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武宁儿被李珩之一个眼神便给赶跑了,苏妗眉梢微微一扬。“不追出去瞧瞧?”

    李珩之的面色还有些僵硬,听到苏妗这话,飞快的在苏妗的面上过了一圈,而后唇角紧紧抿成一线道。“无妨,小女儿家家的,难免耍些小孩子脾性。”

    说起这个李珩之便觉得一阵头疼,不由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瞧了苏妗几眼,继续道。“先前我们说道哪里了?”

    苏妗毕竟也是女孩子,对武宁儿的心思也未免有些可惜,武宁儿到底是个姑娘家,在这等地界身份位置也算不得太低了,能够舍得下脸,追在李珩之身后,显然是极其喜爱了,只是李珩之瞧来却不是那种来者不拒的男子。

    身为女子就怕一片芳心错付,想到此,苏妗不免有些同情起武宁儿来。

    只是,武宁儿这敌意落在自己的身上,苏妗便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不由叹息了一声,到底是局外人,便不要搀和其中了。

    苏妗伸手拨了拨自己鬓角的步摇。“既然这步摇找到了,那人是谁少东家必定也是有眉目了罢?”

    李珩之毕竟是在外头混迹了这么多年的人,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笑着从怀里头取出一张薄纸,推送到苏妗的面前道。“你瞧瞧。”

    苏妗只以为李珩之不过描述描述那人便可,未曾想到李珩之竟是还掏出了那人的画像来。

    她接到手中仔细瞧了瞧,发觉上头画着的男子五官长相勉强算是英俊,可是眉眼之间自带一丝难掩的郁结,便显得有几分贼眉鼠眼的,苏妗唇角微微一勾。

    “果真是他啊。”

    陈南。

    “小姐,你慢点。”眼见着武宁儿不顾形象的急缓缓的冲出门去,流云忙追在她身后。

    武宁儿心里头憋着气,气得眼角都泛起一丝的薄红,似哭不哭的模样,加上她本就不俗的长相,当即引了不少人的瞩目。

    武宁儿走的太急,还不小心的撞上了几个人,那几人原本想要破口大骂,可是瞧见武宁儿这等的长相后,当即将话咽了回去,正想安慰安慰佳人,却不妨武宁儿抬脚便走,哪里管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鬼。

    “小姐!”流云跟在武宁儿身后,眼见着武宁儿横冲直撞的模样,心里头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小姐虽说是庶女,可是也算是金枝玉叶了,从小养在嫡母膝下,受的也是正经主子的教育,何时气成这样过?

    可见是当真气得急了。

    流云想着,不免有些埋怨起李珩之来了,小姐瞧得上他乃是他李珩之的福气。

    要知晓,依照小姐的身份,老爷怕是还瞧不上李府这样的商贾人家。

    流云暗道是不是要同老爷说一声,让他给个法子,不然她瞧着小姐这样作践自己,当真是心疼的紧啊。

    便在流云这般想着,却只见武宁儿横冲直闯嘭的一声径直撞进了一人怀里头。

    “啊。”

    流云原本是想上前扶一把的,可是她毕竟距离武宁儿还有些距离,眼见着武宁儿要毫无形象的一屁股摔倒了,流云尖叫一声。“小姐。”

    好在撞上的那名男子反应倒是极快,伸手一把揽住了武宁儿的纤纤细腰。

    “却不妨在这撞上了武小姐,武小姐这是怎么了?”李启荣的声音有些慢条斯理的,伸手原本想将武宁儿扶起身的,却不妨武宁儿站稳之后,便陡然之间伸手推开了李启荣。

    “要你管?”武宁儿抚了抚身上凌乱的衣袍,拭了拭通红的眼角。

    “武小姐这是被谁欺负了不曾?”李启荣细细观察了一番武宁儿的神色,开口问道。“告诉在下,在下定然会给武小姐讨一个公道。”

    “哪里需要你多管闲事?”在认识的人面前,武宁儿还是十分注重仪态的,她收敛了一下有些乱糟糟的心情,冷笑一声道。“我不过是走的太急,被风沙眯了眼罢了,还无需李二少爷关怀。”

    这个李启荣,武宁儿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因为她自打知晓李启荣同李珩之不怎么对付之后,武宁儿便对这人没了什么好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裙抬脚便走。

    “原是这般?”李启荣却是不让开,从怀里头取出一条锦帕递到了武宁儿的面前。“我想武小姐兴许用得上。”

    这条白色的锦帕便好似刺伤了武宁儿的目光似的,她狠狠的伸手拍开李启荣的手。“我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

    李启荣瞧着掉到地上的锦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武宁儿原本是想走的,却不妨陡然之间,眼见着李启荣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手里头抱着两个盒子,一大一小,也不知道到底装了些什么。

    “你要去干什么?”

    李启荣似乎没有想到武宁儿并未离开,斯条慢理的弯腰捡起地上的锦帕,轻轻拍了拍尘土,方才回答武宁儿的话。“这不是十里香开张了么?我同那纪夫人有些交集,这准备去贺喜。”

    “你同那苏曲儿也有牵扯?”李启荣同李珩之向来是面和心不合,李珩之同那武宁儿有牵扯也便罢了,这李启荣怎么又跟苏曲儿扯上关系了?

    眼见李启荣捏着那条白锦帕不声不响的模样,武宁儿冷哼一声,显然有些迁怒李启荣了。“脏死了。”

    丢下这么一句,武宁儿转身便走。

    李启荣手中握着那条锦帕,瞧着武宁儿离去的方向,将锦帕捏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眸底浮出一层痴迷来,喃喃的开口道。“脏吗?”

    既然这典当银步摇的乃是陈南,那便证明她先前猜想不错了,她原本便猜同张寡妇脱不开干系,毕竟这要是没有张寡妇的帮助,那贼怎么有法子三番两次的翻墙进小院?

    不过,上次银步摇被偷,她刻意大肆宣扬,说着银步摇乃是李珩之送的,容易被李珩之揪出来。

    现下那陈南还顶风作案,将这支步摇给典当了去,显然是被逼急了罢?

    苏妗眉梢微微一扬。“我记着,这陈南乃是个赌徒。”

    李珩之何等人物,自然是明白了苏妗这意思,不由笑了笑道。“好似如此。”

    李珩之只是画下陈南的画像,并未将陈南当场抓住,自然也是打得顺藤摸瓜的主意,毕竟这眼红红曲酒销量的人不少,自然是大把人想要这红曲酒方。

    抓住一个陈南有什么作用?

    自然是要揪出这幕后主事才行,不然除去陈南,还会有第二个陈南。

    “那便好办许多,不是吗?”苏妗笑意盈盈的同李珩之对视着,当然若是细看下去,自然是能够察觉出,苏妗这等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李珩之陡然之间便明白了苏妗的意思,下颌微微一抬。

    话至此处,已经临近尾声,苏妗听着外头忙碌的脚步声,想着这十里香虽小,但是好歹是她名下的第一间铺子,不去外头忙活忙活,倒也当真说不过去,便对着李珩之笑了笑道。

    “不如我们出去罢?”

    李珩之无话可说,自然是欣然同意。

    便同苏妗一前一后的出了后院。

    前堂围了一圈柜台,几乎每个柜台边上都站着个人,蛇酒摆放的位置小,也是无人询问。

    苏妗为了让人明白这蛇酒的效用,让苏谦写了几张木牌在蛇酒上头挂着,这几日苏谦在这,大抵都是忙活这些笔杆活计。

    其余的,苏妗倒是没让他去碰。

    苏谦在蛇酒前头站着,有人相问,他便红着一张脸小声的解释一二,这些木牌都是他反复抄写的,故而他大多都记住了。

    那些人眼见苏谦这年级小小的,便刻意逗弄他,便问些刁钻古怪的问题。

    可苏谦为了调养自己的身体,是刻意去同李大夫学过些医术,再加上在书院里头也会抽空温习医术,这些小问题倒是难不倒他。

    这半年下来,谦儿的变化其实是最大的。

    从刚开始的胆小怯懦,变成现下的凯凯而谈,还是十分出乎苏妗的意料之外的。

    冯氏站在柜台外头,离后院门帘比较近,瞧见苏妗与少东家一同出了来,苏妗还梳了另外一个发髻,不由微微一愣,再一想到先前那位小姐红着眼从后院里头跑出来的模样,目光登时有些复杂起来。

    等到苏妗站到了她身前,她仔细瞧了瞧,怎么觉得这个银步摇有些眼熟。

    她见过的银饰不多,细致成这模样的,还是上次在暖场宴上,冯氏登时开口问道。“不是说这个丢了吗?”

    苏妗自然是知晓冯氏说的是什么,不由抚了抚鬓角的步摇,瞧了李珩之一眼道。“这不是少东家有心,又给找回来了吗?”

    听到苏妗这样说,冯氏的眼神越发复杂了,不由多瞧了苏妗几眼,但是到底忍住了,不曾开口。

    苏妗心里头正盘算着别的事情,一时之间倒是并未注意到冯氏的复杂神色,只是眼见苏谦站在柜台前头,被对面那人说了两三句话,一张小脸便憋得通红的模样,不由走了过去。

    李珩之虽说觉得冯氏瞧着自己的颜色古怪,可是到底同这妇人也不熟悉,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掉头便准备出这店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laba/tg.js"></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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