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儿忍了又忍,眼见李珩之同苏妗说话的时间也是够久了,不由上前几步,笑意盈盈的问道。“珩之哥哥,我瞧着天色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罢?”

    李珩之与苏妗的话也到了尾声,眼见着武宁儿跑过来催了,李珩之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日后计较,他对着苏妗微微一笑。“三日后,醉仙楼,在下等夫人前来。”

    感觉到武宁儿的目光像是要将自己给生生分割了似得,苏妗有意气一气她,唇角扬起个明媚的笑道。“这是自然。”

    “珩之哥哥。”武宁儿气得用眼神狠狠警告着苏妗,可偏生苏妗像是毫无所觉似得,她唇角抿了抿,也只得同李珩之转身便走了。

    眼见着这两位已经告辞,也不知李珩之先前同徐掌柜说了些什么,徐掌柜上前一步,神色泰然自若。

    却是再也瞧不出上几次对苏妗的轻视与不屑了。“老夫也一同告辞了。”

    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妗自然是回礼道。“乡下地方,难得掌柜的不嫌弃,掌柜的慢走不送。”

    苏妗送走了这三尊大佛,方才松了一口气。

    苏家人虽说没从苏妗这里得到好处,但是因为武宁儿的大方,苏奶倒也没了再闹腾下去的意思,带着人便晃晃悠悠的回家去了。

    毕竟苏妗先前把话说的那般明白,苏奶又已经闹了一通,明知道没有用处,总不能再白闹一场吧?

    苏家人什么心思,苏妗不想去理会,眼见苏家人没再闹腾,苏妗也就任由她们去了。

    不过,苏妗知晓,按照苏家那蝗虫的性格,怕是不会这么容易消腾下去。

    可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也不怕他们闹腾些什么。

    若非是顾忌乡下地方,也不好做得太过,那苏家怕是早就被她丢到犄角旮旯里头去了。

    眼见苏家人离去,周氏等人也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冯氏想来心里头还有气,毕竟任由谁人好心好意的帮忙,最后却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谁人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

    苏妗自然是知晓冯氏受了委屈,上前一步笑道。“今日真是麻烦奶奶,大嫂了。”

    周氏脾气好的笑了笑。“这倒是不麻烦,都是邻里邻居的,互帮互助也是应当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难免做事不妥帖,只是。”周氏话说到一半,不由偏头瞧了一眼自家儿媳妇一眼。

    说来也是奇怪,一般都是儿媳妇瞧婆婆的脸色,搁在这种现下地方,倒是少有儿媳妇强势的压倒婆婆的,毕竟若是有这样的,会被村里人指着鼻子骂。

    可是周氏性子软和好说话,也好在娶了个冯氏掌家,否则谁人都来村长家里头沾点便宜。

    苏妗明白周氏的意思,她笑了笑道。“今日这些琐事,若非是有大嫂替我担待着,还不知乱成什么模样呢,日后酒坊有大嫂在,我也能省下些心思。”

    冯氏听到苏妗提及这茬,终于是忍不下这口气,调转过头来瞧着苏妗,她到底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只是今日这事情未免太过让人窝火。“三丫,也不是我抱怨,今日个经由你奶奶家那般一闹,让我这个管事可怎么当?”

    “不不不,嫂子你多心了,这么一闹反倒是好了。”苏妗摇了摇头,在冯氏爆发前赶忙顺毛道。“现下我奶这般一闹,我都未曾松口,日后若是有人不开眼,还想要效仿我奶一家,心里头也该知晓了,这般是行不通的。”

    “嫂子你以后掌事,也好秉公处置不是?”

    “大嫂。”苏妗又哄了冯氏几句,方才开口道。“你且放心,我既然将这个位置交给你,自然是信的过你的人品的,不论旁人怎么说,这位置是非你不可的,我们合作了这么多次,你也该明白我的人品不是?”

    冯氏听到这里,不由多瞧了苏妗几眼。“你这小丫头倒是当真伶牙俐齿的,黑的都快被你掰成白的了。”

    听到冯氏这么说,苏妗方才笑了笑。

    冯氏虽说泼辣,但是找到关键点,却是好拿捏的,在苏妗安抚她之后,她越发卖力了。

    第三日,苏妗去醉仙楼走了一趟,同李珩之定下合约,次日,酒坊里头的一干器皿、酒罐便尽数到齐,在冯氏的吆喝里头,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酒坊便招到了十数名女工,开始正式提纯酿酒。

    苏妗将曲种的法子紧紧握在手里头,只是后续的一些工序,分批交由程婶子她们拆开来做,这样便不怕她们将红曲酒的酿法泄露出去。

    果然人多之后,酿酒的速度也不同以往。

    除去了最为中心的红曲酒、黄酒以外,苏妗也开始泡制些药酒了。

    药酒已经由仁善堂打开了市场,故而为了不同仁善堂的药酒混淆,苏妗多加思忖,便将酒坊提了个名字。

    取名为,十里香。

    因着量产的缘故,苏妗同李珩之再三商定,定价为一罐巴掌大小的十里香红曲一百文,自然,这什么价钱,便是什么酒水,纯度越高的红曲,价钱便越高,寻常的红曲,平常农户人家还是买卖的起的,故而一时之间,寻常红曲倒是供不应求。

    小半月下来,池山书院的消息终于是递了来。

    因着这池山书院乃是在淮阳城中,苏妗到底是不放心苏谦一个人来往,便带着苏谦先去了平新镇,而后租了辆马车,从九家村一路赶往淮阳城中。

    平新镇乃是淮阳城边上,从平新镇出发至淮阳城,坐马车足足需要一个多时辰。

    这马车比牛车稳当,不似牛车那般一路颠簸,也比牛车要快上许多。

    “三姐。”坐在马车之中的苏谦面带红晕,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袖,难免带着几分激动之色。

    到底是个小孩子自然是完全没法掩饰自己的激动之色,毕竟池山书院的名头摆在这儿,苏谦今年不过十二岁罢了,能够以这个年纪进池山书院,已经算是十分幸运了。

    驾着马车的老汉,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去往池山书院了,回转头来瞧见苏谦这副模样,不由笑道。“我赶车这么多年,这个年纪便能上池山书院的倒是少见,想来贵公子是个小小神童了。”

    苏谦初时听到陌生人如此夸奖自己,小脸不由红了红,垂着头不好意思道。“不过是侥幸罢了。”

    眼见苏谦这等的讨喜模样,那老汉哈哈大笑。“瞧着小公子说话如此谦逊,日后定然是个有本事的了。”

    苏谦小脸红扑扑的抬头瞧了瞧坐在自己对面的苏妗,眼见三姐只是对着自己笑笑并不说话,兴许是因为兴奋所至,他难得的主动开口问道。“老伯伯,你经常送人去池山书院吗?”

    眼见这位羞怯的小公子主动跟自己说话,那老汉来了兴致,笑道。“这是自然了,不过我送的,都是十五六岁的公子,像是小公子你这般小的很是少见哟。”

    苏妗眼见苏谦频频向着自己瞧过来,面上不由带上了几分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现下的苏谦比半年前初见时,要大方利落的多,性格也不似以往那般的怯懦了,越发讨人喜爱了。

    许是兴奋过了头,苏谦一路絮絮叨叨的同那位驾车的老汉问了许多,只是到底那位老汉只是驾车罢了,也就简单知晓上一些罢了,故而被苏谦问的连连告饶。

    一路上气氛倒是十分和谐。

    “好了,谦儿,莫要再为难这位伯伯了,你且记着,进了池山书院后,要乖顺一点,可知晓?”

    苏谦也觉得自己今日话有些太多了,调整了一下坐姿,对着苏妗一本正经的点着头,只是眼底的兴奋之色,没有半分褪走的意思。“三姐,我知晓了,你也要好生照料自己。”

    池山书院乃是封闭式的书院,其中的学子吃住都在书院里头,一心埋头苦读。

    其实苏妗倒也舍不得让苏谦这么小年纪,便进了书院之中,只是这孩子既然如此选择了,她也不好堙没了这孩子的才华。

    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到了池山书院。

    苏妗下了马车之后,抬头瞧向四年后便因为一位状元郎声名大噪的这个赫赫有名的池山书院。

    因为现下的池山书院虽说有名,但到底也不过是在这淮阳城周边罢了,故而这座有名的池山书院并未如何富丽堂皇,只是比普通的学堂要古朴大气上一些罢了。

    “好了,谦儿,我便送你到这里,接下来,你便自己进去了。”苏妗从袖中取出吴先生交给自己的信封,递送到苏谦的手里头,眼见着他收好,方才开口嘱咐道。“这封信件你且收好,而后记得交由掌院,你可记得?”

    “恩。”一路下来,苏谦都表露的十分兴奋,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不妨突然有些说不上话来,眼圈都红了一片。

    “三姐,我一定会努力的。”

    苏妗被苏谦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不由有些啼笑皆非,弯下身子同苏谦平视着,抚了抚苏谦通红的眼眶道。“谦儿,你要记着,你是男子,男子有泪不轻弹,既然自己做出了选择,那么就按照自己原本的想法走下去就是了,又不是见不着了,何须如此伤怀?”

    苏谦吸了吸鼻子,目光灼灼的盯了苏妗半晌,方才用力的点了点头道。“三姐,我知晓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laba/tg.js"></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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