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从寻芳阁逃出来的时候,背上受了一掌,嘴角溢着血,手里还捏着那条小鳞蛇不放,这鳞蛇本是胡疆的产物最是喜热,怎么会在阴恻恻的秋天跑到京都。

    刚刚寒蝉一回头,这小毒物就咬了她的脖子还刺溜一下便钻进了她的衣衫里,正是如此才被那环常在偷袭了一掌,不然怎么会这么狼狈脱逃。

    想到那环常在会三玄掌,练的还有了些许火候,寒蝉心里就格外不舒服,这三玄掌是师爷爷长垣子教给父亲的,除了父亲便只有年彻会。

    寒蝉封住了身上几处大穴,捡起了刚刚丢在草丛中的背囊,跌跌撞撞的回了瓍王府,刚刚进了厢房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染月和青栀根本就没有睡,听见声音忙不迭的点了灯,冲了出来,只见寒蝉垂着头半跪在厢房外间的小厅里,地上是一大片红的让人心慌的血,染月和青栀连忙上去想扶起她。

    只见青栀急得直掉眼泪,纤弱细小的手,直擦着寒蝉嘴角往外溢的鲜血,红艳艳的鲜血顺着她的手流到她骨瘦如柴的胳膊肘上,腥味四溢。

    “染月姑姑怎么办,怎么办啊,姐姐她怎么了?”青栀已经知道寒蝉是女儿身,她无所谓寒蝉是男是女,她只知道她是她漆黑一片的生命里唯一的那盏灯,她决不能失去她。

    青栀跪在地上眼里都是泪水,她侧过头无助的看着染月,满手的鲜血吓得她无语轮次。

    染月也拉不动寒蝉,急得嘴唇都发白了,额头上直冒豆大的汗,她突然想起寒蝉那瓶乳白色颗粒的药,那个药曾经治好过染恒,说不定对她也有用。

    “青栀你扶好小姐,我去给他找药。”染月刚准备走,寒蝉扯住了她的衣带,染月见小姐醒了,忙蹲了下来。

    “拿个杯子来。”寒蝉声音低到了尘埃里,染月还是听懂了,赶忙去拿杯子。

    青栀看着醒来虚弱无比的寒蝉,满眼都是心疼,她从小被打到大,已经一点儿都不怕疼了,现在她只是恨不得能替寒蝉难受痛苦。

    “姐姐,你是不是因为替我报仇才会这样的?”青栀哭的哽咽。

    “不是,我只是去取个东西,你的仇那袋金豆子已经给你报了。”寒蝉强撑着安慰青栀。

    那一袋金豆子都沾染了若风给他的毒,她不知道是什么毒,只知道这个东西可以让她们不死不活痛苦十年,若风那小脑袋真是适合去做刑具,这药一下比坐十年牢还痛苦。

    青栀看着寒蝉沾满血的脸憋着泪点点头。

    染月将杯子拿了过来,寒蝉把那条焉了半截的小鳞蛇拿了出来,将它的牙抵在杯中,不一会儿就流出了差不多一滴灰色的毒液。

    寒蝉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割破了一点鳞蛇蛇尾的皮,滴了一滴血在杯中,加了水化散,将其一口饮尽,随后马上解了穴道,运功让其流遍全身。

    将鳞蛇蛇尾的皮揭开,寒蝉才看见这条蛇的蛇皮之下有一个白色的圆润的东西,寒蝉细细看着。

    这不是傀丸么?胡疆贵族里才有的秘术,她曾经见过一次。

    傀丸这种东西是胡疆人用来控制奴隶和家兽的,只要不离远便能控制其行为,最是恶毒。

    原来这小鳞蛇咬她一口又钻入她的衣衫里,是想脱离傀丸的控制。

    喝完鳞蛇的蛇毒和蛇血,寒蝉好了许多。

    “这么小点的幼蛇,怎么这么大的毒性。”青栀恶狠狠的瞅着这条害得寒蝉痛苦的蛇,恨不得马上掐死它。

    “这蛇,一定是蛇王。”染月姑姑冷冷的看着这蛇,她曾经也被咬过,只是咬她的不过是个幼蛇,已经痛的她死去活来,小姐居然能抗这么久。

    “鳞蛇会出现三个阶段,小时候的幼蛇很小是漂亮五颜六色的,长大了就开始变得异常大口可吞牛,等步入年老了它又会变的很小颜色也会褪去,所以这鳞蛇虽然小,你看看它的颜色都已经接近半透明,就知道他实实在在的是一条蛇王,所以毒性才会这么快这么猛。”寒蝉脸上颜色恢复了些,不再那么苍白,说话也有了些气力。

    “小姐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了,让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势吧。”染月看着一门心思看着蛇的寒蝉询问道。

    “对啊,姐姐你让我来帮你检查一下吧。”青栀拉着寒蝉的衣角不放。

    寒蝉将食指往青栀嘴边一伸,青栀一愣脸一红,乖巧的闭嘴跪坐在一旁,细细看着专注的寒蝉。

    寒蝉轻轻的将蛇尾处的蛇皮掀开,快速的取出里面的傀丸,药都不用撒只见蛇皮一会儿就恢复了。

    白蛇没了傀丸的控制,渐渐有了气力,舔舐了一下蛇尾,缠绕着爬上了寒蝉的无名指,不一会儿便僵硬了,在跳动的烛火下似是一枚闪亮好看的戒指。

    “姑姑,这……。”寒蝉一脸的惊讶,询问染月姑姑。

    “小姐,我从没见过这么老的鳞蛇,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染月看着浑身是血的寒蝉,还是觉得不妥,“它毕竟是剧毒,小姐最好还是把取下来吧。”

    寒蝉想用力将它取下来,可是怎么都拔不下来。

    “呼~,算了吧,已经扣死了。”寒蝉无赖的吐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刚准备起身背部便传来一阵疼痛,才想起来刚刚受了一掌。

    染月和青栀忙把她扶起来,坐到软榻上后,染月去准备换洗的衣物了,青栀打了盆水给寒蝉擦拭脸干净了脸和手,突然跪了下来。

    “青栀感谢姐姐救命之恩,青栀愿意一辈子陪在姐姐身边,伺候姐姐。”青栀看着寒蝉,稚嫩的脸上满是真挚和热忱。

    “跟着我就只能东奔西走,不适合你一个小女孩。”寒蝉伸手搭在她的肩上,“你应该有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青栀只想一辈子陪着姐姐,你只有染月姑姑一个人照顾,总有需要人的时候。”青栀真切的看着寒蝉,因为激动向前跪行了一步。

    还没等寒蝉答应,染月便从里间进来了。

    “小姐,进去洗浴更衣吧。”染月姑姑掀开门帘扶起寒蝉,似是想到什么回头对怏怏跪着的青栀,“青栀快起来吧,让小姐好好想想再答复你。”

    “可是,染月姑姑……。”青栀还想说什么,染月示意她别说了,青栀只好默声站了起来。

    “染月,王爷回来了没?”寒蝉问道。

    “在小姐你前面回来的。”染月替寒蝉解着外衣,神色淡淡的说道。

    “我不洗了,换了衣服就走。”寒蝉自己也动起手来,着急道。

    “小姐,青栀她,她被被灌了驻颜药,怕是……。”剩下的话染月有点说不出来。

    “她才多大,竟然对她用这种药。”寒蝉心中一怒,一转身一掌把玄铁木制成的屏风折成了两半,倒在地上将地砖都砸碎了。

    寒蝉一动内力,背上的伤又渗出了血,透过了最外面的那层衣衫,艳红夺目的盛开在她的背上。

    青栀听到响声冲了进来,看到寒蝉白衣内衫上渗出的血,激动的一指。

    “小姐,你的肩上怎么,怎么那么多血。”青栀没有光愣着,直接跑了过来。

    染月顺着青栀手的指向才看到寒蝉的背,忙把手中的外衫丢掉,去拿止血的药。

    “青栀你姓什么?”寒蝉转身面对看着她的背急得不行的青栀。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先治你的伤,您问这个干什么?”青栀又转到寒蝉的身后,举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弄。

    “你若没有姓,就跟着我姓寒吧!”寒蝉看着一室的碎木,说的温柔极了。

    染月拿了药来,闭着眼紧锁着眉慢慢掀开寒蝉已经和肉粘在一起的衣服,寒蝉原本光洁的额头爬上了因为疼痛引起的几道皱纹。

    青栀发完愣,看见寒蝉的伤不住的哭着,又因为寒蝉刚刚的话忍不住笑,边哭边笑的样子,染月都看得莫名其妙。

    寒青栀!我有姓了,活了快十三年,青栀才知道有自己的姓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

    寒蝉忍着痛快速的将衣服穿好,拿上偷来的雪津就准备出门。

    “小姐,你这伤……。”染月担忧道。

    “是啊,小姐你的嘴唇都还发着白,你要去哪儿呢?”青栀也担忧道。

    “别担心,我难得受伤,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完寒蝉便疾如风一般的走了。

    已经是深夜了,深秋的夜虽然冷清但还不至于让人受不了到要考碳火,越瓍刚刚在临都镇咬着牙吹了许久的夜风,如今烤着火盆腿骨里还是冷的刺疼。

    付凌早早给他准备好热水用来泡澡,越瓍走入卧房脱掉厚实的衣服,露出小麦色紧致纤长的身体,慢慢的没入水中,付凌便退了出去。

    平时一下就翻过的院墙,因为中毒受伤寒蝉翻了好一会儿。

    顺着灯光,寒蝉便知道越瓍在卧房,她在窗户缝隙里往里看,只见瓍王完美的肩线和他有点消瘦的背影。

    寒蝉轻手轻脚的溜了进去,她实在好奇他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子,外面都传言他要死了,却还有那么多世族女子前赴后继的想进瓍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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