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74）</p>
小姨以前的日子是不错, 男人在省城的仪表厂班，几年前折过一个孩子, 但剩下的一女一儿还都养的不错。手机端 m.</p>
不过儿子是后来添的，为了生这个儿子，姨夫算是有公职但是没有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因此从一线的生产车间，给调到附属的零件配件厂去了。这两年效益不好，工资发不下来，倒是有一半的时间在家里呆着呢。</p>
英子跟林雨桐说过，“小姨有些怕姨夫。”</p>
林雨桐一直对这位姨夫不感冒, 要是人真的能干, 不会在省城有工作，反而回来娶媳妇了。那么多违反计划生育的，他这种老婆还在乡下的，都被举报了, 可想而知他再单位的人缘怎么样。</p>
回来了，爱喝酒脾气还不小。</p>
小姨本来是慢性子人, 可能是生活的也没那么顺心，说话絮絮叨叨的，感觉有点神经质。</p>
开口问了, 林雨桐说：“面子是多大的事啊？咋至于不念书了？读书是给你读的, 又不是给别人念的。”</p>
这表妹不愿意, 嘟着嘴是不肯念书, “她都打到我脸了, 同学都看见了……我有啥脸……”</p>
老师是不对，但课不遵守纪律的先是你。</p>
错了要对这个后果有承担的勇气。</p>
她跟她说这个道理，可惜是说不通的。这么大的孩子心理多少有点叛逆，对没完没了的学，又开始厌烦了。觉得出去工作这自由呢。</p>
林雨桐问：“那你想学啥？”</p>
“学裁缝。”姑娘家爱美，觉得裁缝是最好的职业。想做啥衣服做啥衣服。</p>
林雨桐跟她说：“要么去学设计，设计师跟裁缝是俩概念。”</p>
裁缝你能当个女工，但是设计师则不一样。</p>
姑娘说没听过设计师，知道如今那制衣厂建成以后要招人，她要是现在学，正好赶。</p>
林雨桐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轴的人。行吧！不是学裁缝吗？</p>
农校该技校的主意还是林雨桐给出的，都不用打电话，写个条子她能入学了。</p>
林雨桐从她要了纸和笔，这姑娘先找了铅笔来，林雨桐说，拿圆珠笔来。</p>
铅笔和圆珠笔，写的条子是不一样的效果。这里面是有点门道的。如果级给某某用铅笔写了条子来，这是你斟酌着看，能办办，办不了别勉强，想办法给推了。要是用圆珠笔写的，那是请尽量帮我办了。要是换成钢笔或是红色的笔，那情感很强烈了，命令你给我办了。领导也有一些是抹不开的情面，当时不好拒绝，可又不能明说，慢慢的，这条子很有些暗示的意味在里面了。如今林雨桐给校长写了条子，不能用那么强硬的语气了。很简单的写了一句话，是请接收谁谁谁入什么班。然后署名林雨桐。</p>
“会认啊？”她有些不信。</p>
“我这条子他认。任何人想模仿，他都能看出来。”林雨桐把笔还给她。</p>
这事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了，再想叫自己管，那也是没门了。</p>
那边有点二百五气质的姨夫还在跟四爷吹嘘他自己，“……不是我吹，那厂里现在离了我，他转不开……想叫我回去，不给双倍的工钱我都不去……当年要是不去企业，如今说不准都能混个市|长干干！”</p>
呵呵哒！真当市长是地里的大白菜，谁都能切到碟子里的。</p>
林雨桐都替四爷难受，这家今年是来最后一次了，下次叫英子直接给小姨捎两百块钱，啥意思都到了。</p>
再不亲自门了。</p>
从小姨家回来，林雨桐干脆这么干的。连林家今年也不去了，只叫英子给捎了点钱过去。说过年值班，腾不开手。</p>
亲戚不走动，慢慢的远了。</p>
有些人是想疏远也疏远不了，但有些老亲，不来往不来往了呗。</p>
有事的时候礼金给多点，人反正是不出面了。</p>
一家子回了县城，关门过日子。</p>
今年同意的换了大门。不是外面带个大铁锁的那种，都换成了暗锁的大门。大门还有了猫眼，这很方便了。不想见的人，可以假装不在，完全可以不开门的。</p>
到了晚，趁着夜色，清宁这丫头写了一张纸条，面只有一句话：主人不在家，请勿敲门！</p>
然后要开灯了，把家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一家子猫在家里，吃吃喝喝，看电视看录像。</p>
有人门，一瞧这字条，有数的人心里知道，这事恕不接待的意思，也不来敲门讨人嫌了。心里没数的人还会恍然，哦！这是回老家过年了，还是去省城了？</p>
还有人试探的拍两下，见真没动静，把东西放下，人走了。</p>
这一条路住的都是身份相仿的人，放下礼品也不怕丢。那么堆在门口。</p>
过了正月初七，一开大门，东西呼啦啦的都堆进来了。</p>
这咋弄啊？</p>
直接叫俩秘书，给拉孤儿院和敬老院去。</p>
四爷该去值班了，林雨桐这边还不到班的时间。老孙因为四爷的往走，对林雨桐客气的多了，没叫林雨桐早早的去班，说了，一开春忙她一个人，好好的歇着吧。</p>
也没啥事。</p>
林雨桐也是歇不住，放着那么多工程呢，分分钟都是数以万计的钱数才能够指缝里溜走，敢大意吗？</p>
正在办公室忙着呢，清宁进来了，“妈，我肚子疼。”</p>
林雨桐给吓了一跳，抓住孩子的手腕心里一松：“没事没事！不是教过你用卫生巾吗？去看看内衣脏了没，脏了换下来，拿出来妈给你洗。”</p>
孩子吓了一跳，往楼下跑。</p>
林雨桐跟下去，见清宁一张不可思议的脸。</p>
“妈！”她的声音有点惊慌：“我可以生孩子了吗？”</p>
理论是可以的。</p>
这憨女子啊！</p>
有时候纯科学理论的东西，能把人气的肚子疼。</p>
林雨桐跟闺女讲，尤其是需要自我保护等等。这孩子没有脸红害臊，反而当成科普，听的津津有味。</p>
得了！一眨眼小丫头边大姑娘了。</p>
穿衣服也已经见窈窕的曲线了。</p>
严格来找清宁去玩，“不是想滑冰吗？那旱冰没意思，我知道个地方，可好玩了，带你去……”</p>
清宁抱着热水袋捂在肚子，摇摇头，“不去，你去玩吧。”</p>
严格看她：“脸都白了，哪不舒服？”</p>
哪哪都不舒服。</p>
其实妈妈给揉了几下已经不疼了，也不是非常难受的叫人受不了，是想起来觉得黏糊糊的叫人不舒服。坐在这里，屁股下面都垫着垫子，怕不小心把沙发给弄脏了。</p>
好难受的。</p>
觉得烦躁的不行，“您去玩吧，我不想玩。”</p>
严格的眼神黯然：“那什么……我爷爷身体不好，我得回京城了。这回走，再想一起玩，只怕不容易，真不能陪我？”</p>
“我肚子疼，瞧不见啊？”清宁白了严格一眼，“再说了，去京城怎么了？我家在京城也有院子的。指不定啥时候我去住了。再说了，你爸你妈不是在这边吗？放假你不过来？再不行，还有电话。电话费太贵的话，还能写信。多简单的事啊，怎么生离死别的？”</p>
“我是想天天见你。”严格嘟着嘴，“咱两打幼儿园一起，我不习惯。”</p>
七天能养成一个习惯。，</p>
习惯真不是啥特别了不起的东西。</p>
清宁哄他：“我要参加各种赛，最后少不了去京城，到时候有你在，多好。反正见面不太麻烦。”</p>
严格也不出去玩了，坐在清宁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p>
又问：“看医生了没？我带你去啊。”</p>
为了他不再絮叨，清宁特别淡定的说：“去了。多喝热水一会子没事了。”</p>
然后两人坐在沙发，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p>
林雨桐本来要下来陪闺女的，又默默的退回去了。</p>
严格的爷爷不是身体不好，是因为严厉骤然升职，他们呆在省城，过年估计也被打搅的不轻。儿子的事业要紧，干脆回京城了。老人离不开孙子，自然是要带回去的。</p>
以前在县城住着，一两个星期总能见一年，这回了京城一年能见两次算不容易了。</p>
那可不行！</p>
肯定要带孩子回去的。</p>
严格说了：“你要是再跳级，很快能高考，到时候考去京城，咱们能见面了。”</p>
我虚岁十二读初二，再有四年，虚岁十六能高考。再要是想早点，爸妈也不答应。</p>
她不说考试时间，却说读大学的打算，“肯定要去京城的，见面方便。到时候你可别还在读高，那时候见面也难吧。”</p>
把严格的一下子给打击回去了，“回去我好好学，也跳级。”</p>
那你努力！</p>
等学的时候，没严格早陪着她一起，好像还真有点不习惯。</p>
有同学说：“金清宁，怎么不见你弟弟送你了？”</p>
大家都以为那是清宁的弟弟，其实严格清宁要大半岁。</p>
清宁也不解释，一个人一个人吧，七天习惯了，习惯这东西真不是一个特别了不起的东西，真的挺好习惯的。</p>
等放学的时候，清宁一路回来，竟然发现有别的班的几个男生远远的跟着她。</p>
她回头看一眼又一眼，确实是跟着她的。</p>
干脆停下来转过去：“你们跟着我吗？”她问人家。</p>
有个留个分头，吹着口哨的小子：“嗳！妹子！认识认识呗。我们送你回家怎么样？”</p>
清宁明白了。他们班那些男人对外班的女生有好感，也是这得行。看着人家放学，屁颠屁颠跟过去了。然后又是认妹妹，又是送人家回家的。要不了两天，大家都会说叫那女同学嫂子弟妹之类的，然后见了两人一块说话，吹口哨起哄。</p>
但以前从来没人找过她。</p>
她摸了摸脸，我长漂亮了吗？</p>
其实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p>
小姑娘是小姑娘，平板的身材，没有女性的气质。</p>
但如今，开始发育了，小胸脯鼓鼓的，腰肢纤细双腿修长，跟着妈妈习武，浑身看着都很柔软。来了例假，姑娘家的盆骨变宽。有了S形的曲线。</p>
男女之所以吸引，还得先是性征明显。</p>
再加出身良好，穿着打扮等等都还是不一样的。</p>
这么一个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姑娘，荷尔蒙开始分泌的小伙子有朦胧的好感这很正常。</p>
清宁正琢磨着雌性激素和雄性荷尔蒙之间的关系，愣神呢，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金清宁你先走，别搭理他们。”</p>
这一抬头，见是徐强，把一个空瘪的书包往肩膀后面一甩，指着几个外班的男生：“少惹她知道不？要不然弄死你！”</p>
恶声恶气的！</p>
跟在学校那蔫不声响的性子截然不同。</p>
都是荷尔蒙分泌过剩啊，三句话没说到，这往一块冲，要打起来了。</p>
清宁一撸袖子，“敢欺负我们班同学？”</p>
叮了哐啷的一通揍啊，小拳头干翻了三个大个子男生，把徐强吓的摁着那个唯一的矮个子都不敢动弹。</p>
清宁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拳头，真不是花拳绣腿啊。</p>
徐强醒过身来，拉着清宁跑，“他们最没出息，小心找警察来。”</p>
清宁才不信呢。</p>
找什么警察啊！</p>
事实人家是没找警察，但是人家孩子家长找到学校来了。</p>
你们班那姑娘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打我们家孩子呢？你看把我们家孩子打的。</p>
然后得叫家长吧。</p>
清宁不想叫爸妈，毕竟身份在那里放着呢，是不是？</p>
本来自己有理的，结果爸妈一出面，这成了以权压人了，这不好。</p>
老师要给爸妈打电话，她还赶紧拦了，“您千万别打，我自己去叫。”</p>
出了学校门，找谁呢？</p>
拐个弯，直接去找三伯了。</p>
老三还很意外：“这不是课时间吗？咱家二姑娘怎么出来了？逃课了？”</p>
“不是！”清宁拽着她三伯袖子，“您跟我去一趟学校呗。老师让叫家长。”</p>
“惹事了不敢叫你爸你妈知道？”老三把店交给活计，带着侄女出来，“但这事我不能瞒你爸妈啊！”</p>
“没惹事。”清宁叽叽咕咕的把事情说了，“是我把他们都给揍了。然后大概是打的重了……”</p>
老三看着侄女那丁点大的拳头，哈哈笑：“真打的都爬不起来了？”</p>
“嗯呢。”清宁带着几分鄙夷，“那么个大高个，经不起俩拳头。”</p>
老三听的可高兴了，“哎呦！这才是亲闺女呢。”真有你三伯当年的风范。</p>
不是打架吗？</p>
多大点事。</p>
走！</p>
头盔给侄女一扔，“骑摩托车去，怎么样？”</p>
县城里轻骑一共也没几辆，小孩贪新鲜，“酷！”</p>
风驰电掣！这是兜风的感觉。</p>
班主任没想到清宁带回来这么一个社会哥来，是那种混社会的迹象特别明显。这位一进办公室，咧咧：“谁！我看是谁这么不要脸。跑去欺负女同学，家里的大人还敢来诬陷讹诈？”</p>
屋里坐着几个家长，被这一来带出来的二流子气质给震慑住了。</p>
“你你你……你怎么说话呢？谁讹诈了？”这家长扶了扶鼻子的眼睛，“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有医生开的证明的……”</p>
“那能证明我家孩子打的不？”老三根本不看那证明，“能证明是我家的孩子打的不？不能！可别跟我说什么你家孩子说的，你们家孩子说的！他们相互只见不能给彼此作证的。”当年那些法律的书不是白看的，“请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吗？”他把清宁往出一亮，“我家孩子别看个子高，其实虚岁才十二，十足年龄十一岁而已。重点是，性别女！你们家的孩子几岁？女孩吗？”</p>
“不……不是……”这人都有些气虚了。自家那小子长的人高马大，年纪虚岁的话都十七了。小学留级两年。</p>
“那你家的孩子一定是学习好，不注重体育锻炼。”要不然身体不能这么虚对不对。</p>
这话更叫人心虚了。</p>
小学都留级了，初混着呗。</p>
老三见都不说话了，笑，想也知道这些坏小子是啥德行。光盯着好看的女娃娃看了，谁还记得老师讲的什么？</p>
他声音特别高亢的问老师：“我家孩子这学习成绩还好？”</p>
那是太好了！</p>
老师一通夸，跟那些家长解释：“你们说的小姑娘，是我在家长会说的那个……”</p>
“小神童啊！”有家长站起来，看人家姑娘，怎么看怎么斯。虽然这当家长的很社会，但人家孩子还是很良家的。心里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被自家的小子给涮了。谁不说偏说了这么一个好学生。看来还是不老实！不老实那是还得抽！</p>
然后事情给解决了。</p>
老师打圆场，也过去了。</p>
清宁对她三伯竖起大拇指，三伯真是棒棒哒！</p>
被侄女夸的浑身舒泰，但该跟人家家长汇报的还得汇报，找老四得去县政府，他不爱去。去里面说话都得谨慎。还是找桐去了。</p>
“你可别说孩子。真的！孩子这么想也对。那些家长，一看！哟！这是县|长家的闺女，那咱还闹啥啊？打了也白打！用不了几天得说咱孩子是仗着爹妈的势力在学校欺负同学……我去刚好，正合适。”</p>
你们都解决了，我还说啥。</p>
回去跟四爷说了，然后四爷之前还说孩子大了不要叫他们搞特殊化吧啦吧啦吧一大堆，这会子全不记得了。公然用他自己的座驾，接送孩子学。</p>
还偏不怕人说。</p>
这是我闺女咋了？</p>
谁再敢打主意过来我瞧瞧啊。</p>
然后清宁发现，男生里除了徐强跟她说话以外，别人都不跟她说话了。</p>
回来跟她爸说：“美貌还是敌不过权势啊。”看！一个个的都被吓跑了。</p>
四爷说她闺女：“爸爸很欣慰终于有能帮你的地方了。”</p>
看着她爸淡定楼的背影，清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这是说自己丑吧。是说丑没关系，有老爸的权势丑点有什么呢？反正漂亮也敌不过权势。自己没别人漂亮没关系，只要老爸能压的过人家行呗。</p>
好扎心啊！</p>
清远则说他姐：“你不能对你的长相跟对你的智商一样自信。天是公平的，你说呢？”</p>
是！智商已经受到天的优待了，你竟然还期望长相得到垂青。</p>
天下的好事都叫你赶了！</p>
天理呢？</p>
清远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哎呦！又帅了怎么办？”</p>
是的！清远越长越有范。小老太总说，我家这小子，再长几岁，那是要高兴死丈母娘的长相啊。</p>
清宁气的把橘子捞起来顺手给砸过去，叫你小子嘚瑟！</p>
清远接住剥了皮往嘴里塞，还不忘背对着他姐扭扭屁股。小屁孩最近爱抱这一本叫做《流行歌曲精粹》的书看，里面收集的都是近些年来的一些流行歌曲，还有一些电视剧的插曲。尤其是一些粤语歌，孩子听不清歌词是啥意思，拿着这个看歌词。经常还有同学来，借这本书抄歌词。</p>
在清宁看来简直是一群傻兮兮的小屁孩，哪有那么多闲工夫。</p>
可清远却用他广交朋友，这一片他大的，他小的，反正他都认识，跟谁都是哥们的感觉。</p>
林雨桐对这方面管的较松，谁小时候还没二过？</p>
二过去了，都好了。</p>
不过管的严的地方在于，不许去录像厅。</p>
跟谁都不许去。</p>
如今大街那挂着厚门帘的，大白天的小青年进进出出的地方，是录像厅。</p>
看武打片这没什么，关键是夹着一些带色的在里面。</p>
四爷给家里买了录像机，武打片买了一大箱子，在家看可以，出去不行。</p>
才对孩子三令五申完了，半夜大门被敲响了。</p>
金满城两口子来了，李仙儿哭的气都喘不来了，“清丰不见了。”</p>
啥时候不见的？</p>
林雨桐给倒了水问了一句。</p>
李仙儿还没说呢，金满城一气儿说完了：“放学回来说去同学家|我叫去了|说写完作业回来|结果等到十点不见回来|我赶紧找|把能找的都找了|也不见|没有哪个同学说见过……”</p>
这边林雨桐还想问两句话，结果金满城说：“赶紧给公安局打电话叫派人找……”</p>
公安局是你家开的！</p>
再气这两口子，孩子的事是大事。</p>
四个大人两辆车，再把老三叫，找吧。</p>
老三叫四爷和桐回去睡觉：“家事是大事，但你们忙的也是大事，这事不用你们亲力亲为，我找人去找……”</p>
吆喝了一群人，把夜间营业的地方翻找了一遍。</p>
果然是被录像厅给扣住了。</p>
清丰个子小，没买票溜进去了。被人逮住了，压在这里，说把学校班级的地址留下，把钱送过来算了，要是不送，找到学校告诉老师去。结果熊孩子吓坏了，不敢留地址，赖着不走都行，是不写。</p>
人是找回来了。</p>
但是老大两口子的活干不成了。</p>
为啥呢？</p>
孩子不见了，两人去把人家老师七七七八八八的骂了一通，这事没道理吗？</p>
人家老师说了，要么叫他们走，要么她辞职。</p>
为了临时工辞退老师？</p>
疯了吧！</p>
于是临时工回家去吧。</p>
此处庙小，经不住二位这大佛。</p>
然后第二天，找老三借拉货的车，搬家！往回搬。</p>
李仙儿说了：“其实早不想干了。回去干点啥不给他们扫地打扫卫生强些。”</p>
行吧！你要真这么想也行啊。</p>
回去干啥呢？</p>
果园子去年树都死了，也都挖了。种了一季棉花，如今地里是小麦。</p>
两人又找农垦去了。</p>
农垦如今的情况依旧不好，各家种各家的地呢，他们两口子的地在黄河滩下。如今又不准捕杀野生动物，还得保护湿地啥的，也没他们的差事了。找领导，领导说当初叫你们来开会，你们说有工作呢，不来。如今能怪谁。</p>
没处去啊。两口子也不嫌弃活累了，在饲料厂当装卸工呢。</p>
老二催他：“说好歹把果树给种，不能一步迟步步迟吧？”</p>
不！</p>
找了一个朋友，是凤兰的哥哥，借了点钱，干啥呢？</p>
弄了二手的录像机在镇，开起了录像厅。</p>
这东西可啥都来钱快啊。两口子换着收钱，一天十几块钱的纯收入，日子一下子滋润起来了。</p>
英子过来给清平拿林雨桐专门给孩子腌制的小菜的时候，说了：“清丰如今不去录像厅了，被你二哥逮住当着他爸妈的面给打了一顿。大嫂子不高兴。我也说你二哥了，我说人家的孩子，你打了干什么？你二哥那人你知道，心里过不去。觉得两口子糊涂不能再把孩子给毁了。清丰被打怕了，自家的都不进去了。给他爸送饭都只送到门口。可两口子带着清收进去，咱们真没法子。不过清收小，或许没事。”</p>
录像厅开了三个月，两口子张罗着盖房子了。当年那房子不是被扒的只剩下一间了吗？</p>
如今手里也有千把块钱了，不说盖门厅正房吧，厦房总得盖起来。半拉子房间也太难看了。</p>
在农村，人这一辈子没几件大事。</p>
给老人送丧算一件，盖房子算一件，等将来给儿女成家算一件。</p>
别管多大的房子吧，这盖房子，正经的门说了，那这是大事。</p>
林雨桐和四爷肯定不回去的，林雨桐拿了两百块钱递过去：“我们这差事你知道的，说没空没空，估计是回不去，也别见怪。”</p>
金满城本来是想问林雨桐，开发区那么多工地，那些水泥啊砖头啊，这些随便哪里拉一点，都够把房子盖起来了。</p>
可林雨桐没搭茬，直接给了钱了，这没法张嘴了。</p>
其他几个兄弟都给了一百，这凑了五百了。再加李仙儿娘家的弟妹，还有金满城一直跟孟家那些舅舅走的近，这个提前一给那个提前一给的，这些钱凑一起，老二算了算，说是能勉强把正房给盖起来了。</p>
先盖正房，厦房啥时候盖都行。</p>
说句不好听的，是以后不盖，如今盖的正房将来给儿子娶媳妇都是成的。</p>
可两口子不听，“盖厦房，够住行了。有那钱攒着，攒着将来在县城买房。”</p>
好吧！</p>
谁也替代不了谁做决定。</p>
厦房不费事，一星期不到，这盖起来了。花那钱吧，总共连五百都不到。</p>
说是盖房，打着盖房的幌子捞了一笔。</p>
两口子能耐啊，又去买了一台新录像机，在十字街口又开了一家店。</p>
生意兴隆啊！镇的小学学职的学生还有那些有工作没工作的年轻人，有白天没黑夜的在里面泡着。</p>
结果出事了。</p>
职的一个较爱疯玩的姑娘家，跟着这些小年轻也去看录像。这些小年轻那天晚包场，金满城去里间睡觉去了。</p>
结果这些年轻人看片儿看的，压不住火气，几个人跟那姑娘发生了不可没描述的事。</p>
姑娘家再疯，底线是有的。肯定不愿意，但那种事冲动劲来，管不住自己，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p>
这姑娘回去寻死觅活的。</p>
家里一看，这不对。爹妈一问，才知道出了啥事了。</p>
直接给报案了。</p>
那些小年轻一个没跑儿，金满城没责任了？</p>
这种事不旁的事，还能有个通融。恶性事件啊！影响相当坏。</p>
谁说话也不好使。</p>
录像厅查封，里面的东西没收。罚款三千，人还在拘留所呢。</p>
李仙儿找老二，“怎么也得跟老四和桐说一声啊。”</p>
说啥啊？</p>
老二黑着脸，直接给拦了。好话说尽你们听吗？</p>
“找老四跟桐去，还嫌给他们惹的事少是不？”金老二说李仙儿，“这话我仍在这里，谁敢去找老四和桐，我废了谁，不信试试！”</p>
李仙儿在老二家门口，把老二和英子骂的死臭，什么见死不救，什么良心被狗吃了。</p>
最后到底没敢找四爷和林雨桐去，又去市里找雪梨去了。</p>
雪梨那老师，也是再高校里有点能量，把手伸到派出所，那他真办不到。</p>
给了李仙儿点钱把人给打发了。</p>
李仙儿又去找柳成，一个村里的嘛。</p>
结果柳成摇头，“这事真不能办。等一等，缓一缓，事缓则圆。”</p>
李仙儿听不懂这道理，反正意思明白了，人家不肯给办呗。</p>
把能找的关系都找了一遍，才发现事情大概真的大了。</p>
又问老三说：“你大哥这，大概得判多少年啊？”</p>
老三故意吓唬她：“那几个年轻人，至少得是二十年。我大哥这……怎么着也得八年十年的，将来老四要是想办法，坐个五六七八年，也是说不准的事……”</p>
李仙儿一下子瘫软下了，“这么严重啊。”</p>
对的！这么严重。</p>
看你不听人劝。</p>
这次的事，案子不了结，金满城暂时都出不了，怎么着也得等个三五个月半年时间吧。</p>
林雨桐和四爷也是诚心给他教训，不仅没叫给优待，还跟那边说了，叫受着！</p>
然后两人忙去了。</p>
他们跟着大哥的关系如何，不是秘密，对两人的影响微乎其微。</p>
倒是公安局开始严厉清理这些类似于录像厅和歌舞厅这样的地方了。</p>
林雨桐呢？又开始叫下面管好工地，管好自己的工人。以防止出现类似的悲剧事情。</p>
等到五月份，天气热了，清宁死活不愿意穿短袖穿裙子，要穿长衫长裤，林雨桐没法子，给重新做呢。</p>
结果何小婉几乎是锤响大门等开了推开张婶冲进来了。</p>
林雨桐以为是老三两口子吵架了。</p>
谁知道何小婉进来问了一句：“桐啊！你给三嫂说实话，大哥这样的到底能判几年……”</p>
啊？！</p>
啥意思？</p>
“咋的了？”林雨桐把手里的活放下。</p>
清宁给她三伯母倒了温水过去：“您先喝口水。”</p>
何小婉接过去一口给灌下去了，然后把杯子还给清宁，抬袖子抹了嘴角的水，“你只管说大哥进去是不是不好出来了……”</p>
“不是啊！”他又没强|奸，本身也确实不知情。最多是结案后按照治安处罚条例罚一罚了事。</p>
她这么解释，何小婉先是一愣，继而怪的咧嘴，再然后放声大笑，笑瘫到沙发直揉肚子。</p>
清宁看她妈：我三伯母这是啥毛病？</p>
然后何小婉解释她是啥毛病了：“大嫂子……哈哈哈哈……大嫂子的娘家妈给大嫂子找好下家了……如今在二哥二姐那摊牌呢……俩孩子都要给二哥二姐扔下……她要改嫁了……”</p>
呃？！</p>
小姨以前的日子是不错, 男人在省城的仪表厂班，几年前折过一个孩子, 但剩下的一女一儿还都养的不错。手机端 m.</p>
不过儿子是后来添的，为了生这个儿子，姨夫算是有公职但是没有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因此从一线的生产车间，给调到附属的零件配件厂去了。这两年效益不好，工资发不下来，倒是有一半的时间在家里呆着呢。</p>
英子跟林雨桐说过，“小姨有些怕姨夫。”</p>
林雨桐一直对这位姨夫不感冒, 要是人真的能干, 不会在省城有工作，反而回来娶媳妇了。那么多违反计划生育的，他这种老婆还在乡下的，都被举报了, 可想而知他再单位的人缘怎么样。</p>
回来了，爱喝酒脾气还不小。</p>
小姨本来是慢性子人, 可能是生活的也没那么顺心，说话絮絮叨叨的，感觉有点神经质。</p>
开口问了, 林雨桐说：“面子是多大的事啊？咋至于不念书了？读书是给你读的, 又不是给别人念的。”</p>
这表妹不愿意, 嘟着嘴是不肯念书, “她都打到我脸了, 同学都看见了……我有啥脸……”</p>
老师是不对，但课不遵守纪律的先是你。</p>
错了要对这个后果有承担的勇气。</p>
她跟她说这个道理，可惜是说不通的。这么大的孩子心理多少有点叛逆，对没完没了的学，又开始厌烦了。觉得出去工作这自由呢。</p>
林雨桐问：“那你想学啥？”</p>
“学裁缝。”姑娘家爱美，觉得裁缝是最好的职业。想做啥衣服做啥衣服。</p>
林雨桐跟她说：“要么去学设计，设计师跟裁缝是俩概念。”</p>
裁缝你能当个女工，但是设计师则不一样。</p>
姑娘说没听过设计师，知道如今那制衣厂建成以后要招人，她要是现在学，正好赶。</p>
林雨桐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轴的人。行吧！不是学裁缝吗？</p>
农校该技校的主意还是林雨桐给出的，都不用打电话，写个条子她能入学了。</p>
林雨桐从她要了纸和笔，这姑娘先找了铅笔来，林雨桐说，拿圆珠笔来。</p>
铅笔和圆珠笔，写的条子是不一样的效果。这里面是有点门道的。如果级给某某用铅笔写了条子来，这是你斟酌着看，能办办，办不了别勉强，想办法给推了。要是用圆珠笔写的，那是请尽量帮我办了。要是换成钢笔或是红色的笔，那情感很强烈了，命令你给我办了。领导也有一些是抹不开的情面，当时不好拒绝，可又不能明说，慢慢的，这条子很有些暗示的意味在里面了。如今林雨桐给校长写了条子，不能用那么强硬的语气了。很简单的写了一句话，是请接收谁谁谁入什么班。然后署名林雨桐。</p>
“会认啊？”她有些不信。</p>
“我这条子他认。任何人想模仿，他都能看出来。”林雨桐把笔还给她。</p>
这事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了，再想叫自己管，那也是没门了。</p>
那边有点二百五气质的姨夫还在跟四爷吹嘘他自己，“……不是我吹，那厂里现在离了我，他转不开……想叫我回去，不给双倍的工钱我都不去……当年要是不去企业，如今说不准都能混个市|长干干！”</p>
呵呵哒！真当市长是地里的大白菜，谁都能切到碟子里的。</p>
林雨桐都替四爷难受，这家今年是来最后一次了，下次叫英子直接给小姨捎两百块钱，啥意思都到了。</p>
再不亲自门了。</p>
从小姨家回来，林雨桐干脆这么干的。连林家今年也不去了，只叫英子给捎了点钱过去。说过年值班，腾不开手。</p>
亲戚不走动，慢慢的远了。</p>
有些人是想疏远也疏远不了，但有些老亲，不来往不来往了呗。</p>
有事的时候礼金给多点，人反正是不出面了。</p>
一家子回了县城，关门过日子。</p>
今年同意的换了大门。不是外面带个大铁锁的那种，都换成了暗锁的大门。大门还有了猫眼，这很方便了。不想见的人，可以假装不在，完全可以不开门的。</p>
到了晚，趁着夜色，清宁这丫头写了一张纸条，面只有一句话：主人不在家，请勿敲门！</p>
然后要开灯了，把家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一家子猫在家里，吃吃喝喝，看电视看录像。</p>
有人门，一瞧这字条，有数的人心里知道，这事恕不接待的意思，也不来敲门讨人嫌了。心里没数的人还会恍然，哦！这是回老家过年了，还是去省城了？</p>
还有人试探的拍两下，见真没动静，把东西放下，人走了。</p>
这一条路住的都是身份相仿的人，放下礼品也不怕丢。那么堆在门口。</p>
过了正月初七，一开大门，东西呼啦啦的都堆进来了。</p>
这咋弄啊？</p>
直接叫俩秘书，给拉孤儿院和敬老院去。</p>
四爷该去值班了，林雨桐这边还不到班的时间。老孙因为四爷的往走，对林雨桐客气的多了，没叫林雨桐早早的去班，说了，一开春忙她一个人，好好的歇着吧。</p>
也没啥事。</p>
林雨桐也是歇不住，放着那么多工程呢，分分钟都是数以万计的钱数才能够指缝里溜走，敢大意吗？</p>
正在办公室忙着呢，清宁进来了，“妈，我肚子疼。”</p>
林雨桐给吓了一跳，抓住孩子的手腕心里一松：“没事没事！不是教过你用卫生巾吗？去看看内衣脏了没，脏了换下来，拿出来妈给你洗。”</p>
孩子吓了一跳，往楼下跑。</p>
林雨桐跟下去，见清宁一张不可思议的脸。</p>
“妈！”她的声音有点惊慌：“我可以生孩子了吗？”</p>
理论是可以的。</p>
这憨女子啊！</p>
有时候纯科学理论的东西，能把人气的肚子疼。</p>
林雨桐跟闺女讲，尤其是需要自我保护等等。这孩子没有脸红害臊，反而当成科普，听的津津有味。</p>
得了！一眨眼小丫头边大姑娘了。</p>
穿衣服也已经见窈窕的曲线了。</p>
严格来找清宁去玩，“不是想滑冰吗？那旱冰没意思，我知道个地方，可好玩了，带你去……”</p>
清宁抱着热水袋捂在肚子，摇摇头，“不去，你去玩吧。”</p>
严格看她：“脸都白了，哪不舒服？”</p>
哪哪都不舒服。</p>
其实妈妈给揉了几下已经不疼了，也不是非常难受的叫人受不了，是想起来觉得黏糊糊的叫人不舒服。坐在这里，屁股下面都垫着垫子，怕不小心把沙发给弄脏了。</p>
好难受的。</p>
觉得烦躁的不行，“您去玩吧，我不想玩。”</p>
严格的眼神黯然：“那什么……我爷爷身体不好，我得回京城了。这回走，再想一起玩，只怕不容易，真不能陪我？”</p>
“我肚子疼，瞧不见啊？”清宁白了严格一眼，“再说了，去京城怎么了？我家在京城也有院子的。指不定啥时候我去住了。再说了，你爸你妈不是在这边吗？放假你不过来？再不行，还有电话。电话费太贵的话，还能写信。多简单的事啊，怎么生离死别的？”</p>
“我是想天天见你。”严格嘟着嘴，“咱两打幼儿园一起，我不习惯。”</p>
七天能养成一个习惯。，</p>
习惯真不是啥特别了不起的东西。</p>
清宁哄他：“我要参加各种赛，最后少不了去京城，到时候有你在，多好。反正见面不太麻烦。”</p>
严格也不出去玩了，坐在清宁边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p>
又问：“看医生了没？我带你去啊。”</p>
为了他不再絮叨，清宁特别淡定的说：“去了。多喝热水一会子没事了。”</p>
然后两人坐在沙发，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p>
林雨桐本来要下来陪闺女的，又默默的退回去了。</p>
严格的爷爷不是身体不好，是因为严厉骤然升职，他们呆在省城，过年估计也被打搅的不轻。儿子的事业要紧，干脆回京城了。老人离不开孙子，自然是要带回去的。</p>
以前在县城住着，一两个星期总能见一年，这回了京城一年能见两次算不容易了。</p>
那可不行！</p>
肯定要带孩子回去的。</p>
严格说了：“你要是再跳级，很快能高考，到时候考去京城，咱们能见面了。”</p>
我虚岁十二读初二，再有四年，虚岁十六能高考。再要是想早点，爸妈也不答应。</p>
她不说考试时间，却说读大学的打算，“肯定要去京城的，见面方便。到时候你可别还在读高，那时候见面也难吧。”</p>
把严格的一下子给打击回去了，“回去我好好学，也跳级。”</p>
那你努力！</p>
等学的时候，没严格早陪着她一起，好像还真有点不习惯。</p>
有同学说：“金清宁，怎么不见你弟弟送你了？”</p>
大家都以为那是清宁的弟弟，其实严格清宁要大半岁。</p>
清宁也不解释，一个人一个人吧，七天习惯了，习惯这东西真不是一个特别了不起的东西，真的挺好习惯的。</p>
等放学的时候，清宁一路回来，竟然发现有别的班的几个男生远远的跟着她。</p>
她回头看一眼又一眼，确实是跟着她的。</p>
干脆停下来转过去：“你们跟着我吗？”她问人家。</p>
有个留个分头，吹着口哨的小子：“嗳！妹子！认识认识呗。我们送你回家怎么样？”</p>
清宁明白了。他们班那些男人对外班的女生有好感，也是这得行。看着人家放学，屁颠屁颠跟过去了。然后又是认妹妹，又是送人家回家的。要不了两天，大家都会说叫那女同学嫂子弟妹之类的，然后见了两人一块说话，吹口哨起哄。</p>
但以前从来没人找过她。</p>
她摸了摸脸，我长漂亮了吗？</p>
其实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p>
小姑娘是小姑娘，平板的身材，没有女性的气质。</p>
但如今，开始发育了，小胸脯鼓鼓的，腰肢纤细双腿修长，跟着妈妈习武，浑身看着都很柔软。来了例假，姑娘家的盆骨变宽。有了S形的曲线。</p>
男女之所以吸引，还得先是性征明显。</p>
再加出身良好，穿着打扮等等都还是不一样的。</p>
这么一个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姑娘，荷尔蒙开始分泌的小伙子有朦胧的好感这很正常。</p>
清宁正琢磨着雌性激素和雄性荷尔蒙之间的关系，愣神呢，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金清宁你先走，别搭理他们。”</p>
这一抬头，见是徐强，把一个空瘪的书包往肩膀后面一甩，指着几个外班的男生：“少惹她知道不？要不然弄死你！”</p>
恶声恶气的！</p>
跟在学校那蔫不声响的性子截然不同。</p>
都是荷尔蒙分泌过剩啊，三句话没说到，这往一块冲，要打起来了。</p>
清宁一撸袖子，“敢欺负我们班同学？”</p>
叮了哐啷的一通揍啊，小拳头干翻了三个大个子男生，把徐强吓的摁着那个唯一的矮个子都不敢动弹。</p>
清宁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拳头，真不是花拳绣腿啊。</p>
徐强醒过身来，拉着清宁跑，“他们最没出息，小心找警察来。”</p>
清宁才不信呢。</p>
找什么警察啊！</p>
事实人家是没找警察，但是人家孩子家长找到学校来了。</p>
你们班那姑娘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打我们家孩子呢？你看把我们家孩子打的。</p>
然后得叫家长吧。</p>
清宁不想叫爸妈，毕竟身份在那里放着呢，是不是？</p>
本来自己有理的，结果爸妈一出面，这成了以权压人了，这不好。</p>
老师要给爸妈打电话，她还赶紧拦了，“您千万别打，我自己去叫。”</p>
出了学校门，找谁呢？</p>
拐个弯，直接去找三伯了。</p>
老三还很意外：“这不是课时间吗？咱家二姑娘怎么出来了？逃课了？”</p>
“不是！”清宁拽着她三伯袖子，“您跟我去一趟学校呗。老师让叫家长。”</p>
“惹事了不敢叫你爸你妈知道？”老三把店交给活计，带着侄女出来，“但这事我不能瞒你爸妈啊！”</p>
“没惹事。”清宁叽叽咕咕的把事情说了，“是我把他们都给揍了。然后大概是打的重了……”</p>
老三看着侄女那丁点大的拳头，哈哈笑：“真打的都爬不起来了？”</p>
“嗯呢。”清宁带着几分鄙夷，“那么个大高个，经不起俩拳头。”</p>
老三听的可高兴了，“哎呦！这才是亲闺女呢。”真有你三伯当年的风范。</p>
不是打架吗？</p>
多大点事。</p>
走！</p>
头盔给侄女一扔，“骑摩托车去，怎么样？”</p>
县城里轻骑一共也没几辆，小孩贪新鲜，“酷！”</p>
风驰电掣！这是兜风的感觉。</p>
班主任没想到清宁带回来这么一个社会哥来，是那种混社会的迹象特别明显。这位一进办公室，咧咧：“谁！我看是谁这么不要脸。跑去欺负女同学，家里的大人还敢来诬陷讹诈？”</p>
屋里坐着几个家长，被这一来带出来的二流子气质给震慑住了。</p>
“你你你……你怎么说话呢？谁讹诈了？”这家长扶了扶鼻子的眼睛，“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有医生开的证明的……”</p>
“那能证明我家孩子打的不？”老三根本不看那证明，“能证明是我家的孩子打的不？不能！可别跟我说什么你家孩子说的，你们家孩子说的！他们相互只见不能给彼此作证的。”当年那些法律的书不是白看的，“请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吗？”他把清宁往出一亮，“我家孩子别看个子高，其实虚岁才十二，十足年龄十一岁而已。重点是，性别女！你们家的孩子几岁？女孩吗？”</p>
“不……不是……”这人都有些气虚了。自家那小子长的人高马大，年纪虚岁的话都十七了。小学留级两年。</p>
“那你家的孩子一定是学习好，不注重体育锻炼。”要不然身体不能这么虚对不对。</p>
这话更叫人心虚了。</p>
小学都留级了，初混着呗。</p>
老三见都不说话了，笑，想也知道这些坏小子是啥德行。光盯着好看的女娃娃看了，谁还记得老师讲的什么？</p>
他声音特别高亢的问老师：“我家孩子这学习成绩还好？”</p>
那是太好了！</p>
老师一通夸，跟那些家长解释：“你们说的小姑娘，是我在家长会说的那个……”</p>
“小神童啊！”有家长站起来，看人家姑娘，怎么看怎么斯。虽然这当家长的很社会，但人家孩子还是很良家的。心里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被自家的小子给涮了。谁不说偏说了这么一个好学生。看来还是不老实！不老实那是还得抽！</p>
然后事情给解决了。</p>
老师打圆场，也过去了。</p>
清宁对她三伯竖起大拇指，三伯真是棒棒哒！</p>
被侄女夸的浑身舒泰，但该跟人家家长汇报的还得汇报，找老四得去县政府，他不爱去。去里面说话都得谨慎。还是找桐去了。</p>
“你可别说孩子。真的！孩子这么想也对。那些家长，一看！哟！这是县|长家的闺女，那咱还闹啥啊？打了也白打！用不了几天得说咱孩子是仗着爹妈的势力在学校欺负同学……我去刚好，正合适。”</p>
你们都解决了，我还说啥。</p>
回去跟四爷说了，然后四爷之前还说孩子大了不要叫他们搞特殊化吧啦吧啦吧一大堆，这会子全不记得了。公然用他自己的座驾，接送孩子学。</p>
还偏不怕人说。</p>
这是我闺女咋了？</p>
谁再敢打主意过来我瞧瞧啊。</p>
然后清宁发现，男生里除了徐强跟她说话以外，别人都不跟她说话了。</p>
回来跟她爸说：“美貌还是敌不过权势啊。”看！一个个的都被吓跑了。</p>
四爷说她闺女：“爸爸很欣慰终于有能帮你的地方了。”</p>
看着她爸淡定楼的背影，清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这是说自己丑吧。是说丑没关系，有老爸的权势丑点有什么呢？反正漂亮也敌不过权势。自己没别人漂亮没关系，只要老爸能压的过人家行呗。</p>
好扎心啊！</p>
清远则说他姐：“你不能对你的长相跟对你的智商一样自信。天是公平的，你说呢？”</p>
是！智商已经受到天的优待了，你竟然还期望长相得到垂青。</p>
天下的好事都叫你赶了！</p>
天理呢？</p>
清远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哎呦！又帅了怎么办？”</p>
是的！清远越长越有范。小老太总说，我家这小子，再长几岁，那是要高兴死丈母娘的长相啊。</p>
清宁气的把橘子捞起来顺手给砸过去，叫你小子嘚瑟！</p>
清远接住剥了皮往嘴里塞，还不忘背对着他姐扭扭屁股。小屁孩最近爱抱这一本叫做《流行歌曲精粹》的书看，里面收集的都是近些年来的一些流行歌曲，还有一些电视剧的插曲。尤其是一些粤语歌，孩子听不清歌词是啥意思，拿着这个看歌词。经常还有同学来，借这本书抄歌词。</p>
在清宁看来简直是一群傻兮兮的小屁孩，哪有那么多闲工夫。</p>
可清远却用他广交朋友，这一片他大的，他小的，反正他都认识，跟谁都是哥们的感觉。</p>
林雨桐对这方面管的较松，谁小时候还没二过？</p>
二过去了，都好了。</p>
不过管的严的地方在于，不许去录像厅。</p>
跟谁都不许去。</p>
如今大街那挂着厚门帘的，大白天的小青年进进出出的地方，是录像厅。</p>
看武打片这没什么，关键是夹着一些带色的在里面。</p>
四爷给家里买了录像机，武打片买了一大箱子，在家看可以，出去不行。</p>
才对孩子三令五申完了，半夜大门被敲响了。</p>
金满城两口子来了，李仙儿哭的气都喘不来了，“清丰不见了。”</p>
啥时候不见的？</p>
林雨桐给倒了水问了一句。</p>
李仙儿还没说呢，金满城一气儿说完了：“放学回来说去同学家|我叫去了|说写完作业回来|结果等到十点不见回来|我赶紧找|把能找的都找了|也不见|没有哪个同学说见过……”</p>
这边林雨桐还想问两句话，结果金满城说：“赶紧给公安局打电话叫派人找……”</p>
公安局是你家开的！</p>
再气这两口子，孩子的事是大事。</p>
四个大人两辆车，再把老三叫，找吧。</p>
老三叫四爷和桐回去睡觉：“家事是大事，但你们忙的也是大事，这事不用你们亲力亲为，我找人去找……”</p>
吆喝了一群人，把夜间营业的地方翻找了一遍。</p>
果然是被录像厅给扣住了。</p>
清丰个子小，没买票溜进去了。被人逮住了，压在这里，说把学校班级的地址留下，把钱送过来算了，要是不送，找到学校告诉老师去。结果熊孩子吓坏了，不敢留地址，赖着不走都行，是不写。</p>
人是找回来了。</p>
但是老大两口子的活干不成了。</p>
为啥呢？</p>
孩子不见了，两人去把人家老师七七七八八八的骂了一通，这事没道理吗？</p>
人家老师说了，要么叫他们走，要么她辞职。</p>
为了临时工辞退老师？</p>
疯了吧！</p>
于是临时工回家去吧。</p>
此处庙小，经不住二位这大佛。</p>
然后第二天，找老三借拉货的车，搬家！往回搬。</p>
李仙儿说了：“其实早不想干了。回去干点啥不给他们扫地打扫卫生强些。”</p>
行吧！你要真这么想也行啊。</p>
回去干啥呢？</p>
果园子去年树都死了，也都挖了。种了一季棉花，如今地里是小麦。</p>
两人又找农垦去了。</p>
农垦如今的情况依旧不好，各家种各家的地呢，他们两口子的地在黄河滩下。如今又不准捕杀野生动物，还得保护湿地啥的，也没他们的差事了。找领导，领导说当初叫你们来开会，你们说有工作呢，不来。如今能怪谁。</p>
没处去啊。两口子也不嫌弃活累了，在饲料厂当装卸工呢。</p>
老二催他：“说好歹把果树给种，不能一步迟步步迟吧？”</p>
不！</p>
找了一个朋友，是凤兰的哥哥，借了点钱，干啥呢？</p>
弄了二手的录像机在镇，开起了录像厅。</p>
这东西可啥都来钱快啊。两口子换着收钱，一天十几块钱的纯收入，日子一下子滋润起来了。</p>
英子过来给清平拿林雨桐专门给孩子腌制的小菜的时候，说了：“清丰如今不去录像厅了，被你二哥逮住当着他爸妈的面给打了一顿。大嫂子不高兴。我也说你二哥了，我说人家的孩子，你打了干什么？你二哥那人你知道，心里过不去。觉得两口子糊涂不能再把孩子给毁了。清丰被打怕了，自家的都不进去了。给他爸送饭都只送到门口。可两口子带着清收进去，咱们真没法子。不过清收小，或许没事。”</p>
录像厅开了三个月，两口子张罗着盖房子了。当年那房子不是被扒的只剩下一间了吗？</p>
如今手里也有千把块钱了，不说盖门厅正房吧，厦房总得盖起来。半拉子房间也太难看了。</p>
在农村，人这一辈子没几件大事。</p>
给老人送丧算一件，盖房子算一件，等将来给儿女成家算一件。</p>
别管多大的房子吧，这盖房子，正经的门说了，那这是大事。</p>
林雨桐和四爷肯定不回去的，林雨桐拿了两百块钱递过去：“我们这差事你知道的，说没空没空，估计是回不去，也别见怪。”</p>
金满城本来是想问林雨桐，开发区那么多工地，那些水泥啊砖头啊，这些随便哪里拉一点，都够把房子盖起来了。</p>
可林雨桐没搭茬，直接给了钱了，这没法张嘴了。</p>
其他几个兄弟都给了一百，这凑了五百了。再加李仙儿娘家的弟妹，还有金满城一直跟孟家那些舅舅走的近，这个提前一给那个提前一给的，这些钱凑一起，老二算了算，说是能勉强把正房给盖起来了。</p>
先盖正房，厦房啥时候盖都行。</p>
说句不好听的，是以后不盖，如今盖的正房将来给儿子娶媳妇都是成的。</p>
可两口子不听，“盖厦房，够住行了。有那钱攒着，攒着将来在县城买房。”</p>
好吧！</p>
谁也替代不了谁做决定。</p>
厦房不费事，一星期不到，这盖起来了。花那钱吧，总共连五百都不到。</p>
说是盖房，打着盖房的幌子捞了一笔。</p>
两口子能耐啊，又去买了一台新录像机，在十字街口又开了一家店。</p>
生意兴隆啊！镇的小学学职的学生还有那些有工作没工作的年轻人，有白天没黑夜的在里面泡着。</p>
结果出事了。</p>
职的一个较爱疯玩的姑娘家，跟着这些小年轻也去看录像。这些小年轻那天晚包场，金满城去里间睡觉去了。</p>
结果这些年轻人看片儿看的，压不住火气，几个人跟那姑娘发生了不可没描述的事。</p>
姑娘家再疯，底线是有的。肯定不愿意，但那种事冲动劲来，管不住自己，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p>
这姑娘回去寻死觅活的。</p>
家里一看，这不对。爹妈一问，才知道出了啥事了。</p>
直接给报案了。</p>
那些小年轻一个没跑儿，金满城没责任了？</p>
这种事不旁的事，还能有个通融。恶性事件啊！影响相当坏。</p>
谁说话也不好使。</p>
录像厅查封，里面的东西没收。罚款三千，人还在拘留所呢。</p>
李仙儿找老二，“怎么也得跟老四和桐说一声啊。”</p>
说啥啊？</p>
老二黑着脸，直接给拦了。好话说尽你们听吗？</p>
“找老四跟桐去，还嫌给他们惹的事少是不？”金老二说李仙儿，“这话我仍在这里，谁敢去找老四和桐，我废了谁，不信试试！”</p>
李仙儿在老二家门口，把老二和英子骂的死臭，什么见死不救，什么良心被狗吃了。</p>
最后到底没敢找四爷和林雨桐去，又去市里找雪梨去了。</p>
雪梨那老师，也是再高校里有点能量，把手伸到派出所，那他真办不到。</p>
给了李仙儿点钱把人给打发了。</p>
李仙儿又去找柳成，一个村里的嘛。</p>
结果柳成摇头，“这事真不能办。等一等，缓一缓，事缓则圆。”</p>
李仙儿听不懂这道理，反正意思明白了，人家不肯给办呗。</p>
把能找的关系都找了一遍，才发现事情大概真的大了。</p>
又问老三说：“你大哥这，大概得判多少年啊？”</p>
老三故意吓唬她：“那几个年轻人，至少得是二十年。我大哥这……怎么着也得八年十年的，将来老四要是想办法，坐个五六七八年，也是说不准的事……”</p>
李仙儿一下子瘫软下了，“这么严重啊。”</p>
对的！这么严重。</p>
看你不听人劝。</p>
这次的事，案子不了结，金满城暂时都出不了，怎么着也得等个三五个月半年时间吧。</p>
林雨桐和四爷也是诚心给他教训，不仅没叫给优待，还跟那边说了，叫受着！</p>
然后两人忙去了。</p>
他们跟着大哥的关系如何，不是秘密，对两人的影响微乎其微。</p>
倒是公安局开始严厉清理这些类似于录像厅和歌舞厅这样的地方了。</p>
林雨桐呢？又开始叫下面管好工地，管好自己的工人。以防止出现类似的悲剧事情。</p>
等到五月份，天气热了，清宁死活不愿意穿短袖穿裙子，要穿长衫长裤，林雨桐没法子，给重新做呢。</p>
结果何小婉几乎是锤响大门等开了推开张婶冲进来了。</p>
林雨桐以为是老三两口子吵架了。</p>
谁知道何小婉进来问了一句：“桐啊！你给三嫂说实话，大哥这样的到底能判几年……”</p>
啊？！</p>
啥意思？</p>
“咋的了？”林雨桐把手里的活放下。</p>
清宁给她三伯母倒了温水过去：“您先喝口水。”</p>
何小婉接过去一口给灌下去了，然后把杯子还给清宁，抬袖子抹了嘴角的水，“你只管说大哥进去是不是不好出来了……”</p>
“不是啊！”他又没强|奸，本身也确实不知情。最多是结案后按照治安处罚条例罚一罚了事。</p>
她这么解释，何小婉先是一愣，继而怪的咧嘴，再然后放声大笑，笑瘫到沙发直揉肚子。</p>
清宁看她妈：我三伯母这是啥毛病？</p>
然后何小婉解释她是啥毛病了：“大嫂子……哈哈哈哈……大嫂子的娘家妈给大嫂子找好下家了……如今在二哥二姐那摊牌呢……俩孩子都要给二哥二姐扔下……她要改嫁了……”</p>
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