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面罩脸的陆无极来到近前,已然认出了白沐的身份。他虽不想杀人灭口,却又不能放其离去,一时竟感到有些迟疑。

    白沐从地上爬起,朝向那逐渐逼近的狮面人道:“在下只是偶然路过,朋友何不放我一马?”说话间,他取下头上的发簪插入伤口,将里面的石子剜出。随后擦干血迹,又重新插回头上。

    狮面人死死都盯着白沐,沉声道:“我也不想杀你,可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白沐忍着脚伤的疼痛,一瘸一瘸地后退道:“哎!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人若倒霉如何也躲不过去!”

    狮面人冷哼道:“既然你自认倒霉,那就不要怨天尤人!只能怪你运气太差,受死吧!”说话间,已是挥拳击向白沐。

    白沐见对方来势凶猛,不敢硬接唯有闪躲,却因脚上有伤行动不便,只得将身子缩成一团就地翻滚,避让袭来的拳脚。

    随着两人斗在一处,一攻一躲,一追一逃,一时竟然僵持不下。

    白沐双手抱膝,蜷缩着身体滚来滚去。虽然狼狈,却也不落下风。

    狮面人一连数拳落空,尽数砸在地上,不由怒道:“该死!躲躲闪闪好不恼人!”

    白沐听他抱怨,却是蹲坐在地上,回敬道:“哈!至少,我没有遮遮掩掩见不得人啊!”

    狮面人被其羞辱,厉声喝道:“混账!可敢与我比斗拳脚?”

    白沐面带嘲讽,不屑地回道:“你当我是傻子!我脚上有伤,如何与你相斗?”

    狮面人知道自己说不过对方,便也不再多言,自顾全力施为,欲取白沐的性命。

    可他哪里知道,白沐这看似随意地滚动,实则暗合文王八卦,以奇门换位寻得生机。此乃云家暗行十八桩的一门桩法,名唤迅地行流。

    白沐小心地躲避着对方的拳脚,并出语带调侃地朝其道:“我虽打不过你,可你也杀不了我!咱们不如两相罢手,放我离去如何?”

    狮面人铁拳乱舞,渐有狂躁之象,朝向白沐厉声喝道:“废话真多!想要活命除非我死!”

    白沐滚动着身子绕到对方一侧,瞧准时机一脚蹬出,正中在狮面人腿窝。可却因其倒在地上难以发力,竟未能造成多少伤害。

    狮面人只觉腿窝一痛,不由踉跄了几步。

    白沐见没能伤到对方,一时心惊不已。他方才那一脚虽威力有限,却也不至于如此不堪。而就在这迟疑的瞬间,狮面人已挥掌而至。幸亏他反应及时躲了过去,并借势而行,拉开彼此的距离。

    双方斗了片刻,他已摸清对手的深浅。心中暗暗咋舌:此人的内功居然如此深厚!自己的拳脚竟伤不得对方。而眼下的自己没有兵刃,取胜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他想到此处,便也不再出手。一面躲避着袭来的铁拳,一面朝着客栈的方向悄悄撤退。

    狮面人吃了白沐一脚,察觉自己无事,立时信心大涨,怒喝着讥讽道:“想伤我,你还差得远呐!奉劝一句,不要再白费心机!乖乖受死,还能给你个痛快!”

    白沐听了这话,苦笑着回道:“乖乖受死还是算了!你若肯放我离去,那才叫真的痛快!”

    狮面人眸光凛然,阴测测道:“到了眼下这般,竟然还在痴心妄想!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

    白沐撇撇嘴道:“机会这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万一我否极泰来保住了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一面出言应对,一面暗自盘算着离开客栈后所走的路程,这个距离不算太远却也不近。而自己这一路退走,与客栈的距离应已不远。当然,这样的估算有个前提,那就是自己所选的方向没有偏差。此刻夜色弥漫,缺少参照,难以辨别准确的方位,只能凭借着记忆全力退逃。

    可眼下这般,他也知道犹豫不得。若方向没错,就必须祭出最后的手段。虽这手段有些丢人,可若不如此,丢得可就不是人了。

    他一番权衡后,当机立断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他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朝着客栈的方向翻滚移动。

    狮面人见到白沐如此举动,顿时冷哼了一声,讥讽道:“真不知羞!你好歹也算师出名门!居然如此丢人现眼!”

    白沐反驳道:“哼!丢人总比丢命好”话未说完,他猛然醒悟道:“你怎么知道我师出名门?你认得我?”

    狮面人察觉失言,心下骤然一惊,不予作答,愤声喝道:“你没完没了叫个不停,难到还想有人来救?我告诉你,此地荒郊野岭,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白沐不理对方的喝骂,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随即面露喜色,朝向狮面人道:“你说我的喊叫没人会听见,此言大谬。如若不信,我可以再喊两声给你听听!”

    狮面人冷哼道:“好!我倒要看看,会有何人救你。”

    白沐看他一眼,笑着回道:“那你可听好了!”言罢,他气运丹田,三腔齐鸣,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啦!”那呼喊声传四野,弥漫于夜空,着实有些呱噪刺耳。

    狮面人死死地瞪着白沐,不屑地笑道:“喊完了?若是完了就乖乖受死!”说着,他便要上前击杀白沐。

    而就在这时,一道苍老且浑厚的声音却骤然响起。

    “听你这声音洪亮有力,老夫显然是来得不晚。”

    白沐闻言,激动地回道:“任老前辈如天降神兵,来得正是时候!”

    这前来营救的正是任宗赋,他见到白沐倒在地上,不由皱眉问道:“怎么?你受伤了?”

    白沐见其询问,伸手拍掉身上的泥土道:“伤在脚腕,虽然不重,却行动不便。”

    任宗赋得到回答,这才放下心来,复又问道:“他是何人?为何杀你?”

    白沐回道:“回任老前辈!晚辈仅是看到,此人与一名戴着鬼面之人于夜幕中演武。随后被他们发现后,一路追杀至此。至于他们为何要追杀晚辈,晚辈也不得而知!”

    任宗赋听了回答,沉吟良久,转身朝着狮面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杀他?”

    狮面人哼了一声,出言回道:“哈!多此一问!我不仅杀他,还要杀你!”

    陆无极虽认得对方,却并未将之放在眼里。自从他的修为得到了提升,已然信心大涨。此刻见到任宗赋也是凛然不惧,欲想印证自己的修为,一副战意十足的模样。

    任宗赋脸色阴沉道:“哦?好大的口气!敢说如此大话,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白沐见任宗赋有些轻视对方,连忙提醒道:“任老前辈小心!此人内功的修为十分惊人,不可力敌。”

    任宗赋闻得提醒,朝他点点头道:“放心!有老夫在此,万无一失。”言至此处,他朝那狮面人请招道:“既然阁下要取老夫的性命!那老夫便在此恭候!”

    狮面人双手抱拳,大声道:“请指教!”话音方落,已是挥拳击出,朝向对方当胸砸下。

    任宗赋得了白沐的提醒,不敢托大。初一交手便用了十成功力,硬接对方这一击。

    两拳相交罡风顿起,劲气轰然。他虽全力施为接下此招,却仍被震出数丈之远。若非其修为精湛,借助高超的身法卸去了大半的力道,此刻只怕已身受重伤。

    狮面人见自己一拳之威居然强横如斯,竟能把任宗赋一招震退。不由精神大振,哈哈笑道:“怎么样?我这一拳如何?”

    任宗赋暗自惊异:自己虽然早有防备,却还是有些大意,没能正视对手!万幸的是,方才一招虽有些吃亏,却并无大碍!他连忙收拾心神,好整以暇,重新应战。同时,盯着对方的双拳,皱眉道:“铁拳笼手!般兰捶!你是北宗的?还是南宗的?”

    狮面人听他询问,冷笑连连道:“哼!不要白费力气!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任宗赋微微皱眉,据他所知,南北两宗都无人有这般修为!若真有此等角色,他有怎会不曾耳闻。此人到底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狮面人稍占上风,一时信心暴涨,已然不将对手放在眼中。提运十成功力再次击出,欲取对方性命。

    而任宗赋既已知晓对手内功精湛,自然不会再与之硬拼。立时改变策略,凭借自己轻盈的身法与其游斗,徐徐图之。

    两人再次交手,狮面人一连数招皆被对方闪避化解,局面顿时陷入胶着。而随着他的拳脚数次落空,心中也焦躁渐胜,怒声骂道:“人言拳宗至圣,不过浪得虚名!只会一味游斗,不敢应战,此乃鼠辈所为。”

    任宗赋听其喝骂,既不动怒也不回话。依旧打法不改,与之游斗。

    而一旁的白沐听狮面人的咒骂之辞,却是面色一沉道:“此言差矣!何为鼠辈?狡穴避人,遇之则仓皇掩面,所行则阴私无德。仰不能顶天,俯不能立地,藏头露尾才是鼠辈!任老前辈行举堂堂,当不得如此美赞!我听阁下所言,如对镜自语,秽及于人。岂非心存所见,自证自语?”

    那狮面人被他这番挤兑,一时噎得怒火中烧,厉声喝道:“你”可他话未出口,就被任宗赋一拳打断,当胸而中,击得飞了出去,摔倒在地。

    任宗赋面色冷然,朝向对方沉声道:“你还真是自信!与老夫交手也敢分心,不知天高地厚!”

    那狮面人缓了片刻,好半晌才艰难地爬起,手抚胸口道:“拳宗至圣!我呸!你胜之不武!咱们从头再战。”言罢,他强压体内翻腾的气血,运使般兰捶再次出手,攻向了任宗赋。

    任宗赋目光微凛,冷然道:“你这般兰捶只得皮毛,未得真谛!老夫也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般兰捶。”话音未落,他已是骤然而起,挥拳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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