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孙儿不走!祸是孙儿闯的,要死战也是孙儿第一个上前!”任良祺当场就反抗道。

    这句话却让任北对任良祺刮目相看!

    任北看人,就喜欢看一些细微之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既能大大提高他对一个人的好感,也能完全毁去一个人在他心目的形象。

    任良祺这句有担当、有男儿气概的话,无疑将让他在任北心中加分很多。

    任南根本就不搭理任良祺,随手袖中取出一支响箭,对着窗外的天空射出。

    “爹,您也先出城罢,孩儿领着族中儿郎去杀敌!”射出响箭之后,任南转过身恭敬的对任横行道。

    任横行没答话,而是对着门外喊道:“青竹,取吾的兵甲来!”

    说完之后他才起身对任南喝道:“老子一世威名,难道老了还要做一次缩头乌龟不成?走吧,恶客已至,咱们做主人的再不露面,这家就成了别人的……小北,是伯父无用,没能守好这个家,伯父到了地下,自会找你爹赔罪!”

    说话间,他已走到门口,两个侍女吃力的抬来一口大铁箱子,轰然放在门口。

    任横行打开铁箱,里面装着的却是一柄卸成了两截的铁精偃月刀和一身儿黄金锁子甲!

    “爷爷,孙儿今日若是逃了,这辈子都想抬起胸膛做人!您就让孙儿也去罢!”任良祺仍旧不死心的说道。

    任横行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回道:“你的责任是传宗接代、开枝散叶,挺起胸膛做人,那是你的子孙该做的事儿!”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连串闷响,二十个全身隐藏在夜行衣下、腰间挂着短剑的死士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来,整整齐齐的跪于任南面前,“主人。”

    声音冷漠、生硬,不含一丝感情。

    任横行乃任家前任家主,执掌任家百余年,在任家的声威绝对不是任南所能比拟的,可这些死士出现之后,竟然是看都未看任横行一眼。

    死士要么奉令符为主,要么奉一人为主,除此之外,无论是谁,都无需理会……这些,都是真正的死士!

    任南一指房中的任北、谢紫夜、任良祺三人道:“护送他们三人从水榭密道内出城,必要时,你们均可玉碎!”

    “喏!”二十个死士同时应声,然后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扑三人,看他们的架势,倒更像是准备将他三个架出城!

    “爷爷,爹!我不走!”一下就被五六个死士抬起来的任良祺愤怒的大吼大叫。

    见到任横行和任南脸上的悲壮之色,任北还在思忖该怎么和他们说那些个万青门弟子,是被他们吓得连山门都丢了的丧家之犬时,一群如狼似虎的死士已经朝他扑来。

    “这发展的也太快了吧?”任北不可思议的在心中暗道,保护少主突围,不至少得先打一场么?再不济也得有点鲜血、尸体和火光衬托吧?这般未战先逃,一点儿都不悲壮啊,如何能在少主的心中埋下仇恨的影子?

    任北再度和谢紫夜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古怪之色。

    “伯父,我修为不差,不用走吧?”说着,他微微的挪动了几步,轻而易举的就从七八个凡人境死士中穿了出来。

    谢紫夜也无声无息的释放出一股淡淡的魔气,环绕在她周身,那些朝她扑去死士还未靠近,便被震得直往后退。

    已经披好黄金锁子甲、接好铁精偃月刀的任横行转头呵斥道:“胡闹,咱们这一支血脉,就剩下你和良祺两个青壮了,你去厮杀,难道是想让你爹绝后不成!”

    任北无语,想了想道:“我曾拜访过万青门的长老张千云,关系还不错,我前去和万青门的打个招呼,应该能让他们退出这场争斗!”

    由不得任北不说谎,关键是他说真话任横行他们不会信啊!

    不过正所谓谎话七分真、三分假才能骗到人,任北这番话倒也不完全是假话,他的确见过万青门的张千云,不过是张千云提着礼物来拜访他;他和万青门的关系也的确不错,不然他也不会率领部下驾驶朱雀战船千里迢迢的来此地了……要真说假,就唯有他去了,不会和万青门的人打招呼。

    一听任北说出张千云这个名字,任横行和任南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觉得任北没说假话。

    似他们这种鲜少踏出临江城的土霸王,只知道万青门强不可敌,或许因为任北他爹任天行的缘故,还知道累土仙山乃是比万青门强很多门派……但他们不知道这个强很多,到底是多大的差距,也无法想象一个真正的累土仙山弟子去拜访一个末流小派的长老,是何等滑稽的事儿。

    “那小北也一去罢吧!稍后你往后一些,别被血溅到!”任横行是真把任北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儿啊。

    说完,任南便一手扶着任横行大步的任府大门的方向冲去。

    任北一动,谢紫夜便轻轻的一点地面,急速和任北一齐前进。

    可怜的任良祺,都被选择性的遗忘了,鬼哭狼嚎的被一群如狼似虎的死士硬架起来朝南边奔去。

    任南心里着急,发足狂奔,任北和谢紫夜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慢慢的向前行。

    不一会,四人便听到前方传来打斗的声音,抬眼望去,便见到一大群作奴仆打扮、手持五花八门兵器、左手绑着一条红色丝绸的黑衣奴仆正在猛烈的朝任府深处冲击,任北今早才见过的五位任家长老正领着近百个任府奴仆拼死抵抗!

    “住手!刘钧,你给老子滚出来!”任南一声爆喝,和任横行一道落于近百任府奴仆身前。

    见任南前来,众多黑衣奴仆纷纷同时罢手,一个身穿金色深衣,身材精瘦,生的尖嘴猴腮,还留了两撇八字胡的中年人大摇大摆的越众而出,爆喝道:“任狗熊!”

    任南一指一地尸体,暴怒的道:“草你娘的刘猴子,你刘家是准备和吾任家死磕么?”

    刘钧伸手捻了捻八字胡,冷笑道:“任狗熊,你今儿别吓老子,你儿子割了我家老二的老二,你今儿要不把你儿子交出来,以后临江城有刘家就没任家!”

    “凭你也配?”任南从大长老的手中接过一柄铁精斩马刀,满脸杀意的说道。

    “咳咳”,只听到黑衣奴仆之中传出几声做作的咳嗽声,众多黑衣奴仆再度分开,七八个身穿青袍、作道士打扮的男子慢慢负手走出来,为首之人乃是一个仙风道骨、满脸正气的中年男子,他朝任南抱拳道:“任家主,别来无恙!”

    任南一见这些人,心中就暗道了一声果然,面上仍不动声色的拱手道:“原来是方兄,不知方兄为何会在此!”

    方姓中年男子当即一脸沉痛之色的一指旁边的刘钧道:“刘家主的二公子遭此暴行,特请吾来做个中人。”

    任南回道:“哦?那不知方兄对今日之事有何高见?”

    方姓中年男子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令公子作下此等暴行,也唯有还刘家二公子一条命根子了!”

    “呵呵”任南轻笑了一声,再次拱手道:“方兄也知道,吾就一个儿子,其他的好说,这个条件,吾万万不能答应!”明知他家良祺是两代单传还敢提这个,摆明了不想善了啊。

    方姓中年男子面露为难之色,过了好几息,才装似勉强的说道:“那任家主就唯有破财免灾了。”

    “哦?不知怎么个破财免灾法儿?”

    方姓中年男子毫不犹豫的接口道:“任家一半家产罢,毕竟刘家二公子日后无子女养老,自然需要些银钱防身。”

    任南一听竟要他任家一般家业,当即就爆发了,破口大骂道:“就刘家老二那种无恶不作的玩意,废了他都是轻的,要是老子,直接就一巴掌拍死,这种玩意儿,活着就是浪费临江城的粮食!”

    方姓中年男子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阴恻恻的说道:“任南你敢如此和本座说话?”

    脾气上来的任南正准备再次破开大骂,一直站在他旁边的任横行就拉了他一把,暗暗指了指任北。

    任南这才醒悟,顿时闭上嘴不再说话。

    任北双手拢在袖子里,走上前笑呵呵的问道:“不知贵门张千云长老可在?”

    方姓中年男子见任北这副模样,只当是个识得张千云长老的人来拉关系,轻蔑的一眯眼,一脸高高在上的问道:“你是何人?”

    任北拱手道:“我叫任北,与张千云长老熟识,今日之事只是是一场误会,还请方道长给个面子,高抬贵手,如若不然,你可将我带到张千云长老、或者是贵门的岳掌门面前,我自与他们求情!”

    方姓中年人只觉的任北这个名称他有些熟悉,但仔细想了想,他又不记得他何时认得一个叫任北的人,但只看名字,也知道是任府之人,当下也不在意,正准备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瞟到任北身后站着的谢紫夜,目光一下子就直了!

    谢紫夜自昨日在任横行房中摘下了面巾之后,便一直未再戴上,在府中行走之时,都是走一路、惊一路。

    感受到方姓中年人的目光,任北心里突然就特别的不爽,伸手将谢紫夜往自己身后扯了扯。

    突破了骨胎境后,任北的身高已八尺有余,完全可以挡住七尺高的谢紫夜。

    任北一挡住谢紫夜,方姓中年男子就回过神来了,他伸手抹了抹下巴,笑道:“今日之事要就此作罢也不是不可以,但,本座要她!”

    任北脸色一沉,眼神中寒意暴涨,冷峻的轻喝道:“你找死!”

    那方姓男子似乎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儿,指着任北,转过身对他身后的七人道:“诸位师弟,这不知死活的蝼蚁竟然对本座说‘你找死’!”

    “哈哈”,方姓男子身后的七个青色道袍男子同时捧腹狂笑,猖狂的笑声回荡在任府之内。

    见这些万青门的修士并未给任北面子,任横行轻叹了一声,暗暗的安排人手到任北周围,准备一旦动手就护着他杀出去。

    “呵呵”,任北也笑了,抬手将一股粗大的灰色混元真气射至头顶上空。

    “嘭”,混元真气轰然爆开,宛如春雷乍响的爆炸声顷刻间便传遍了整个临江城,更奇妙的是,那道混元真气爆炸过后竟然在空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庚”字。

    八个狂笑的万青门修士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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