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曦鹏嘴被占着,含糊的“嗯”了一声。

    他的手臂被包的好像猪脚,与他那张英俊老实的脸一点也不相符,看着很有几分可笑。

    吃完水饺,李浅大大方方十分豪爽的抢着付了五十文钱。来三人吃四碗就好,可偏偏齐曦澜眼大肚子,一口气要了十碗,至于剩下的,她决定带回宫里给齐曦炎。只是不知冒充是自己包的,他会不会信。

    觉得肚子好撑,她伸着懒腰与牵着马的齐曦鹏慢慢走在巷中。巷子太窄,盛不下三个人并排,齐曦澜被挤在后面,想走到前面来,只有越过那匹高头大马。可是很显然,马不想他这么做,不停晃着尾巴,还时不时放出一个屁来,把他熏得更远些。

    马蹄踏在青石板上,踢踏踢踏的声音清晰而有节奏,仿佛一种美妙的乐声,令三张寂寥漠然加点愤恨的脸,也变得恍然温柔起来。

    齐曦澜收起盯在马屁股上的凶狠目光,问齐曦鹏“你这是要去哪儿”

    齐曦鹏却笑着对李浅道“来要进宫的,不过碰见你就耽搁了。”

    李浅“哦”了一声,“我们要在街上玩玩,你可要一起吗”

    她是客气一下,齐曦鹏竟点点头,“反正也去得迟了,不去也罢。”

    这回也不是皇上召见,是他自己有事想跟皇上商议,不过在看到李浅时,突然间就不想管那么多了。别人的江山,与他何干,难道受了伤还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齐曦澜被两人干晾了,只能没话找话,“甚好,甚好,就是要晾那个人,晾干了才好。”

    李浅白他一眼,真要晾干了齐曦炎,最后倒霉的是她。

    齐曦澜含笑受了她的白眼,进而摇着折扇得意洋洋地推荐,“咱们去喝酒,赌博,玩女人,你选一样吧。”

    她不由苦笑,合着这是完全没把她当女人看了。

    齐曦鹏瞧着有趣,反问他“你喜欢什么”

    “都喜欢。”

    “那就一起都玩吧。”

    李浅哭道“我要回宫”

    两人都没理她,齐曦鹏牵着马向前,马头撞在她身上,吓得她跳起来。

    他低低地声音道“走吧,这里太窄,回不了头了。”

    这话似有些一语双关,也不知他所指是什么,不过李浅很确定她这会儿回不了头,因为那匹马的头一直顶着她的背。

    这应该是匹公马,至少母马不会这么喜欢她。她暗咒,真是匹色马,这样的马应该跟着齐曦澜啊,怎的却跟了齐曦鹏

    出了巷口,前面是一条不算宽的街道,这里的繁华完全是巷无法比拟的。店铺鳞次栉比,酒楼热闹非凡,来往的过客游人也非常多。

    在街的正东处有一座楼,有上下楼层,底下一层是普通人吃饭之处,上层为高档贵客食住之处。二忙的焦头烂额,数钱数的手发抖,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让人流连忘返。

    再往前走几步便是青楼,有女子在门口招揽生意。正所谓“遥看醉云楼,女子卖艺不卖身 一舞倾城,回眸一笑百花羞,窈窕身姿,引人入胜 ”的便是这种风流之地。

    在ji院左侧是赌场,人声嘈杂鼎沸,据齐曦澜,这里的主人坑蒙拐骗,害的不少人倾家荡产,但人群仍是不散。

    赌场对面是家当铺,也是生意兴隆,若是不心输光了钱,也可以拿值钱东西去当。

    在这条街,几乎可以满足他们所有的愿望,想要玩什么只需走几步路便好。

    李浅自是不想去的,若是被齐曦炎知道,肯定能掐死她,而且满朝文武又会上奏折她不配为妃了。到那时可不光耳根子不清净。

    齐曦澜笑着推了她一把,“放心,这里人都是各管各,不会管你是谁的。”

    最后她不是被他推进去的,还是那匹马,把她重重一撞,然后她冲着就扑进赌场里。重重摔在地上。

    古往今来,进赌场有躺着出的,但很少听谁是爬着进的

    赌场里人声鼎沸,吆三喝五地声音频频传来,在看到有一个扑倒的一瞬间寂静了片刻,随后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竟没一个对地上的人感兴趣。

    李浅摸摸鼻子,她这张脸何时也成了隐形了。

    齐曦鹏一把她拽起来,难为他胳膊受伤,力气也这般大。

    齐曦澜一看见赌博立刻精神头儿起来了,他走到赌桌前一边下注,一边给她介绍,“这是赌大,是玩的比较单调的,但有几个经典的,比如一点和十八点,一个是三个骰子堆积,最上面显示一点,对家十八点,这时候,十八点和三十,同上三个骰子,三十是三个六点斜靠在一起,也就是三个骰子斜在空中点对对,这样会呈现两面,一面六点,一面五点。”

    李浅砸了砸嘴,他了半天,她是一句没听懂。不由暗自叹息,知道他好色,却不知道他原来也好赌,这赌得这么精明。

    “你要不也压点,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李浅在身上摸了摸,真的掏了五两银子扔给他,就这点钱,输了也不心疼。

    齐曦鹏也是个玩家高手,他最擅长赌牌九。特意拉着她把牌九的规则讲了一遍,让她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玩。

    牌九使用每副纸牌中的五十三张牌,标准的五十二张牌加上一张鬼牌。她下了五两赌金后,庄家发给她七张明牌,发给自己七张暗牌。

    她拿着牌看了半天,发现根看不明白,干脆给了齐曦鹏,“你替我玩吧,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

    齐曦鹏好笑,合着输赢都是她得便宜了。

    李浅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甚是好奇,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在每张桌子都停留片刻,然后离开。

    这赌场里虽是热闹,可气味儿实在难闻,一股臭脚丫味儿,加上浓重的男人臭汗味儿,熏得人直想吐。

    她有些忍受不住,刚想推门出去,却听有人叫道“兄弟,去后堂坐坐,后堂备了好茶。”

    回头一看,话的乃是个拎着大茶壶的伙计,那长相看着并不认识,可挤眉弄眼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很是熟悉。

    是顾相宜

    不知为何脑中忽然迸出这个名字,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顾相宜怎么可能在京都,又敢出现在她面前

    吃了饺子没多久,这会儿正觉渴了,她便点点头,跟着那伙计进了内堂。

    按这个时候,不应该太过相信别人的,可她总觉得这人对她没恶意。或者这就是俗话的眼缘吧。

    赌场的内堂并不多豪华,不过是两张桌子几把椅子,摆着几盆花,虽是陈设简单,却也还干净。

    捡了把椅子坐下,伙计端了碗凉茶给她。她也没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

    伙计看着她用袖子抹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你也不怕被下药吗”

    李浅也跟着一笑,自顾拿起茶壶倒了一碗茶,“就算是毒药,你倒的我也喝。”

    伙计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眉毛挤成一团,似乎颇为愁苦的样子,“你知道我是谁”

    她颇得意的在没长胡子的下巴上摸了一把,“别人或许猜不出来,但谁叫我是天底下最聪明,眼神最好的呢”

    她就吹吧。不过她能认出他,他还是很高兴的。

    温柔地看她,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发丝,“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能活着真好。”李浅低喃一声,顺手刚倒的茶倒进嘴里。然后幽幽一叹,“真好喝啊。”

    顾相宜有些好笑,“你这是喝茶高兴,还是见到我高兴。”

    “都有吧。”她轻笑。

    这些时日,脑子紧绷着一根弦,看到他,瞬间便放松下来。

    “花姨好吗你这段时间都躲哪儿靠什么过活”

    她一连声问出许多话,问得顾相宜不停叹息,“你问慢点好不好”

    “那你慢点回答。”

    他果然答的很慢“花姨很好,我居所不定,老巢在哪儿可不能告诉,还有过活嘛”着对外面努了努嘴。

    李浅大乐,原来这个赌场是他开的。

    一直牵挂他,这会儿见他生龙活虎的,心里美滋滋的。那张脸也笑成了一朵芙蓉花。

    她道“你心点,最近京里不安稳。”

    顾相宜道“就知道不安稳,才过来看看你。”

    只他怎么会知道她今天在这儿李浅心中一动,“莫不是你让启王引我过来的”

    顾相宜笑了笑,她已然明白。

    她启王怎么会突然约她出宫,还什么喝酒,赌博,玩女人,那是她能去的地方吗却原来是有人在这儿等着他呢。

    心中好奇,不由问“你是怎么让齐曦澜那么听话的”

    无论怎么看,那人都不像会听命与人的吧。

    “也没什么,就是威胁了一下。而且他还欠我一条命,在燕州的时候,曾救过他一次。”

    李浅忽然想起燕州城里看到的人影,看来那真是齐曦澜无疑了。他为什么会在燕州,她一直心有疑惑,问齐曦澜也不肯。rs福利"",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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