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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欺骗与被叛

    2002年年底,为了庆祝抗争活动的成功,清泉和萧琳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小的圣诞派对,参加的人除了云芳、周丽及小慧这三家逢会必到的铁杆娘家人以外,江律师带着他太太和孩子也来了,另外还有一位叫刘娟娟的新姐妹也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江律师的太太是个温柔和婉的台湾女人,萧琳和清泉跟她很熟,别的人都是第一次见。温柔和婉这一类的词,既是中文,按道理哪个中国女人都有资格享用,但是自从见识了台湾女人的温柔和婉之后,萧琳就常常觉得像她这样的大陆女人,简直连温柔和婉的边儿都没沾上。这天大家就是从这个大陆女人跟台湾女人的区别聊起。

    萧琳先说自己在美国读书时候的经历。伯克利华人学生很多,他们系的研究生里大概大陆籍和台湾籍的一半一半,大家都很默契地不谈政治,只讲学问,平时相处得都不错。同实验室有个台湾女孩和萧琳关系很好,时间久了说话就随便起来,她有次问萧琳说,“你为什么说话都那么凶啊温柔一点不好吗”

    萧琳大吓一跳,自己说话一向就这样啊,怎么会凶啦在北京上大学时喜欢她的男生不少,都说她很温柔的呀。

    那女孩就举例说明道,聚餐时大家都带菜来学校,有人夸萧琳做的红烧排骨很好吃,她就很高兴地跟人说,“那你多吃点”。

    “是呀,好吃就多吃点,这话一点都没说错嘛,怎么就凶了”萧琳瞪园了眼睛问,越发地不明白了。

    女孩看着萧琳一副冥玩不灵的样子,叹口气说道,“看来你是真不明白,还得我教你,要不以后连婆家都找不到。”她说萧琳的话说得是没错,但是不同的表情、语气,再换个不同的说法,听起来就温柔和婉得多,女人味也出来了。

    萧琳就问她,“那你碰上谁夸你的菜做得好吃,会怎么回答”

    女孩脸上堆起最甜美的微笑,柔柔地说一句,“不好意思,再来一点好吗”

    说到这里,大家都笑起来,萧琳也大笑着说,“完全不合逻辑嘛,我菜做得好吃怎么会还不好意思呢应该很好意思才对呀;而且我们回答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用的是祈使句,她用的是反问句而已,有那么大的区别吗我跟她争了半天,最后惹得她替我担心不已,生怕我这辈子嫁不出去。我跟她说,幸亏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是个大陆男孩,而且人家不嫌我凶;要是这世上哪天只剩下台湾男孩了,我再来操心嫁不嫁得出去的问题也不迟。哪想到世事难料,我那番狠话刚说完,转身就自个儿打自个儿一嘴巴;更没想到的是,最后还是一台湾男孩救了我,而且他居然没有半点嫌弃我不够温柔的意思──这简直是个奇迹。”

    萧琳说完,那么妩媚地冲清泉一笑,眼角眉梢风情无限,看得清泉骨头都酥了。他微笑着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说话再不温柔,我还就只好这一口。”

    江太太温柔地插话道,“萧琳说话没有不温柔啊,人家那是大陆北方人的直爽、豪气,我就最爱听她那一口字正腔圆的京腔京调。”

    萧琳哀叹一声说,“唉,你一开口我就知道完了,你不说话我还可以沾沾自喜,你一说话不正好跟咱们现在的讨论作注脚吗”

    云芳也笑道,“其实大陆女人也分地方。咱们北方人是没法儿跟台湾人比,天生就是嗓门儿大,直来直去,不会拐弯儿;但是像周丽、小慧她们那些南方人,说话还是很温柔的嘛。”

    周丽“咯咯”地笑出了声儿,“小慧说话是很温柔,可是动不动就抡菜刀,这一点大概是没有几个台湾女人赶得上的。”

    大家伙全笑起来。小慧红了脸,低声嘀咕道,“人家什么时候动不动就抡了”

    说完不好意思地看一眼老公,钟达明及时地握住了老婆的手,温情脉脉地看着她。

    江大律师又出来作总结了,他说,“其实是哪个地方的人并不重要,关键还是要人好。女人嘛,言谈大方、举止得体、温柔贤淑、聪明能干、勤俭持家、敬老爱幼、下得厨房、上得厅堂这些都满足了就差不多了,肯定就是好老婆。”

    几个大陆女人都想揭竿而起,但是碍于江律师平时严肃惯了,一时很不适应他说笑,没敢马上起来,只有萧琳叫道,“江大律师,你也太谦虚了吧,对太太的要求这么低怎么不把三从四德、举案齐眉、割股疗亲什么的通通加上去”

    江律师忍住笑说,“萧琳你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的重点是说,这间屋子里的几个女人,不管是大陆的,还是台湾的,通通都是百分百符合我说的那几条标准的好女人、好老婆。”

    他转向清泉,“清泉,你老婆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急,幸亏今天你们是主人,要不恐怕已经向我抡菜刀了。”

    萧琳悻悻然地说,“哦,后面这两句加上去那还差不多。不过你不要以为我作主人就不好意思抡菜刀,逼急了我照抡不误。”

    江律师信心满满地说,“我愿意赌这一把,用我跟清泉二十年的交情当赌注。”

    清泉笑笑,不紧不慢地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我老婆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真要抡菜刀,我可是拦不下来。”

    大家笑成了一团。小慧急了,“哎,你们怎么回事呀我总共就抡了那么一回,却天天被你们拿来说嘴。”

    新来的那位名叫刘娟娟的姐妹,因为比较生疏,刚才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忍不住了,拉着周丽问这抡菜刀有什么典故。周丽眉飞色舞地要开讲,却见云芳冲她使了个眼色,她顺着云芳的目光看过去,正看见小慧的老公钟达明,猛地醒悟过来,赶紧闭了嘴。等过一会儿准备晚饭时,几个女人聚在厨房里,云芳才跟娟娟解释说,“抡菜刀说的是小慧怎么跟她婆家闹翻的故事,非常精彩,但我怕小慧老公面子上挂不住,所以没让周丽当他的面儿说。小慧,现在跟娟娟说说没事儿吧”

    小慧很爽快地说,“没事,这不都是自家姐妹吗再说了,我要说不行,你们几个还不憋出病来”

    周丽亲热地搂着小慧的肩,“小慧呀,我们喜欢听你的故事,你应该感到骄傲才是,实在是因为太解气了。”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讲给娟娟听,竟是比小慧自己讲得还更生动。本来以为娟娟听了会跟她们一样快活,没想到她却是满脸伤感。她说,“小慧真是很幸运,你们大家都很幸运,不管公公婆婆怎么样,至少你们遇到的都是好老公。我运气太不好,遇人不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云芳她们几个都知道娟娟是个单身妈妈,上半年刚拿到台湾身份证就跟她老公离了婚,从婆家搬出来,现在自己一个人带着一双儿女过活,但是中间的详情并不清楚。这会儿大家便都安静下来,听娟娟讲她的故事。

    刘娟娟和她老公的故事,前半段和小慧的很相似,也是大学毕业后进一家台资企业工作,认识了她老公,俩人相恋成婚。她怀孕后公婆一家坚持要她回台湾生产,说是他们家的长房长孙,一定要落籍在台湾。娟娟原本是想在大陆生,请她妈妈照顾月子,因为老公还长驻在大陆,她不想跟他长期两地分居。但拗不过公婆和老公没有商量余地的主张,而且相信了她婆婆信誓旦旦的承诺,要照顾她坐月子,娟娟辞了在大陆的工作,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来到台湾。老公送她回来后呆了两天就赶回大陆上班去了,留下娟娟和公婆住在一起。刚开始公婆对她还好,因为虽然照了两次超声波,医生都说看不见胎儿是否“带把”,不能确定是男是女,但她婆婆坚信是个孙子。她说她梦见送子观音了,菩萨亲口告诉她的给她送个孙子呢。娟娟听了觉得好笑,有些台湾人真是迷信得不可理喻。不过那时她并没太为这个生男生女的问题担心,因为嫁了个台胞,娟娟不再受大陆一胎化政策的限制,生多少个孩子都行,而且她跟老公早就商量好了,至少要两个孩子,到时还怕没有儿子吗

    她没想到婆婆可不是这么想的。长房长孙不是个儿子,分明是媳妇的失职,更何况还胆敢与她梦中的观世音菩萨唱反调,那简直就是罪过。娟娟临产时她老公正在大陆赶年终的业绩,不能回台;原本许诺要照顾她月子的婆婆,在听见护士出来报告说生了个千金后,顿时生出上当受骗的感觉,愤愤然地当场拂袖而去。结果娟娟在医院住了七天时间──因为胎位不正,她是剖腹产──公婆愣是再没露个面。好在台湾的医疗条件好,尤其是婴儿被照顾得十分周到,娟娟在吃了七天医院里寡淡无味的饭食、熬到伤口基本愈合后,自己一个人提着女儿和包裹,打了辆计程车回到冰冷的家中。

    “那一阵子我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了。打电话跟在大陆的老公哭诉,他除了抱怨工作太忙、业绩完不成以外,就是怪我太娇气,说是有公婆伺候月子还不知足。可是公婆都是怎样伺候的呀我从医院回到家里,他们还是当我是空气,完全不闻不问,连饭都不煮给我吃,我得自己摸着下楼去厨房,找到什么吃什么。我要照顾才几周大的女儿,半晚半晚地抱着哭闹个不停的她不能睡觉,还要自己煮饭、洗衣服。因为动得太多,扯到肚子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痛得我在床上打滚。那天我哭得像狼嚎才把公公哭到房间里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开车把我送进急诊室。那时候我心里把老公一家人恨得真是巴不得他们全都死绝了才好。

    “可是人真是健忘的动物。等熬过了最艰难的两个月,老公回来看到活泼健康的女儿和几乎已经认不出来的我,满怀愧疚地跟我下跪,求我原谅,发誓再也不会把我们娘俩扔在台湾不管了,我心一软就原谅了他。我很坚决地要跟着他去大陆,绝不留在台湾的公婆家。我们在大陆过了三年,虽然也是磕磕碰碰的,但夫妻哪有个不磕碰的呢然后我又怀孕了,这次确定是儿子,公婆又来劲儿了,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就是要我回台湾生孩子。我经过了女儿的生产,深深体会到台湾的医疗条件、产后服务等等比大陆好了不止一点两点,为孩子的利益我愿意在台湾生。但这次我学聪明了,先跟老公约法三章,第一他必须留在台湾陪我待产,第二我要到月子中心坐月子,第三把女儿留在大陆给我爸妈带,因为我舍不得女儿回来遭阿公阿嬷的白眼。他们忙不迭地都答应了,儿子出生后我安安心心、轻轻松松地在月子中心将养了一个月,把前次坐月子落下的病根儿都将养好了。

    “公婆这次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对我儿子真是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天到晚抱在手上不肯放下来。而且他们也许是良心发现,自己也觉得上次做得太过分,在我面前多次欲语还休地表示出歉意和愧疚,还时不常地提起妹妹一个人在大陆不是事儿,还是要回来台湾跟爸妈在一起才好等等。唉,我这人就是心软,看他们两个老人那么疼爱孙子,那么又要顾面子又想讨好我的窘态,心底里那块本来以为永远也化不了的冰块慢慢开始融化。我和公婆的关系渐渐回温,女儿接回来,他们对她也不错,天天上幼稚园都是公公手牵着手地接送。而且那时我已拿到居留证,可以工作了,虽然台湾当局有很多限制,但许多公司都是跟大陆一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你真是他们想要的人,他们总有办法雇用你。我找的这家公司是个日资的海运公司,因为我大学学的是国际贸易,还修了日语作为第二专业,在大陆又有两年海运出口的经验,刚刚好对他们的口,所以他们马上雇用了我。最初的职位是很低级别的作业员,不到三个月就升任部门的经理助理,工资也破格涨了百分之五十。

    “那一阵子我真是幸福呀。两个孩子公公婆婆帮我照顾得很好,我工作也很顺心顺意,同事之间相处得非常融洽;老公的工作重心也慢慢在往台湾转移,虽然还是定期往大陆跑,但在台湾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他还说很快就能全职回到总公司这边来。我觉得这真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们这段两岸姻缘,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终于苦尽甘来。不怕你们笑话,那一阵子我真是睡着了都会笑醒,走路有时都是飘着走的。

    “可惜好景不长,一场好梦终归还是梦,不久我老公这边出事了。有次他回台湾来,连续几个晚上半夜总有电话打到他手机上来,他接到了就去书房里说半天。他跟我解释说是大陆那边的公司这一阵子出了许多状况。我不疑有他,直到有一次他被朋友拉出去喝酒,把手机落家里了,我接到电话,却没有人哼声,我喂了几声,那边就挂断了。我很奇怪,看时间肯定是出状况的公司那边打来的呀,找不到经理难道不该问一声经理的太太他去哪里了吗还没等我想明白呢,电话又想了,我拿起来问,那边马上又挂了。我突然间明白过来,是那边没听到我老公接电话,以为拨错号了或是怎样,再打过来确认的。那么肯定不是他公司的人打来的了,会是谁呢我就是用膝盖也能想像得出来会是谁打来的。

    “唉,这种故事真是很落俗套,一点悬念都没有。半夜两点老公回来了,看见我手握着他的手机,大睁着两眼坐在床边上等他,酒一下子就吓醒了。没两分钟他就什么都招了,是,他是有外遇,是对我不忠,但是他始终是爱我的,而且也已经跟那个女人断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在努力地想回到台湾来,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女的半夜三更打电话找他。老公跪在我面前,就像五年前我生完女儿他回来跪在我面前时一样,痛哭流涕地告诉我他是多么的爱我、爱我们的两个孩子、爱我们这个得来不易的家;赌咒发誓地说他再也不要见那个女人,不要接她的电话;恳求我原谅他,再给他一个机会,不要把我们的家拆散了等等。老实说,其实我已经决定要原谅他了,就像五年前那次原谅他一样,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在这时问了他一句话,问他和那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想都没想,脱口说出五年前的一个日子──那是在我生女儿前的两个多星期。

    “仿佛电光火石一般,我突然间清醒过来,记忆最深处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那些片段都是被我自己亲手打碎的,因为我没有勇气去面对真相──拼凑成了一个整片,血淋淋地把我们婚姻中冷酷的欺骗和被叛展现给我看:为什么从来不乏温情与爱心的老公,在我生女儿的时候不回台湾来为什么我哭得声嘶力竭地求他回来救我,他却毫不为之所动,还那么冷血地责怪我娇气因为他刚刚有了新欢。在我动手术产下女儿,一个人无助地躺在医院里泪流不干的时候,他正在和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在我拖着伤口未愈、虚弱不堪的身体,整晚整晚抱着女儿在崩溃的边缘挣扎的时候,他正在和另一个女人翩然起舞;在我因为要自己洗衣做饭而把伤口撕裂,痛得像野兽一样嚎叫的时候,他正在和另一个女人推杯送盏。

    “在那一刻,我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脑海里有一根弦,崩地一声断了,断得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丝的眷恋。那一根弦是我对人性本善的最基本的信任底线,现在这根底线断了,我相信自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因为我再做什么恶,也盖不过他对我曾经犯下的恶。我一边在心里冷冷地对自己说,这个男人绝对要为他的冷酷付出代价,一边拉起他的手,柔情脉脉地答应原谅他。他肯定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喜出望外地抱着我,发誓说他一定要用后半生的爱来补偿我。我们和好如初,不,应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恩爱,他对我这个温柔和婉胜过往昔的枕边人没有一丝怀疑。然后我开始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

    “我开始跟他要钱。他工作多年,现在已做到一个上千人的部门经理,月薪十几万。除了结婚时习俗的几万块钱的聘金以及年节时的红包,这么多年我没给过娘家什么钱;平时除了他定期划到我账上的家用,我从来没主动管他要过多少钱。现在也不是要,是投资──我跟他说我老家那个二线城市这几年发展得很好,我哥又是作房地产生意的,要是现在投资的话,过几年肯定翻番。他对大陆的情形很了解,知道我说的是实情,一次就拿给我二百万,我托哥哥帮我置产,当然产权都在我的名下。我还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从他的户头上搬钱,比如跟他说想换一部新车,他马上划给我一百万,我去看了两次都没看上合适的,钱就留在了我的账上。还比如我跟他说有同事推荐了一个小孩的教育基金,平均回报率12,还节税,他上网去查了一下,也认为不错,又给我一百万,我去买了这支基金,受益人是俩孩子,有权签章人是我。不到一年时间,他近千万的积蓄被我七七八八地挖走六、七百万,他还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因为我的表现无懈可击,不仅对他温柔体贴,而且还在尽心尽力地为这个小家操心财务。

    “除了挖钱,我的计划里还有更关键的一步是挖证据。这件事我都留到他去大陆出差的时候做。我请求他每天晚上睡觉前给我打个电话,那时他忙完工作了,我这边孩子也睡了,我们可以静静地聊会儿天,谈谈心。他可能以为我是不放心他,要查他的勤,就很殷勤地答应了。我去买了一套十分精良的、麦克风可以联在电话话筒上的录音设备,装好后就开始和他午夜蜜谈。我早就发现了这个现像,在夜深人静的深宵,人特别容易动感情、容易向信任的人敞开心扉,我就是在这种他最不设防的时候,很冷酷地向他下手。每次都是甜甜蜜蜜的开始,然后我就把话题往他的外遇上引,一点一滴地挤出他和那个女人交往的过程和细节。然后我再把几十分钟的一段录音剪辑到只剩几分钟,那些他的忏悔、愧疚、承诺,我的谅解、宽恕、安慰,通通洗去,剩下的就是干巴巴的事实──他对我可耻的欺骗、对我们爱情的无情的被叛。

    “等到钱和证据都挖得差不多了,我的台湾身份证也拿到了。我在收到身份证的当天就打电话找到律师,第二天就去那个律师的办公室面谈。我把一盘精心剪接过的录音带放给她听,听完了她高兴地说,这个官司不用打了,你就开条件吧。我说我的条件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俩个孩子的完整监护权。她问我对财产分配有什么期望,我说当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重要的是我希望孩子的抚养费他一次付清,因为我不想在以后跟他有任何的牵攀。官司进行得非常顺利,他一字没提我从他那儿搬走的那些钱,还按我的要求答应一次性付一百八十万孩子的抚养费;我拥有孩子的完整监护权,他有定期来看孩子的探视权等等。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我的律师播放那盘被我剪得支离破碎同时又完美无瑕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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