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士兵们不能说话,但每个人目中都闪动着激动的泪光!

    他们此刻的心愿,便只是如此了!

    能够稍微有尊严地死去,还能拉上雅乌杂碎垫背!

    这,便是他们的心底的声音!

    武红牧还剑入鞘,一语不发跳下了擂台。

    她的动作太快,杀人收剑离开时,雅乌族长也才刚走下擂台。见到上方的战斗已经结束,族长老脸一抖,返身又回到台中,不甘不愿道:“第二场,大庆武红牧胜。下一个是谁?”

    “我来。离宗,杨天保。”离宗那位长老走到了台上。

    他身上佩着剑,剑穗轻轻地晃荡。

    雅乌族长阴沉地盯了一盯,冷笑道:“第三场,雅乌张虎对阵大庆杨天保!”

    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和一个动作僵硬的士兵双双走上了擂台。

    杨天保有样学样,像武红牧一样拔出剑,蓄足灵气,身形飞掠的同时,剑光一划而过!

    他与武红牧最大的区别,是武红牧修为在金丹大圆满,剑气已能够离体伤人,但他只是筑基后期修为,灵气无法离剑而去,还需近身搏杀。

    杨天保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那个士兵上场之后,士兵和那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并没有站在一处,而是稍微分开了些距离。

    面色黝黑的汉子歪歪扭扭地躲闪,一个踉跄,竟然自己绊了下,坐在了地上。

    杨天保一剑掠至,微微迟疑了一瞬。

    当真是和平得太久太久太久了……

    安稳的生活,叫修士们漫长的一生,都不怎么见过血。

    这样一剑下去,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真的不会良心不安吗?

    杨天保用剑抵住了黝黑汉子的心口,道:“你认不认输?”

    “认,哎!我认!”汉子有些别扭地说道。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声音有种奇异的滞涩。

    杨天保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兰不远正将一缕焰气渡入一个士官模样的士兵身体中,听到这个汉子的声音,心猛地一沉。

    果不其然,因主人受制而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蛊人,已静悄悄地挪到了杨天保身后。

    一声风声呼啸而过。

    杨天保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撞得双眼发黑,脑袋嗡嗡直响。

    再下一刻,他脸上挂着胜利者宽和的笑,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雅乌族长冷笑着走到了擂台上:“第三场,雅乌张虎胜!”

    就见那名“士兵”笑了笑,随手扯下身上的军服,露出底下贴身的蓝色短衫来。

    雅乌族长挑起长眉:“兵不厌诈,这是你们夏侯亭教给我们的!下一场,哪个来!”

    沈映泉怒声道:“你们雅乌人不是已经认输了么!”

    雅乌族长抬起一根食指晃了晃:“认输,必须说‘我投降’这三个字,第一场,你们大庆的谢无忧没有说这三个字,所以他并没有认输,其实是想伺机偷袭你们大庆人最爱耍这些阴谋诡计!所以在第三场的时候,我们的张虎也用了同样的办法对付你们的杨天保,用你们的话说,这个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区别只在于,你们的谢无忧诡计被陈鸟识破,而我们的张虎,则机智骗过了你们的杨天保。”

    擂台下受制于人的士兵们一个个咬碎了牙。然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雅乌人早已警告过他们,只要有一个人反抗,便会发动全部人体内的蛊虫,让他们攻击沈映泉五人!

    “呸!卑鄙无耻的人!”虎彪啐了一口,撸起袖管盯住台上大放厥词的雅乌族长。

    武红牧低低地冷笑一声,声音好似染上了冰雪:“一剑全杀了,倒来得干脆些!”

    沈映泉长叹一声:“再等一等吧,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是不愿……”

    武红牧不屑道:“等什么,结果都一样。”

    “先赢了比斗,看看他们能不能守约再说。虽然不抱很大的希望,但说不好他们虽然手段卑鄙,却也能信守承诺,而且眼下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沈映泉叹息,“兰师妹在就好了,她总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点子,好像就没有她解决不了的难题。”

    说到此处,沈映泉脸上微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得色,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了抚下巴。没摸到长须,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雅乌族长冷哼一声:“怎么,怕了?怕了直接认输!”

    虎彪和沈映泉对视一眼,跃上了擂台:“大庆,虎彪!”

    雅乌族长看了看他健壮发达的四肢,笑了下:“第四场,雅乌陈喜,对阵大庆虎彪!”

    这一位名字终于不是鸟兽了。

    一个几乎没穿衣裳,身上挂满了银饰的女子袅袅走上了擂台。

    在身形彪悍的虎彪面前,这个叫陈喜女人显得纯良无害。她理了理身上遮蔽某些部位的银饰,眼波一横扫向虎彪:“相公,奴家可不会打架呀要不,你投降,我就做你婆娘怎么样?”

    虎彪常年走镖,哪里是什么好唬弄的角色。他只是五大三粗,外表看着像是个憨厚的汉子而已。

    “婆娘我倒是不要了,缺个闺女,就一直想要个闺女。”虎彪大度地说道,“虽然我更钟意别个,但你只要投降,我也可以认你当我干闺女!”

    不知为什么,听到虎彪这一句,台下的沈映泉心中莫名地升腾起了一股醋意,就像是听到自己闺女嫁人之后把亲家公当成自己亲爹,每个亲爹都会感觉到的那种酸溜溜的不忿。

    那陈喜看着是个女郎模样,其实是个二百多岁的金丹修士。听到一个看着毛都没长齐的崽子大占自己便宜要做自己爹,当即变了脸色,不再装模作样。

    她身体一晃,就见全身银饰之中飞出密密麻麻的虫蝇,几息之内,整个擂台上呜呜嗡嗡被黑点笼罩,从台下望去,竟已看不清楚擂台上发生的事情了。

    虎彪上场,兰不远倒是不担心。

    他毕竟融合了炼魂期先祖的白虎之魂,哪怕中了什么诡计,对方也绝无可能破开他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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