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说这最后一个对子没有那么简单,申可为恭敬地说:“请先生出对儿”。

    “唉~说了,不是那么简单,怎么能我出对子呢?”先生说着,展开手臂扫过人群,说,“要由他们出对”。

    按理说,既然围在文场了,就应该都是懂点文化的人。但是看各位的相貌,实在看不出来。在场的几乎全是短衫,袖子卷着,手上青筋爆裂,脸上布满浓密的胡须,怎么也不像文生。听到先生说让他们出题,每一个人挤眉弄眼,笑里藏刀地看着申可为,换做是一个美女,无疑是极具诱惑的挑逗。

    申可为扫视人群,人们就争先恐后,都抢着要出题。

    “你吧”申可为不想耽误时间,就随便点了一个大络腮胡子。

    “好,请问,我的老婆最近总是不在家,到了夜里总是出门,怎么办”那个人说。

    申可为叹了一口气,又说:“那位,你”。

    “请问,老婆总是生女儿,我想要儿子怎么办?”

    叫了好几个人,都是这样,还有人在喊:“我要出题,我要出题”客栈里乱成了一锅粥。

    “好了,谁会出对子题?”先生和申可为轮流吆喝。

    “我会,雨打芭蕉光棍流泪”一个声音传出来。

    先生看了看申可为,他摇了摇头,先生也学着摇了摇头,又说:“谁会出对子题?”

    “不要挤,不要挤”申可为被几个身体给夹在了中间。

    在客栈的一楼,挤满了人,都在竭力举手,要回答问题一样,有谁会知道,原来人们出题的热情是这么高。自从开办文武场以来,武场时常有人闯破,但是文场未遇过闯过十题的人,因此人群激动万分。眼看着人群情绪高涨,场面快要失控。有伙计偷偷溜到后院,跑到善宅报信。

    最后,一个身穿长衫的年轻人突出重围,站到高处,喊道:“长枪挑扎双鞭甩砸,三路齐头并打!”关于武器,申可为一窍不通,石天懂,但是他又不会对对子,至于沙华,对中原文化向来不熟,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听到后,先生瞅瞅申可为,等着申可为的回答。

    申可为也听清楚了题目,正碰见先生瞧他,他及时巧妙地躲开了先生的目光,没事人似的站在桌子上,喊道:“呃,呃,刚才是谁出的雨打芭蕉什么什么?”

    听到申可为吆喝,正失望地离开的人急忙回头,从人群里跳起来了,高过人们一头,还举着手喊:“是我,是我,我说的”。

    “呃,你说的是什么?”申可为对来到身边的人说。

    “我说的是,雨打芭蕉光棍流泪”

    “什么?大点声”

    “雨打芭蕉光棍流泪”

    “再大点声,我听不见!”

    “雨打芭蕉光棍流泪!”

    “没有吃饭吗?大点声!”

    “雨打芭蕉我们,光棍流泪!!”那个人说。

    “好,这才有个兵的样子。我就给你对一对!”说完,申可为就假装思考,其实答案早就琢磨了半天。

    那些糊涂的观众终于不再往前挤,又开始纷纷点头,齐齐翘起了大拇指,夸奖:“嗯,这个行,这个难得多”。

    “这个是我见过最难的题目了,这个人,小伙子,你太伟大了!”

    “这个比我那个生儿子的问题难多了,真的是太有才华了”。

    “我要哭了,这道题,真的是,我想全世界只有他能想出这个问题”。

    想了一会儿,申可为一拍桌子,所有的人安静了。

    安静了片刻,申可为很坚定地说:“我对——风吹葫芦,那些和尚摇头”指了指台下的观众。

    台底下一阵欢呼声,呐喊声,有的观众抱在一起,他们太激动了,只能相拥哭泣,泪水很快就湿透了衣服。

    账房先生也走到了桌子上,边走着边鼓掌,停在申可为身边,说:“这是一个大写的人”突然哽咽了,擦了一滴眼泪,也只有一滴,说,“他是伟大的”。

    坐着的观众赶紧站了起来,站着的赶紧坐下去,集体鼓掌,又是一片欢腾。

    申可为沉默了很久,激动地说:“其实我今天的成功”自夸的词汇源源不断涌向头脑,腰杆突然也挺直了一些,就这一些,不是很明显,但是观众感到了他的高度的升高,只听观众喊道:“让开点儿,别他妈站那么高了!”

    第一句以为听错了,申可为尴尬地笑了一下,从台下飞上一只鞋子,径直拍在他的脸上。

    “挡住了,让开点儿!”观众们喊道。

    申可为傻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条胳膊把他的腿揽了过去,他感觉站立不稳栽倒,接着数不清的手在他的脸上揉搓一通。

    透过帘幕一样的手,从缝隙里,申可为看到二楼站着一个身材伟岸,长须飘飘的中年男人。虽然是中年,但是满头黑发,神情潇洒,一举一动像一个青年人,尤其是三道长须在嘴边和下巴垂落,透着仙风道骨的神韵。再看他的穿着,青黄缎子衫,兽毛小坎肩,在腰间垂吊一块晶莹美玉,走起路来环佩叮当。头发梳得齐整,冠上有镶玉金簪,另有红宝石作额,真是俨然少年公子的仪容。

    申可为看得流出了口水,赶紧在别人身上蹭掉。

    “诸位请安静,请安静”中年男人说话了。

    一楼的人们非常听话,马上就安静了。有人妄想上楼,和那个人近距离接触,被堵在楼梯口的伙计挡住了。

    “善某承蒙各位抬爱,小店得以客广业兴”中年男人说。

    申可为暗暗说道:“哦,原来他就是善右堂,善宅和善友客栈的东家”。

    “今日,善某决定,所有在场的客人,所有酒食,善某包不起,但是喝酒要钱,吃饭免费!”善右堂说。

    一楼的人们疯了,都呐喊着:“善老爷好,善老爷好,大老爷,大老爷”。

    “安静,安静”善右堂说。

    真是一言九鼎,一楼顿时鸦雀无声。

    “我听说,今天来了一位文武全才的贵客,请问是哪位?”善右堂问。

    所有的人赶紧低头,都往自己裤裆的地方看,然后又向被人裤裆下面看。

    石天一低头,裤裆下面钻着一个人,赶紧一把拽出他来,然后才喊:“在这里,在这里”。

    “哦,真是英雄出少年,请到敝府一座”善右堂摆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在手下的陪同下,穿过二楼一个过道消失了。

    账房先生匆匆跑过来,邀请申可为穿过一楼的后门,来到了后院,又经过三绕四绕,走上客人专走的过道。其他客人们啃着鸡爪子,吃着鸡屁股,把他们忘却了。

    时辰已过,外面的武场,里面的文场全收拾起来了。

    申可为进入了客道,才明白什么是深宅大院,曲榭回廊绕来绕去,亭榭楼阁望之莫及,假山秀水不知道过了几个,转来转去发现不过是从山后绕到山前,近在几米的地方,一定得步入回廊,绕上十几个弯弯才走到。

    过了花园幽境,有一个宽敞的大院子,院子里面有许多石墩子,木架子,另外还有很多像是人为的坑坑洞洞。院子里没有人,在院子两面分别有一排房间,只在中间的地方开了一个门。过道直接穿过院子,过了月亮门,又是一条甬道,在尽头处开了一个小木门。

    先生打开了木门,里面又是花园,进去就是一条小桥,两边有清澈流淌的活水,水边全是密密的花丛,整个园子看不见一点空地,鲜花奇草簇拥在一起,有点拥挤的意思。

    又是一个月亮门,开在一面低矮的砖墙上。穿过去,是一个小院子,小院子有左右中三个门,门外都有小径。一行人跟随伙计,走对面的门,然后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两面全是高墙,又开了几道木门,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大院子。

    在院子的边缘种着竹子,竹子长势葱郁,看起来是一个个小竹林。在竹林让开的台阶上,高高地立着几间房子,正中牌匾写着“悦友斋”。

    “几位请稍等,容我禀报”先生让他们止步在院子门口,然后自己跑到台阶上,凑近了房门。

    片刻之后,门打开,善右堂亲自迎出门来,说道:“真是怠慢了,里面请,里面请”。

    所谓的悦友斋是一个书房,因为善右堂以善交朋友,广纳贤士著称,所以宅内的楼阁起名都是将“友”字加入。

    在悦友斋聊了一会儿,善右堂问明姓名,不觉得有什么名气,又问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石天没有心眼,张口就要和盘托出:“贫僧从东土大唐……”

    申可为及时拦住了他,含糊地说道:“我们是来自剑南道,欲往城中办事儿”。

    善右堂一看,不便深问,于是请他们到花园赏景。三个人虽然没有兴趣,但是盛情难却,只好跟随在后。

    几个人不知不觉逛到了花园边界,从低矮的砖墙后那面传来多人的“哼哈”声音。善右堂也装作很奇怪的样子,又非常惊喜地说:“我猜是我的一众徒弟在练功,诸公,不如来这里看看”。

    几个人无奈,只好跟着走到月亮门。

    过了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正是刚才进宅时见过的那个大院子,刚才只有石墩,木架,现在却站满了人。

    善右堂走进院子,所有人停手,稍稍整理就齐拜在地。他只一挥手,众人马上又散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非常有秩序。

    “这是?”申可为问。

    “哦~,这是善某的小小爱好,小打小闹而已”说完就转过身,故意留个空间给别人。

    后面跟着的管家赶紧凑到前面,说道:“我们老爷这是谦虚,在这一片打听,我们善宅武场是大有名望的。”

    “唉~福生”善右堂很生气似地说。

    账房却没有一点害怕,不像听到了责备,而是夸奖,说了声:“老爷~”。

    “来来,请到这边来”善右堂说着,领着众人走到台阶上,那里有摆好的桌椅。

    坐在那里俯视整个院子,一切都尽在眼底,看得很清楚,如果谁在偷懒耍滑,看得很明白。

    善右堂看得很得意,下面的徒弟个个如狼似虎,身强体健,虬如龙,抖如虎,上蹿下跳,前滚后翻,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练得全是叫不上名字的基本功。

    石天看着看着发现问题,因为这一个武场练武明显是少林派,所以发功用力,招式变换,全不是道功的套路,所以石天以为人家很多动作是错的。

    “跟发羊癫疯似的”石天嘟囔出了声音。

    善右堂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他听到了很急的声音,边跑边说:“哼,哼,老爷,我追查半天,没有——”说到这里,那个人已经走到跟前,眼睛一扫就看见申可为众人,所以赶紧缄口。

    那个人默默走到善右堂身边,像往常一样,他凑近老爷耳朵要说话,善右堂一把推开他,说:“唉~,有什么事情,明说就行”。

    那个人犹豫了半天,才说:“爹,就是这个人”他手指着申可为说,“他没有对得上,我们的看家对子”。

    申可为吃了一惊,细看才发现这个人是刚才在客栈碰见的,那位说了一联什么武器成堆的对子的书生,见人家当场指证,实在感觉尴尬。

    “无礼!怎么能直指客人?”善右堂说。

    他的儿子赶紧放下手来,他本以为老爷会高兴。实际上,善右堂确实高兴,不过是在心里。

    善右堂拱手道歉,说:“哦,不好意思,是老夫教子无方,实在失礼,失礼了”。

    申可为还礼道:“哪里,哪里”。

    “哪里?”善右堂重复了一遍,垂下眼帘,给了儿子一个眼神。

    善右堂的公子,善福接茬说道:“在客栈,在客栈一楼”。

    申可为心说:“嘿,这瓷碰得,真是高深莫测”。

    这一面,石天还帮腔呢,说:“对,我见来着,是在客栈一楼,什么长枪锤子,剪子钳子?”

    “对对,是‘长枪挑扎双鞭甩砸,三路齐头并打’”善福接茬就说。

    善右堂又开口了,说:“哦,我想申兄弟是一时没有听清楚”拉过善福,拍了拍肩膀,说,“福儿,再把对子上联说一遍”。

    “唉!‘长枪挑扎双鞭甩砸,三路齐头并打’长枪挑扎,是两路,叫做一挑磕膝,二扎心,双鞭甩砸,这是一个招式,打得都是上路。所以上中下,三路并打!”善福说。

    这就难了,石天听了解释,脑海中大概浮现出比武的场面,这是两个人打一个人,很难应付。虽然能够出招应付,石天说不出来。

    申可为呢,感觉这一联变韵奇巧,虽然能勉强对对,但是下联里功夫不高,根本接不住人家出的招,最后对子能看,可能要被双鞭砸死。

    善右堂是个大才子,年轻的时候中过科举,早就看出申可为的窘态。沉默了好久,看足了笑话,善右堂才说:“哈哈哈,大丈夫当以武艺为先,何必拘泥一联一对,诗词曲赋而已呢?”

    “唉,叫我了?我是大丈夫”石天说。

    “哦?难道,除了申兄弟,这位也习得武艺?”善右堂说。

    “什么,他不会,只有我会,我以武艺为先”石天说。

    善右堂听后,鼻子气得歪了,把账房先生叫道跟前,账房先生摆手嘟囔着,好像很无辜的样子,大概说:“不是我报的信,可能是哪个想立功的伙计,以为两个人踢馆,风风火火报成了一个人。”

    直到现在,善右堂才知道这一票人,会文的不会练武,能武的没有文化。善右堂立刻冷淡了许多,根本没有搭理红着脸的申可为,一心想着试试石天的功夫。

    沙华倒是眼睛很尖,看清了善右堂的面目,晃着申可为看。申可为红着个大脸盘子,根本看不出别人的心思。

    无奈,善右堂只好转而热情对待石天,说:“敢问,石兄弟师从何人?习得哪门哪派?”

    他说他的,石天早就站到了院子里,近日里他连胜几场仗,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时刻。没有听清问题,就回道:“乱,分开”。

    “哦~武林中还有这号人物,栾,焚凯”善右堂琢磨着。

    院子里的人群分开了,只有两三个汉子围着石天,其余的都到边上站立。在人群里有一个黑壮汉,在武场一战中一败涂地,是石天的手下败将。

    石天很坏,就专门撞到人群里去抓那个黑大汉,黑大汉自觉功夫不够,吓得直后退。旁边的人见黑大汉都吓成这样,于是都赶紧散开,在院子里就像赶一群鸭子,而真正要和石天比武的却得不到石天的关注。

    善右堂看得糊涂,还以为是所有人在围堵石天,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然后命令道:“你们多余的人站在边上,只留下三个人对战石少侠”。

    石天一听,也不好意思再追赶了,玩一追急了,人家群起反抗,他也难敌众人。

    “来吧”石天对剩下的三个壮汉说。

    还真听话,三个壮汉在三个方向一起冲来,看样子要把石天活活挤死。石天只是稍一蹲身,人家也发现了,赶紧停住,于是身处三只脚,一人一脚,全踢在石天的屁股上,石天的屁股还真有弹性,把三人弹得后退了。

    石天感觉屁股麻麻得,看出这几个货有点本事,于是他正式对待,摆好了架势。

    三个壮汉还是那一招,又一齐撞来,石天使出了绝招穿云行方步,横飞出去,从一个壮汉肋下穿过,绕到背后,没想到背后有另一个壮汉的拳头,石天被拳头撞飞出去,坐到地上。这一拳可是不清。

    虽然他败了一招,只不过是慢一步,倘若他会八卦踏阳步,绝对不会涉险使用小八卦,小八卦对付一个人适用,对付两个人勉强,对付三个人就是妄想了。

    善右堂到底是个老江湖,从石天短短几招里,他看出了道功的功底,知道这个人和道教有莫大的关系。他是佛门中人,是少林传承者,绝不敢轻易得罪道门人士。话虽如此,对于功夫这么差的道门中人,善右堂压根不想招待。

    刚要下令停手,石天晃晃悠悠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再来,来啊”。

    善右堂被年轻人的莽劲感动了,于是静观其变,说不定有什么更厉害的绝招。

    三个壮汉像三头牛,不会别的招术,就又照老样子,扎头直着朝石天冲来。就在这脑袋上,也有少林功夫,少林强调刚猛强。

    当这三个货冲到了跟前,石天双手画圆,在空中飘飘摆摆,使出自己也叫不上名字的功夫。这是他那个过客师父交给他的,没有名字,招术也记得不清。

    善右堂却是个明眼人,一下子认出,这是更加纯正的道门功夫,所谓的广容门里的招式,但是就连他也觉得招式繁冗,分不清具体是广容门的哪种功夫。

    只见,石天身体边起了微风,久了变成旋风,轻轻地聚拢,有一点吸力。三个壮汉伸拳时,在手腕处感觉到了风的阻挠,险些改变了他们用力的方向,最后还是穿过旋风,直击石天的胸口。

    石天再一次坐到地上,胸口很痛,但是感觉皮外伤大于皮内伤。看得出来,他的功夫实在不到家,就广容门的功夫绝对能应付这三个货,只能说是功夫不到家。但是,功风起了一定作用,否则伤得不会这么浅。

    拍了拍屁股,石天从地上爬起来,说:“来啊,来啊”。

    三个人又要冲来,石天及时拦住了说:“唉,唉,别,去一个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只好迷惑地看向善右堂。

    善右堂心说:“好啊,这位没羞没臊”,然后一摆手,有一个壮汉离开了,场上只剩下两个壮汉。

    “来啊,来!”石天还是那么嚣张。

    两个壮汉一齐冲来,一边一个,不是并肩而来,石天一看又慌了,只能蹲身,他一蹲身,人家就伸脚,又白白挨了两脚。

    石天后退,两个人追他,石天绕着场子后退,走了不久,两个壮汉从一人一边,变成了并肩追赶。时机到了,石天马上施展穿云行方步,虽然吃力,但是还是把两个壮汉牢牢捆住,然后就是任意捶打他们,直到他们求饶了。

    因为穿梭太过猛烈,力气耗得太多,最后停手时,石天被自己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下比挨的几拳差不多。

    善右堂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得款待,虽然功夫胜过大多数徒弟,但是真不怎么样。

    没有辞别,善右堂起身离开,然后嘟囔一声:“送客”。

    管家弓着腰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要说话,石天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突然,善右堂站住脚步,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叫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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