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子,进来啊!难得爷心情好,给你饱饱眼福,你不该 欢腾雀跃吗?”

    沈千寻呆呆的看着他,他的眼中满是兴奋*亵之色,却无一丝 一毫的疑心。

    很显然,他没有认出她,他确实只把她当作王二亮。

    沈千寻一颗心初定,脸上露出小心翼翼的笑容,她结结巴巴的 回:“谢谢爷!可是,我还要回去剥羊……”

    “干嘛要回去剥?”龙天若笑得越发惊悚,“就剥这两只小绵 羊不好吗?”

    沈千寻头皮一麻,她不再说话,顺从的跟他走进了密室。

    然而一走进密室,她的头皮更麻了,胃液一阵翻滚,几乎要呕 吐出来!

    其实密室内很干净,也没有什么惊悚镜头,里面的陈设也简单 到极点,地面铺着地毯,毯上放着一案一椅,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摆设。

    可是,那地毯是腥红色的,那桌椅却是翠绿色的,墙壁漆成墨 绿色,墙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画,清一色的**女子。

    这情景,这摆设,这对比强烈鲜明的颜色,与当初在黑风山搜 到的变态采花贼的住所如出一辙,而那画风,更是一样的惊悚与恶 心!

    沈千寻对着眼前这一幕,眼前一个劲发晕。

    现在,不再需要任何证据了,也决计无法再有任何理由来搪塞 ,龙天若,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变态采花贼!

    尼玛,她居然跟一个变态采花贼谈情说爱,还许下那么多誓言 ,真心……太操蛋了!

    她捂住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龙天若。

    “这里,很美,对吧?”龙天若却误解了她的眼神,以为她喜 欢这里的春宫图,微眯着眼笑道:“小子,你一定很想知道,这些 画是怎么画出来的吧?哈哈,你运气真好,爷今儿个兴致大发,现 场作给你看!”

    沈千寻咽了口唾液,嘴角微抽,艰难的摆出一幅应景的炊烟垂 涎的笑脸。

    龙天若十分兴奋的褪去身上长袍,只着中衣中裤,开始动手调 颜料,铺画纸,碧萝和碧英看了沈千寻一眼,苦笑着走到密室正中 的一块白毯上开始宽衣解带。

    她们的表情近乎麻木,显然已经习惯了,沈千寻窝在一旁,笑 得脸部肌肉一个劲她抽搐,她自然不认为这场景有什么好看的,但 龙天若显然极为兴奋。

    他令两女摆出各种妖娆的姿势,自己则手舞足蹈的在画纸上挥 舞,他画得十分用心认真,一笔一画,细细勾勒,目光狂热兴奋, 沈千寻在一旁看了又看,心中感觉,难用言语来描述。

    她怀疑自己要精神分裂了。

    面前这张脸,与她所认识的龙天若,绝无二致,但可笑的是, 她的心,居然不相信她眼中看到的铁一样的事实,她的心她的大脑 一起在那里叫嚣,这个人,一定不是龙天若,绝对不是!

    她所认识的那个龙天若,无论是表情动作姿态都与眼前这个男 人大相径庭,哪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一样。

    可是,如果他不是龙天若,他又能是谁?

    沈千寻不知道。

    她只知道,面前这个人,对她而言,十分陌生,而她对这个男 人来说,也是陌生的。

    虽然她换了男装,虽然她涂黑了脸弄乱了头发又装成畏缩猥琐 的模样,可是,如果对方是跟她朝夕相处的龙天若,怎么会认不出 她?

    她的脑中转若飞轮,瞬息间脑间已过了千万个念头,而龙天若 那边,却只忙着一件事,那就是作画。

    各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姿势他都想得出来,两女羞得面色绯红, 龙天若越发兴奋,笔走龙蛇,执笔狂书,沈千寻则越看越想打盹。

    曾与她甜蜜缠绵的男人,如今这幅嘴脸,她其实应该难过应该 羞愤至死愤懑满胸的,可是,奇怪的是,沈千寻这会儿什么感觉也 没有,只是觉得可笑,她甚至无厘头的想,凭这货这么奇葩的爱好 和这么敬业的态度,若是穿越到现代,肯定能成为一个受万人敬仰 的艺术家,专门画人体画的那种艺术家,那类人在作画时,大抵都 是这个德性。

    一段漫长的时间过去,龙天若的大作总算完成,他对着自己的 画看了又看,显是十分满意,咧着嘴大笑不止,又忙活着把那画挂 到墙上去,挂好了又挨幅去欣赏自己以前的旧作,越看越是欢喜不 甚,自已给自己作评点,嘴里喃喃的说些晦涩难懂的话,完全把屋 内的沈千寻等人忘在了脑后。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再不逃,就真成傻子了。

    沈千寻决定偷偷的溜出去。

    可这时,龙天若却突然大叫一声,那声音里满是愤怒暴躁,沈 千寻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忙又转过身来,定晴一看,他却是对着墙 上的一幅画发火。

    那画比别的画要大好多,足足有一人高,也不像其他画那样裸 露,当然,只是相对来说,实际上,这画上的女子穿的也不多,身 上一层薄纱只遮了重点部位,大部份肌肤还裸露在外面,在灯光下 闪着诱人的光泽,那脸部表情亦是异常生动,是个十足的美人,明 眸善睐,顾盼生辉,栩栩如生,猛不丁瞧过去,还以为是个真人站 在那儿呢!

    龙天若指着那美人的鼻子又跳又叫又骂。

    “他哪点儿比爷好?你说啊?你说!”龙天若像是疯了一般又 吵又嚷,“爷那么喜欢你!爷只差把心掏出来给了你!你到最后, 还要想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想着他?你们都喜欢他 ,都不把爷放在眼里,你们全都抛弃我,你们都该死!该死!贱人 ,去死!”

    他挥舞起拳头,对着那幅画一阵猛力捶打,沈千寻深感无语, 只当他变态,没想到,眼前这货,还是个疯子,没事跟画较什么劲 啊?画又不会说话!

    可在龙天若的一阵狂揍下,那画居然发出一声痛楚的呻吟,沈 千寻眼倏地瞪大了,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忙看向碧萝碧英,两 女脸上也流露出惶然又惊恐的神情,显然,她们也被吓到了。

    “你还知道疼啊?”龙天若疯狂大笑,“那你知不知道,爷的 心里也很疼?从小到大,爷的心,就一直在疼,可是,没有人管过 爷,从来没有!连你也这样!你们都该死,贱人,去死吧!”

    他嘶吼着,伸手用力往画上抓去,只听“咔嚓”一声,似是有 什么东西应声而碎,与此同时,龙天若的手中多了一个人形,却是 那画上的人,他用力将那人形掼了出去,一声娇嫩痛楚的闷哼响起 ,沈千寻惊讶的看到,那被掼在地上的,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呆呆的看向那画,这才意识到,刚刚看到的所谓的画,其实 不过是个美人被禁锢在画框里罢了,只是因为室内光线不那么明亮 ,那美人又一直无声无息的,大家都没有发现而已。

    美人被这么重重一掼,嘴角缓缓溢出一缕血丝,她挣扎着试图 爬起来,但显然气力不够,看那情形,应是被下了什么药,连动一 下都费劲,她趴在地上,娇喘吁吁说不得话,但看向龙天若的美眸 之中,却满是鄙夷与不屑。

    龙天若走过来,恶狠狠的盯着她瞧,美人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 ,那股子倔强与坚韧让她的脸愈发光彩夺目,有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

    两人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么强硬的对视,好像要用目光与对方 杀个你死我活,沈千寻暗地里为那美人捏了把汗,生怕龙天若发狂 再将她痛打一顿,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龙天若忽然低低的哽咽一 声,挺直的脊背陡然垮了下来。

    他拿帕子小心翼翼的去拭那美人嘴角的血,低低道:“你怎么 样?没摔痛吧?”

    美人执拗的扭过头,还之以嘲讽冷漠的笑容。

    他却似乎没看到,一俯身将美人抱了起来,在她脊背处一戳, 美人又是一声低吟,喉间一阵声咕噜,陡然发声:“你杀了我吧! ”

    “爷不舍得!”龙天若伸手去抚她的脸,眸间满是迷恋和痴狂 ,“你是爷见过的最美的女人!爷怎舍得杀你?爷要把你好好的珍 藏着!总有一天,你会爱上爷的!”

    “人永远不会爱上一只兽!”美人开口,声音冷而尖锐,“龙 天若,你是一只肮脏又恶心的兽,你的身上,散发着兽类特有的臭 气,而我柳蔓是人,永远都不会爱上你这只兽!”

    柳蔓?

    沈千寻倏地一惊!

    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在过去的岁月里,因为龙天语的缘故 ,在她心里留下淡淡的痕迹。

    她记得,龙天若曾说过,柳蔓曾是龙天语的未婚妻,只是后来 被龙天若骗了去,后来结局悲惨,只是,怎么个悲惨法,她倒也没 细问过。

    可是,照眼前的情形看来,龙天若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柳蔓从 来没有背叛过龙天语,只是被他恶意囚禁罢了。

    沈千寻看着面前的柳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有点酸,有点涩,又有点莫名的敌视。

    好吧,她得承认,这种些微的泛酸感,应该称之为嫉妒。

    因为柳蔓太美了!

    虽然被囚于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又受到这样的虐待,可是 ,她依然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那种美,大气,典雅,端庄, 绝对是国色天香,却又充满着野性和妖娆,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 质,可是,在她身上竟然和谐的融为一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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