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在夜色的掩护下,凭借着暗行十八桩的手段,悄悄地潜入了留夜侯府。他通过先前对侯府的观察,与宁家姐妹的指点,对侯府守卫的布局基本已了然于胸。有了这番准备,白沐潜入侯府时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碍。

    他一路小心地前行,躲避着巡夜的守卫,并根据宁家姐妹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赵奕的住所。不过,在寻到地点后,他却发现,那房间的门前正有两名守卫侍立戒备。他躲在暗处观察了片刻,始终不见守卫离开,心中明白,想不惊动对方从正门进入,几乎是不可能的。

    白沐扫视着四周,绕到了房屋的一侧,纵身而起翻上了屋顶,试着用手去掀那屋顶的瓦盖,却发现瓦盖被泥水砌合,根本就掀不起来。

    正在这时,一名仆人进到了院中,他手中提着食盒来至门前,朝那两名守卫道:“两大哥辛苦了!侯爷让我给二公子送些吃食!”

    那两名守卫中,个子稍高的朝那下人道:“把食盒打开,让我看看。”

    那下人听其所言,让两名守卫检查了食盒,确认过没有问题,这才放他入内。

    此时,赵奕正坐在书案前满脸愁容,脑中反复地回想着发生的事情,想要从中找出蹊跷之处。可他所知的线索实在太少,眼下又被软禁在房中,根本想不出扭转局面的对策!

    那送饭的下人进到屋中,朝向正在发呆的赵奕垂首施礼道:“二公子!侯爷让小的给二公子送点夜宵!”

    赵奕听到声音,扫了眼对方,随口敷衍道:“嗯!把东西放下!你出去吧!”

    那下人依言打开食盒,取出饭菜一一摆放在书案上。随都又朝向赵奕躬了躬身,这才提着食盒告退离去。

    赵奕看向桌上的四碟小炒和一碗米饭,取过筷子正准备进食。可他才刚刚拿起筷子,却是手指一颤便又放了下来。因为,他脑海中某些的恐惧悄然袭上了心头。想起两年前中毒的情景,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使他原本就不多的食欲刹那烟消云散。

    虽然桌上的饭菜是父亲派人送来给自己,可他也知道,这其中的过程必然有数人经手。想要在饭食中做下手脚,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虽然相信父亲不会加害自己,却也难防有心的算计。更何况,白日里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赵信似乎已认定是自己杀害了老四。若他孤注一掷,非要杀掉自己为老四报仇,也并非全无可能!

    赵奕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是恐惧,看着眼前的饭菜,也就越发得烦躁起来。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再也不看那桌上的饭食。

    其实,自从两年前中毒后,他除了在府中陪同父亲用早餐外,基本上不碰府里的吃食。每当用饭的时候,他都要出府在酒楼用餐,且会经常无规律地更换用餐的酒楼。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有用。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正在赵奕烦躁的时候,外面的白沐也在仔细地观察着门前的守卫。

    这两名守卫一高一矮,身量相差不多,俱都腰悬长剑,体壮肩宽,瞧那模样就是高手。两人站在门前,虽时不时地低语几句,排解着寂寞与无聊,却始终都不曾挪动过半步。而房间的门窗也都在这二人的身后,根本就无法绕过他们进入其中。

    白沐观察了许久,将目光移向两人头顶的灯笼。伸手入怀,摸出一根细细的银针。瞄准那灯光最亮的中心,轻轻一挥,以推风逐浪的手法,将银针射出。只见寒芒一闪,划过夜空,悄无声息地击灭了笼内的烛火。随着火光熄灭,银针也穿透灯笼的纸壁,嵌入梁柱。

    门前的两名守卫,在灯火熄灭的瞬间,俱都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彼此凝神,小心戒备,观察着四周。可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任何的动静。这才长长舒地了口气,将兵刃收回剑鞘。

    屋内的赵奕听到外面的响动,不由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那稍矮的守卫听赵奕询问,连忙朝向屋内回道:“没事!不过是灯笼灭了!。”

    屋中的赵奕沉寂了片刻,半晌道:“嗯!没事就好!你叫人把灯笼重新点上!”

    那稍矮的守卫应了一声,朝向身边的同伴叮嘱道:“我去拿点火的东西,很快就回来!你留在这里,千万别离开。”

    稍高的守卫颔首应道:“嗯!你快去快回。”

    躲在暗处的白沐见那稍矮的守卫离开院子,随手取下身后的包裹,从里面抱出一只被捆住脑袋的野猫,并把一条咸鱼扔进了不远处的草丛。稍缓了片刻,这才瞧准时机,解开野猫头上的捆缚,将之放了出去。

    这只野猫是白沐先前在城外抓的,已经不知饿了多久。在抓到它后,白沐担心这野猫乱叫,便将它的脑袋绑成了粽子。此时,一经解脱,没了束缚,立时就窜了出去!不过,当腹中饥饿的它闻到了咸鱼的腥味,却再也顾不得许多,飞快地朝向咸鱼冲去。

    那名留守在门前的护卫,猛地听到草丛传来簌簌响动,霎时抽出长剑刺了过去。

    而就在这守卫离开门前的一瞬,白沐化作飞影遁入黑暗,从熄灭灯笼的一侧来到卧房门前。伸手将房门推开条细缝,把手中的包裹扔进了屋中。随即也不停留,重新关好房门,并取回钉入梁柱的银针,抽身而退。

    此时,那守卫挥剑而出,刺向草丛,却忽然听到一声猫叫。紧接着,便看到一只野猫叼着咸鱼窜出了草丛,跑得不见了踪迹。他瞧见这般,不由长长地出了口气,暗道自己太过紧张!缓缓收回兵刃,重新退守到门前。

    屋中,坐在桌前的赵奕,骤然看到一个包裹被扔了进来,着实吓了一跳,身子也紧绷起来。他戒备了片刻,却始终不见其他动静,而房门再次关闭,这才神色稍缓。站起身子离开桌案,小心翼翼地来到包裹近前。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包裹,见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将之拾起,摆放到桌上。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却见包裹里面居然还是个包裹,一时竟有些愕然,似乎自己是遇到了某种恶作剧。赵奕手下不停,一连打开了四五层包裹,这才看到里面的东西。一封信,一个皮囊,一个瓶药丹,还有一根用皮革包裹的东西,从形状来看,好像是根笛子。

    正在这时,外面也响起了说话的声音。

    “回来了。”

    “嗯!可有发生何事?”

    “没有!一切都正常!赶快把灯点上。”话音落下,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门前的灯笼又被重新点亮。

    赵奕没有理会外面的两人,而是展开手中的信件,观瞧上面的内容。

    信上的言语不多,大致说了两点。第一,皮囊里面装得是清水,瓶中的丹药是百容散,用水化开丹药,与食物勾兑。若食物变成红色,就说明食物有毒。颜色越深,说明毒性越烈。但要注意,百容散本身也有剧毒,所以要小心使用。第二,那皮革中包裹的铁笛,乃是一根特制的吹箭。其吹矢的尾端内中镂空,能够塞下细小的纸条。只要能将吹矢射出院外,便能彼此互通消息。

    赵奕看完信件,连忙将之烧毁。随后收好药丹与水囊,方才解开皮革,查看内中的铁笛吹箭。

    这是一根通体黝黑的铁笛,笛身刻有奇怪的花纹,做工十分的精美。在铁笛的旁边,还附有三支纤细的吹矢。那吹矢状如钢针,尾端附着黑色的绒羽。拨开绒羽,能看到一处细小的空洞。

    赵奕把玩着手中的铁笛,却并不知道此物的来历。其实,这支铁笛乃是御执宫府惯用的暗器。除了传递消息与刺杀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用途。不过,这些对赵奕来说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消息传递出去。

    他来到桌前,取出纸张,撕成细条,尝试着塞入吹矢的尾部。结果却发现,吹矢的空洞太过狭小,所能塞入的纸条实在有限,其大小仅能容下四个蚊蝇小字。瞧见这般,赵奕有些苦恼。因为,这四个字的内容,根本无法说清事情的经过。他沉吟了许久,这才最终在纸上写下‘赵廷被杀’四个小楷。并将纸条塞入吹矢的尾端,装进铁笛。

    做完这一切,赵奕伸手推开了窗子。门前的守卫察觉到窗子被推开,立时紧张起来,连忙上前询问道:“二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赵奕见状,朝那守卫摆了摆手。“没事!我只是觉得屋中憋闷,打开窗子透一透气。”

    那两名守卫一听是这样,又见二公子没有出格的举动,这才放下心来。重新退回到门前,站立不动。

    赵奕等了片刻,见两名守卫的注意不在自己身上,这才仔细地观瞧外面的情况,寻找着白沐的身影。不过,他张望了许久,也没能找到白沐的所在。最终只能借助窗子的遮掩,将吹矢射向了院外的树上。

    房间中的赵奕虽然没能找到白沐,可躲藏在暗处的白沐,却在赵奕推开窗子时就已经锁定了对方。见其将吹矢射出,他立时飞快地移动起来,冲向了吹矢的落处。剑序引之红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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