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278章 爱你，原来这么苦
说着，唐小雨撇开视线，望着火炭的眼中浮出失望：“而你，却要我帮你一把，和你一起设计谋抓他？”</p>
“鄯善，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既然都不愿意对曾经帮助过你的灵幽国皇帝背信弃义，为何要我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是什么喜欢，不过是拿来利用人的借口罢了。”</p>
鄯善微微一愣，旋即怒了：“唐小雨，你为什么能那样相信钟子期？还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报曾经的血海深仇！仅此而已。”</p>
“而且，钟子期是无启国流落在外的皇子。就算抓了他我们也不会伤害他，还有你，小雨。我不会、也不能伤害你的！”说着，鄯善扳过她的身子。</p>
他郑重而又认真的望着她道：“我发誓，绝不会伤害你。我发誓，我是真的喜欢你的！”</p>
“鄯善，”唐小雨望着他灼灼的眸光，笑了。“你现在不会伤害我和钟子期，那以后呢？你拿下巫咸国，准备攻打灵幽国的时候会不会杀了他、或者用伤害他来威胁无启国的人？”</p>
唐小雨的笑比哭还难看，鄯善的内心一折揪痛，可他却无法去反驳她现在的话。这个姑娘太聪明，聪明到让他感觉自己无敌＼所遁形……</p>
“而我呢？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用了吧？不过，我比较幸运，没有外戚势力，不会成为皇后那样的人，这是不是预示着我可以多活片刻？”唐小雨说着，忍不住掐紧了自己手指上的皮肤。</p>
她抿唇压抑住内心喷薄而出的酸涩，叹了口气：“我不怪你的，因为换个女子你一样会如此。毕竟，你谋划这么久，一旦放弃，只怕黄泉下的亲人都不会饶你的吧？”</p>
“当初你不相信我，不愿与我直说，这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你直说了，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完成与你约定的一切，周游天下了呢。鄯善，事到如今我就只问你一句。”</p>
唐小雨條忽敛住笑容，用一双堪比冰凌的视线望着他：“你说过的会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这句话已经破碎了。那……”</p>
“昔日在凉州之时，你说过的不会骗我，如今我就向你确认一下，那句话还作数吗？”她近乎是用尽浑身力气说出来的话，到了唇边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p>
内心总有那么一处在替鄯善洗白、忍不住想要替他辩解。他不是这样的人，不是的……唐小雨心中的纠结和忐忑在鄯善的沉默下的撞成齑粉。</p>
他没说话，沉默着。</p>
这就是默认了吧？唐小雨條忽笑起来，笑得心脏冰凉，一抽一抽的疼，还有鼻子也酸的厉害，像是被灌进了浓醋一样让人难受。</p>
过去种种犹如天边滚滚而来的黑云，像是奔腾的千军万马，震得人喘不过气。</p>
“鄯善，你说你有必须在储君之位上的理由。我信你，真心当你为友，所以我就算可以抛下一切遁走还是想要助你。一路走来，你对我的守护我不是没有怀疑过，”</p>
唐小雨看着面前的火盆，心里冷得能结出霜来。</p>
“无论钟子期有没有提醒，我都都小心谨慎的想着你的目标、你的行为动机。可是，最终我还是压住了所有的疑虑，选择相信你。所以，我才明知有危险还在自己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情况下选择去海上接受测试。”</p>
“而后来，鄯善，我把你视为藏在内心最柔软处的恋人。视为我这一生可以携手白头的良伴，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你了，就算不敢承认，就算心中忐忑纠结，就算有一堆山一样的理由冒出来说我不可以喜欢你。”</p>
她嘴角挂着笑，表情却凉丝丝的。仿佛嘴上说的话不是幸福的回忆，而是让人心酸哀恸的过往。</p>
鄯善忍不住抬手扶着唐小雨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可他动了动嘴皮子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此时听见她说喜欢自己，还是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他心里很高兴，恨不得把她拥在怀中、刻进骨髓、</p>
可是，他又不喜欢看见她此刻的表情，那样苍白、毫无活力。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活泼灵动的唐小雨……</p>
“我凭着对你的相信和喜欢，越过一道道刀光剑影的伏击，闯过冷月山庄，还在楚澜轩被你戏耍……那时就算有天大的艰难险阻，我也相信自己能跨越。因为，鄯善你也在对岸拼命的努力着。”</p>
她依旧没有看眼前心情快跌倒谷底的亡灵美男，脑袋歪着，视线在火炭上飘忽舞蹈，最后任凭那火星子烧尽自己内心的最后一丝念想。</p>
“可是鄯善，你现在画风一变，成为牵着我鼻子走的布局人。而我只是那个又傻又蠢的棋子，一步步在你的引导下，掉进这个筹谋天下的陷阱。你说你不会骗我，你骗了，你说不会伤我，还真的不会吗？”</p>
唐小雨突然转头看他，眸子里的讥讽笑意尤为明显：“我知道的，不可能。古来，人族的母体生育半灵本就凶险万分。”</p>
“可是你又急于得到一个自己的子嗣、能够选择成为人族的子嗣来成为你掌控巫咸国军政的‘令牌’。如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在生产那天遇到危险，大人和小孩只能留一个时，你会毫不犹豫留我么？”</p>
鄯善还是没说话，可抓住唐小雨的双手变得像钳子一样紧。为什么，为什么要逼他做这样的选择？</p>
唐小雨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大了，她这是怒极反笑。说完上面的问题之后，她就不再吱声，只是等着鄯善的回答。可是，等了良久，却没有听到眼前人的回应。</p>
“会不会选择救我，你说啊！”唐小雨红着眼高吼出声，眼泪差点落下来。不过，被她给生生逼回去了。</p>
“小雨，我们有伽貉在身边保驾。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的！我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们两个我都要！都要！你听见没有？”鄯善红着眼看她，手臂都在发颤。</p>
唐小雨苦笑，唉！明明都不会再相信了，干嘛还要问呢？</p>
鄯善见她的表情，心尖像是被人用细密的针密密麻麻刺伤一片，尖锐的疼。他深吸口气，艰涩道：“小雨，我还是在父皇面前说过的那句话，我有自信抢回自己的国，我也有自信保护你。”</p>
“所以，你就随意利用了是吗？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能保护我的同时，我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啊？”唐小雨嗤笑。</p>
她眯起眼睛看鄯善脸上变了几变的表情，莫名的一阵想笑：“鄯善，你别忘了，一个人的血肉之躯可以承受千万次的伤。因为心够坚强，可是，一个人的心却无法承受过多的伤害。”</p>
“就像你，被巫咸国伤了心。但是，在灵幽国无论身体承受怎样的伤，你还是一往直前的攀着荆棘朝自己的目标前行。但是，想象一下你的心和身上的锐气在这里受挫了会怎么样？”</p>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鄯善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是，唐小雨还是继续说下去：“鄯善，我跨越多少鸿沟决定爱你，我心里的伤口就有多大。”</p>
“有些伤，永远都好不了。”</p>
鄯善静静的看着她许久，尔后轻轻的笑了：“小雨，我此生所求，一是夺回自己的国，让巫咸国那么多姓楚的人们沉冤得雪。”</p>
“二，就是同你携手白头。我鄯善秉着将来会灰飞烟灭的命运，一生所求不过如此。可是，在做到这些之前，我必须先完成和父皇的约定。小雨，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p>
鄯善神色坚定，半点不像骗人。可唐小雨已经不会相信了，她推开鄯善的手，兀自转向火盆。</p>
“鄯善，我已经不明白你了。就懒得去了解和明白，因为了解越深，心就会越痛。我是一个极度爱自己的人，舍不得让自己心疼太久呢。”</p>
鄯善慌了，他双手握拳俊眉生生拧成了两条蚯蚓。</p>
半晌，鄯善才恢复本该属于太子的那份沉静。</p>
“小雨，你现在不明白、也懒得去了解，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等到我完成大业的哪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说的全部都能做到。我能保护好你，就算中途因为权益之计有了什么改变。”</p>
说着，鄯善幽冷了神色：“我也是最爱你的人，而你将会比现在还好。再也没有人能在我们之间使什么绊子，我们会相守一生。”</p>
他拿起火棍挑了一下火盆中的木炭，音色沉重，宛如誓言，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唐小雨听。</p>
唐小雨不再接话，她抱膝望着火盆中的木炭许久。整个人身上都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鄯善的视线一直粘在她身上，看的出了神，他会心一笑，那笑容中却带着抹不去的苦涩。</p>
整个房间已经被火盆的热气熏暖，唐小雨在这暖烘烘的热气渐渐平息了激荡如海的情绪。她闭眼将眼底的那一点水汽彻底逼回去，这才恢复她原本的平静和理智。</p>
“鄯善，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既然都不愿意对曾经帮助过你的灵幽国皇帝背信弃义，为何要我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是什么喜欢，不过是拿来利用人的借口罢了。”</p>
鄯善微微一愣，旋即怒了：“唐小雨，你为什么能那样相信钟子期？还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报曾经的血海深仇！仅此而已。”</p>
“而且，钟子期是无启国流落在外的皇子。就算抓了他我们也不会伤害他，还有你，小雨。我不会、也不能伤害你的！”说着，鄯善扳过她的身子。</p>
他郑重而又认真的望着她道：“我发誓，绝不会伤害你。我发誓，我是真的喜欢你的！”</p>
“鄯善，”唐小雨望着他灼灼的眸光，笑了。“你现在不会伤害我和钟子期，那以后呢？你拿下巫咸国，准备攻打灵幽国的时候会不会杀了他、或者用伤害他来威胁无启国的人？”</p>
唐小雨的笑比哭还难看，鄯善的内心一折揪痛，可他却无法去反驳她现在的话。这个姑娘太聪明，聪明到让他感觉自己无敌＼所遁形……</p>
“而我呢？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用了吧？不过，我比较幸运，没有外戚势力，不会成为皇后那样的人，这是不是预示着我可以多活片刻？”唐小雨说着，忍不住掐紧了自己手指上的皮肤。</p>
她抿唇压抑住内心喷薄而出的酸涩，叹了口气：“我不怪你的，因为换个女子你一样会如此。毕竟，你谋划这么久，一旦放弃，只怕黄泉下的亲人都不会饶你的吧？”</p>
“当初你不相信我，不愿与我直说，这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你直说了，说不定我现在已经完成与你约定的一切，周游天下了呢。鄯善，事到如今我就只问你一句。”</p>
唐小雨條忽敛住笑容，用一双堪比冰凌的视线望着他：“你说过的会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这句话已经破碎了。那……”</p>
“昔日在凉州之时，你说过的不会骗我，如今我就向你确认一下，那句话还作数吗？”她近乎是用尽浑身力气说出来的话，到了唇边声音却不由自主的小了下去。</p>
内心总有那么一处在替鄯善洗白、忍不住想要替他辩解。他不是这样的人，不是的……唐小雨心中的纠结和忐忑在鄯善的沉默下的撞成齑粉。</p>
他没说话，沉默着。</p>
这就是默认了吧？唐小雨條忽笑起来，笑得心脏冰凉，一抽一抽的疼，还有鼻子也酸的厉害，像是被灌进了浓醋一样让人难受。</p>
过去种种犹如天边滚滚而来的黑云，像是奔腾的千军万马，震得人喘不过气。</p>
“鄯善，你说你有必须在储君之位上的理由。我信你，真心当你为友，所以我就算可以抛下一切遁走还是想要助你。一路走来，你对我的守护我不是没有怀疑过，”</p>
唐小雨看着面前的火盆，心里冷得能结出霜来。</p>
“无论钟子期有没有提醒，我都都小心谨慎的想着你的目标、你的行为动机。可是，最终我还是压住了所有的疑虑，选择相信你。所以，我才明知有危险还在自己什么武功都不会的情况下选择去海上接受测试。”</p>
“而后来，鄯善，我把你视为藏在内心最柔软处的恋人。视为我这一生可以携手白头的良伴，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你了，就算不敢承认，就算心中忐忑纠结，就算有一堆山一样的理由冒出来说我不可以喜欢你。”</p>
她嘴角挂着笑，表情却凉丝丝的。仿佛嘴上说的话不是幸福的回忆，而是让人心酸哀恸的过往。</p>
鄯善忍不住抬手扶着唐小雨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可他动了动嘴皮子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此时听见她说喜欢自己，还是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他心里很高兴，恨不得把她拥在怀中、刻进骨髓、</p>
可是，他又不喜欢看见她此刻的表情，那样苍白、毫无活力。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活泼灵动的唐小雨……</p>
“我凭着对你的相信和喜欢，越过一道道刀光剑影的伏击，闯过冷月山庄，还在楚澜轩被你戏耍……那时就算有天大的艰难险阻，我也相信自己能跨越。因为，鄯善你也在对岸拼命的努力着。”</p>
她依旧没有看眼前心情快跌倒谷底的亡灵美男，脑袋歪着，视线在火炭上飘忽舞蹈，最后任凭那火星子烧尽自己内心的最后一丝念想。</p>
“可是鄯善，你现在画风一变，成为牵着我鼻子走的布局人。而我只是那个又傻又蠢的棋子，一步步在你的引导下，掉进这个筹谋天下的陷阱。你说你不会骗我，你骗了，你说不会伤我，还真的不会吗？”</p>
唐小雨突然转头看他，眸子里的讥讽笑意尤为明显：“我知道的，不可能。古来，人族的母体生育半灵本就凶险万分。”</p>
“可是你又急于得到一个自己的子嗣、能够选择成为人族的子嗣来成为你掌控巫咸国军政的‘令牌’。如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在生产那天遇到危险，大人和小孩只能留一个时，你会毫不犹豫留我么？”</p>
鄯善还是没说话，可抓住唐小雨的双手变得像钳子一样紧。为什么，为什么要逼他做这样的选择？</p>
唐小雨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大了，她这是怒极反笑。说完上面的问题之后，她就不再吱声，只是等着鄯善的回答。可是，等了良久，却没有听到眼前人的回应。</p>
“会不会选择救我，你说啊！”唐小雨红着眼高吼出声，眼泪差点落下来。不过，被她给生生逼回去了。</p>
“小雨，我们有伽貉在身边保驾。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的！我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们两个我都要！都要！你听见没有？”鄯善红着眼看她，手臂都在发颤。</p>
唐小雨苦笑，唉！明明都不会再相信了，干嘛还要问呢？</p>
鄯善见她的表情，心尖像是被人用细密的针密密麻麻刺伤一片，尖锐的疼。他深吸口气，艰涩道：“小雨，我还是在父皇面前说过的那句话，我有自信抢回自己的国，我也有自信保护你。”</p>
“所以，你就随意利用了是吗？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能保护我的同时，我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啊？”唐小雨嗤笑。</p>
她眯起眼睛看鄯善脸上变了几变的表情，莫名的一阵想笑：“鄯善，你别忘了，一个人的血肉之躯可以承受千万次的伤。因为心够坚强，可是，一个人的心却无法承受过多的伤害。”</p>
“就像你，被巫咸国伤了心。但是，在灵幽国无论身体承受怎样的伤，你还是一往直前的攀着荆棘朝自己的目标前行。但是，想象一下你的心和身上的锐气在这里受挫了会怎么样？”</p>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鄯善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是，唐小雨还是继续说下去：“鄯善，我跨越多少鸿沟决定爱你，我心里的伤口就有多大。”</p>
“有些伤，永远都好不了。”</p>
鄯善静静的看着她许久，尔后轻轻的笑了：“小雨，我此生所求，一是夺回自己的国，让巫咸国那么多姓楚的人们沉冤得雪。”</p>
“二，就是同你携手白头。我鄯善秉着将来会灰飞烟灭的命运，一生所求不过如此。可是，在做到这些之前，我必须先完成和父皇的约定。小雨，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p>
鄯善神色坚定，半点不像骗人。可唐小雨已经不会相信了，她推开鄯善的手，兀自转向火盆。</p>
“鄯善，我已经不明白你了。就懒得去了解和明白，因为了解越深，心就会越痛。我是一个极度爱自己的人，舍不得让自己心疼太久呢。”</p>
鄯善慌了，他双手握拳俊眉生生拧成了两条蚯蚓。</p>
半晌，鄯善才恢复本该属于太子的那份沉静。</p>
“小雨，你现在不明白、也懒得去了解，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等到我完成大业的哪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说的全部都能做到。我能保护好你，就算中途因为权益之计有了什么改变。”</p>
说着，鄯善幽冷了神色：“我也是最爱你的人，而你将会比现在还好。再也没有人能在我们之间使什么绊子，我们会相守一生。”</p>
他拿起火棍挑了一下火盆中的木炭，音色沉重，宛如誓言，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唐小雨听。</p>
唐小雨不再接话，她抱膝望着火盆中的木炭许久。整个人身上都笼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鄯善的视线一直粘在她身上，看的出了神，他会心一笑，那笑容中却带着抹不去的苦涩。</p>
整个房间已经被火盆的热气熏暖，唐小雨在这暖烘烘的热气渐渐平息了激荡如海的情绪。她闭眼将眼底的那一点水汽彻底逼回去，这才恢复她原本的平静和理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