本少爷能自己走。”

    瞧着李尚之横眉冷目的模样,苏妗没有凑上前去讨骂,只是放缓了步子,等着李尚之一点点辨别着声音靠近自己。

    这一条不过是成年男子七八步的距离,因为李尚之小心翼翼下,倒是走了半盏茶的功夫。

    苏妗极有耐心的引着李尚之进了房间之中。

    这楼下房间乃是给丁家姐妹准备的,因为丁家姐妹还没有回来,她便且先空着,未曾给她们添置些什么东西,没料想,李尚之陡然之间来了这么一句。

    毕竟李尚之有几句话还是不曾说错的,她确实是承了李珩之不少情,既然都答应了要给李尚之治病,那便也只有由着他去了。

    不过是多了一个人罢了,她倒也无所谓。

    至于李尚之的病,原本她并不打算给李尚之上猛药,既然李尚之都自己靠过来了,那她何须客气?

    她反正一打开始,就同他说过,治不治得好,那须得看他的造化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laba/tg.js"></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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