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川和任北说完正事儿就急匆匆的离去了……他们俩都没意识到,这一别,竟成诀别。

    白子川送来的各项修行资源,都已经填充到它应该去的地方了,例如空荡荡的藏武阁和炼丹室。

    既然修行资源已经就为,任北这个传功长老自然不好意思再偷懒,将众多记名弟子召集到山脚处的传功殿外,开坛讲法。

    当所有稚童全部端坐与法坛下方的时候,任北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儿,突然说道:“罗钢、张炙、杨昊、余淼、王厚,你们五个坐到第一排来。”

    坐在人群中间的五小站起来,不知所措的左看右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坐到前边去,而一些稍稍年长、已经懂一些人情世故的记名弟子望向五小的时候,眼中浮现起或羡慕、或嫉妒的情绪。

    这分明是得大长老看重的迹象啊。

    五小越是不知所措,任北越是欢喜,温和冲五小招手道:“好孩子,都坐来吧。”

    五小这才犹犹豫豫的搬着蒲团慢吞吞的走到所有弟子的最前方,放下蒲团,五人坐成了一排。

    任北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的位置,就定在这里了……本长老现在宣布,罗钢、张炙、杨昊、余淼、王厚为我紫幽派亲传弟子,月例翻倍,可于开坛讲法之时提问解疑;除他们五个外,其余人尽皆为我紫幽派记名弟子,只能听法,不可提问,勤勉修行者,可于明年门派大比上大显身手进入前三,届时自动成为紫幽派真传弟子,而倒数前三,不同时这要遣返原籍,终生不可再踏入是紫幽派半步,你们可曾听清楚了?”

    一句话,一道五形鸿沟便出现在五小的身后,将他们与身后的二十多位小伙伴划分成两个不同的阶层,以后很难在玩儿到一块儿了。

    而其余的记名弟子在一听到在门派大比上落到倒数前三就要遣返原籍,立刻就慌了。

    在他们的眼里,紫幽岛就是最美好的仙境,这么有好吃的美食,有漂亮的衣服,有温暖的大床,还有好看的景色,他们从走进紫幽岛的第一步起,就再也不想回之前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潮湿乞丐窝。

    一想到这个,他们就越发的妒忌住在最前方的五小了,凭什么他们得到的比我们多,还不用参加门派大比?大家不都是一起来的么?为什么他们不一样?

    一个颧骨很高,生着一双三角眼,脸上还有好记到疤痕的刘达站起来,毫无诚意的草草行过礼后,语气桀骜的问道:“弟子刘达,斗胆请问大长老,凭什么他们五个能成为亲传弟子,还不用参加门派大比?这不公平!”

    任北尾部可查的叹息了一声,心道我们把你从乞丐窝里带出,给你吃、给你穿,还想要教你修行,不感恩也就罢了,还跟我谈公平?

    这就点心性,学了本事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

    任北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刘达,轻声道:“我告诉你什么是公平,公平就是他们五个更得我欢心,所以他们就能成为亲传弟子,还不用参加门派大比,而你,现在不得我欢心了,你就可以从哪儿来,回那儿去!”

    刘达脸色狂变,“噗通”的一声跪倒在地,哀声叩头道:“弟子知错、弟子知错,大长老开恩,不要敢弟子回去,弟子以后一定听说……”

    “反应还挺快”,任北摇头,都说仙缘稍纵即逝,刘达来紫幽岛的机会是千幽给他的,他自己不珍惜,就没了,怨不得别人,而任北也找不到让自己原谅刘达的理由。

    倒不是任北已经心胸狭窄到要和一个孩子去较真,老话儿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孩子的年纪不大,心性却已经定型,他自觉不是有教无类的圣人,扳不回、也不愿浪费时间去一点点的改变他性子,如此,不让其踏上修行之路便是最好的选择,免得以后误人误己。

    传功殿外的谢两手走进来,一手提起刘达就往外走,刘达激烈的哭嚎着,挣扎着,但他一个般大孩子,在谢两手的大手就像是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刘达的哭嚎声渐渐远去,传功殿内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道。

    任北神态淡漠的揣起双手,不咸不淡的问道:“还有谁觉得本长老不公平么?”

    众多几名弟子那还敢吭声,反倒是坐在第一排的罗钢站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双没多少感情的眸子平静的望着任北。

    看得出他,他其实心里还是怕的,任北注意到他一双腿都在不自然的颤抖,但是一股力量仍然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任北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开口,也没有释放威压,就是那么睁着眼,静静的看着他。

    但他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压力,仍让罗钢觉得好像喘不过气来,只见他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单薄的身躯颤抖得幅度也越来越大,但他死死抿着薄薄的嘴角,始终没有坐下去。

    任北的眼神终于挪开了,他虽然没有可以释放威压,当他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百战武修,一个眼神,足以吓退山林间最凶厉的猛兽,罗钢能坚持住,不是因为他比猛兽更坚定,而是他的灵觉没有么猛兽那么灵敏,直白点,就是他比较傻!

    有道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反倒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

    许久,任北的双眸中才透露出淡淡赞赏之意,“宁折不弯,勇气可嘉,但是呢,这世间的道理,并不是一句对或错就能概括,以后要强出头,首先要想想,这个人值不值得你强出头,好了,坐下吧。”

    罗钢坐回去了,安安静静的就像是没站起来过。

    任北仰头,运足一口混元真气大声唱诵:“天地初开,轻者上升、浊者下沉,阴阳现、五行分、大道生;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声音宛如黄钟大吕,浩荡之中又蕴含无穷玄奥,众多连什么是道、什么是法都不知道的稚童却在第一时间沉沁在了玄之又玄的修行世界中。

    别说是殿中众小,便是岛上那些具有不弱修为的原住民,在听到传功殿中传出的颂唱时,都陷入了沉醉之后总,个别天赋绝高者,原地结跏趺坐,周身灵气翻涌,凝成大茧将其包裹;就连植满了整座紫幽岛的红灵枫林都全部沙沙摇摆,似闻大道之声。

    任北讲道,起先讲的很深,闻道者虽有玄之又玄之感,但自身根基太浅,根本消化不了,更有道是大音希声,但凡是讲道的内容了,除非当时有所领悟,否则转过身便会很快忘记自己听过的内容,所以任北刚开始讲道之时,闻道着如痴如醉是如痴如醉,然而各自却并没有多大收获。

    任北也发现了这一点,话锋一转,将其最基础的打熬肉身之法,“肉身在天可为舟楫周游诸天万界,在地可为兵甲横扫千军万马,修行不修身、飞升一场空,身有五要,皮、肉、筋、骨、血,血为本,血壮着体状……”

    这一次任北讲得如此前线又通俗易懂,闻道者就是觉得轻松多了,传功殿内已经修出第一丝真气的五小已经陷入了深层入定,那一丝真气被任北此时散发出的莫名气息所推动,跟吃错药了一般疯狂的运转,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壮大了数倍。

    任北讲完打熬肉身之法又讲起锤炼武道战技之法,他以自身最为深刻的体悟出发,结合这些年所见所闻,以及与人对敌的感受,没有任何藏私的由浅入深,一点儿一点儿的叙述给众人听,这一下,就连谢两手都陷入了沉醉之中,不可自拔。

    血屠公子讲解武道,只怕许多三花境大修士都会非常感兴趣,至于那些武气境大能么,不来或许也只是因为拉不下这个面子。

    这一场开坛讲道自午时起,结束时已经是月至中天,而且还是任北自感混元真气不济了,强行中断的,不然就殿中这些个定力不够的稚童,只怕要饿晕了才知道停止。

    开讲时殿中只有二十余紫幽派弟子,结束时殿中却冷数十个面目狰狞、气势剽悍,一看就不是正经修士的修士,为首的不会谢两手又是谁。

    任北瞥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道:“今日便到此为止,藏武阁已立,尔等可自行去藏武阁一层翻看功法与战技,勤加修行,明年的门派大比,可是会有三人遣返原籍的哟!”

    众弟子起身,齐齐躬身行礼道:“吾等谨尊大长老法旨,静心修行、竭力练武,早日扬吾紫幽派之威。”声音还有些稚嫩,但却已经知道尊敬,受过苦的孩子是比较早熟。

    任北颔首,“行了,都下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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