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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三天之内就要付头期款。他妈拉着一张难看得能吓死小孩的脸答应了,达明忍耐着不理她──她再怎样还是他妈──只想着赶紧把事办妥了带着妻女搬出去,就不用再看她那张脸了。

    第二天达明一大早就带着小慧出去,快到中午才回来,他两个姐姐已经来了,弟弟也留在家里没出门。一家人正坐在客厅里聊得起劲,看见他们回来便都噤了口。达明的二姐心地比较厚道,是三姐弟里跟小慧关系最好的,她主动上来问小慧房子买在哪里,多少钱等等,小慧便趁机把刚签署的文件给她看,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已经交付了十五万的定金,三天之内需再交付一百三十七万,否则十五万就算违约的罚金,再也拿不回来了。二姐也很爽快,马上从手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要给小慧,客气地说,“当初我买房的时候有困难,妈和达明都帮了我好大的忙,现在你们要买房了,我也没有多大的能力,这二十万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小慧红着脸不肯接钱,眼睛看着达明说,“我们家这些事我都不管,二姐您跟达明说好吗”

    坐在沙发上的大姐突然冷笑一声说道,“还装什么装啊你要是不管的话,我们家能闹成现在这样吗”

    小慧顿时站在那里傻了。这些日子来的确都是达明在跟他家人交涉,小慧躲在后头没有出面。本来嘛,人家是一家人,再闹得凶也肯定不愿意外人看见,她这个当媳妇的最明智的作法就是不要介入。现在大姐居然当面发难,小慧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但是达明不干了,他皱着眉头问他姐,“大姐,你什么意思小慧的确不管这些事,你有话冲我说好了。”

    “好,我是明人不做暗事,不像有的人专在背后兴风作浪,人前还要装无辜。我问你,在她嫁进我们家之前,我们家从来有像这样为钱的事,兄弟姐妹反目成仇过吗还说她不管事,她要管事的话还不把我们都扫地出门啦”

    达明按捺住一肚子怒火,沉下脸来说道,“以前不为钱的事吵架是因为我相信妈帮我把钱存起来了,现在我的钱全没了,想买房头期款都拿不出来,你以为我娶了谁会不吵架的还有谁能比小慧心地更厚道,只要买房头期款够了,再多都不计较了”

    大姐没想到一向木讷寡言的大弟弟突然变得能说会道起来,而且一说就说到要害上,一时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小弟弟突然说话了,他问,“谁能证明那些钱都是你的妈给我钱的时候可是从来没说过那钱是你的。大姐、二姐,当初妈给你们钱的时候有说过这钱是三哥的吗”

    大姐马上接口道,“没说过。我只知道那是妈拿她的私房钱出来给我,从来没听说过是谁谁谁存的。”

    达明气得浑身都在打哆嗦,他转头问他妈,“妈,你总不至于不知道那些钱是谁存的了吧要是你也不记得了,我可以到公司把这十年的薪水单存底提出来,看看我的薪水都进了谁的账户。”

    他弟弟马上还击道,“那能证明什么证明你的薪水给了妈,可是不能证明妈给我的钱就是从那里来的呀,妈可能把你的钱用在别的什么地方了,可能捐了慈善团体了,什么可能都有,就是不能证明我现在手上的钱是你的。”

    达明煞白着脸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去的弟弟,突然间哑口无言了,他废然地坐下来,双手捂住脸,两肩无声地抽动起来。满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婆婆面带愧疚低头不语,二姐满面含怒地瞪了一眼小弟,小弟毫无心肝地耸耸肩,退回他的房间去,还重重地关上房门。小慧这时候回过神来,她镇静地扶起达明的头,用衣袖擦干他满脸的泪水,温柔地对他说,“别难过了,达明,咱们不谈这事了,今天大家情绪都不好,我们改天再来谈,好吗”

    达明呆坐着不说话,小慧去把儿子抱来,塞到达明手上,跟他说,“你带宝宝去公园玩儿玩儿,你看大人吵架把宝宝都吓到了。”

    达明回过神来,果然看儿子两眼含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疼得一把抱住,又伸手抓住小慧,要她跟他一起出去。小慧摇头说,“我头疼,想休息一会儿,你带宝宝在外面多玩会儿,别急着回来。”

    达明又说,“可是那合约怎么办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否则就要损失十五万”

    “没关系,总有办法的,今天不说了,好吗求你啦。”

    达明带着儿子出去了,这里达明他妈和俩姐姐面面相觑地不知道小慧打的什么主意,她们当然都不相信她会真地回房间休息。只见她站在房门口,目送爷俩出了院子,转身关上门,还“啪哒”一声上了锁,然后镇定自若地走过客厅,走进厨房。不到一分钟,就听见惊天动地的一阵爆响从厨房里传出来,娘仨急忙冲进厨房,只见小慧一手拎着一把菜刀,另一只手打开墙上的壁橱,把里面成垛的碗盏盘碟往外扔,扔空一个壁橱紧接着又打开另一个,瞬间工夫就将三个壁橱里几十只碗盘扫荡一空,碎瓷片铺了一地。

    小慧婆婆吓坏了,踉跄几步退出厨房,带着哭腔叫道,“小慧,你疯啦”

    小慧冲她婆婆甜甜一笑,又打开第四个壁橱的门。

    大姐也叫,“小弟快打119,小慧她疯了”

    小慧抡起菜刀在半空中划了一圈,最后一个定格,刀锋直指围在厨房门口的几个人,哈哈笑着说,“赶紧打电话叫警察来呀,不仅要叫警察,还要把左邻右舍都找来,还有你们家所有的亲戚朋友──我的娘家人隔得太远就算了──你们家人打几个电话就来了。把大家都找来,让他们看看你们一家人是怎样齐打伙地、黑着良心讹你们自已的儿子、兄弟,让大家看看钟家人是怎么把自家的媳妇逼疯的。”

    小慧一口气说完,趁着喘气的工夫又把第四个壁橱清空了,瓷碗瓷盘劈里啪啦地砸了一地。大姐高声叫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手”

    小慧也高声回答她,“看见外面桌上我们签的合约了吗头期款要一百五十二万,你们的钱带来了就搁上面,没带来的话就赶紧着去取来,我今天要是不拿到钱,就把这家里所有的东西砸个稀巴烂,不信你们就等着看,我洪小慧从来说话算数。”

    显然没人敢不信的。二姐两眼含泪,把刚才没来得及交出去的那只信封放在桌上。小慧对她点头说,“二姐谢谢您。对不起,刚才我说的话里不包括您。”

    二姐也向她点点头。大姐赶紧去找到她的皮包,抖抖索索地翻了半天翻出一只纸袋子来,扔在桌上,跟小慧说,“二十万。”

    小慧冲她点点头,指名道姓地高声叫道,“钟达力,你的一百二十万呢”

    然后“砰”地一声,一只精致贵重、达明她妈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用的茶壶在地板上砸得粉碎,那只精雕细刻的壶盖在地上滚了几滚,蹦到厨房门口。这时不知小慧的公公从哪间屋里钻出来,他弯腰捡起壶盖,冲小儿子大吼一声,“把钱拿出来给你三嫂”

    达明弟弟吓得一哆嗦,闷闷地说一声,“我还没取出来呢。”

    “那把存折和印章拿出来给你嫂子”公公又是一声吼。

    小慧鼻子有点发酸。公公其实一向对她不错,若非如此被人逼到绝境,她真是不愿意伤他老人家的心。

    达力从他房间里出来,不情不愿地把一只存折和一枚印章扔在桌上,那枚印章在桌上跳了两下,蹦到地上去了。达力抄着两手,挑衅地看着小慧,不肯蹲下身去拣起来。小慧毫不示弱地迎视着他的目光,一顺手将跟那只茶壶配套的四只茶杯又扫到地上,门外的几个人惊得又是一跳。这次是二姐吼了起来,“小弟,把印章拣起来放桌上”

    达力终于弯下了腰。小慧冲二姐说,“二姐,拜托您看看存折上有多少钱。”

    二姐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说,“一百二十七万。”

    小慧点点头,“谢谢你,二姐。”

    然后她做了个很戏剧化同时又相当有威慑力的动作。她将手中的菜刀高高举起,脱手让它自由落地,菜刀在一地的碎瓷片上砸出几声钝响,跳了几跳停下来,尸体一样地横躺在白花花的瓷片上。小慧旁若无人地走出来,大家忙不迭地给她让路,她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和钱,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打开门扬长而去。

    出来在小区的公园里找到老公跟儿子,先狠狠地亲了爷俩一顿,然后小慧对达明说拿到钱了,咱们现在就去银行取钱。达明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问她怎么拿到的,小慧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哦,没什么啦,我就是跟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就拿给我了──其实你家人都还蛮好说话的了。”

    小慧的故事讲完了,云芳几个的反应可能跟当初小慧老公一样,也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小慧微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是不是吓着你们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做得有点过分当初还没撕破脸的时候,公婆表面上对我还是不错的,我为什么一定要搬出来其实这是我心中最大的隐痛,连达明我都没告诉过他,今天看见你们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亲,就像我的娘家姐妹似的,什么都想跟你们说。

    “我是遗腹子,还没出生我爸就得肝癌过世了。我妈是在我爸过世九个月后生下的我,算算时间刚好在我爸临死前一个月怀上的。可是一个肝癌后期、肝腹水肿得老大的垂危之人,怎么还能够行房呢所以我一生下来便被人在背后说是私生子,用我们家乡话说叫私娃儿。但是我妈死活不肯开口说出实情,家里亲戚逼问她,组织上找她谈话,她都是死咬着口一句话小慧是我的女儿,别的再不肯多说一个字。我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长大,对自己的来历始终怀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耻和自卑。你们没有这种经历,大概很难体会一个孤独的小孩在黑暗中痛苦迷惘的感觉。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拿着镜子,对着墙上我爸的遗像作比较,看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哪里像他的,有时觉得处处都像他,有时又觉得一点都不像,看到最后每次都是泪流满面。还有我从小到大最常做的梦是一个男人来抱我,高矮胖瘦每次都不一样,唯有一点相同的是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五官,一片空白。

    “我初恋的男朋友是上大学时的同学,也是老乡,他妈不知怎样知道了我的身世,不许他和我好,说是私娃儿家教不好。他跟他妈大吵了一架,跑来跟我表功,我却坚决地跟他分了手,因为我不能忍受他知道我的来历不明,哪怕他一再表白他并不在意。这也是为什么毕业后我就跑到深圳去打工的原因,我想离开家乡越远越好,最好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来历背景。跟达明结婚几年,我从来没带他回过家乡,都是请我妈和我姐到深圳来玩。达明一直很不解,我就跟他说我们家那里很落后,生活很不方便。我妈倒是从来没问过,不过我想她非常明了我的内心最隐秘的想法。

    “这就是我不能忍受我婆婆的最根本的原因。我不愿意我儿子经历我所经历过的那种痛苦,让他对自己的出身来历有任何的迷惑、羞耻或是自卑的感觉。现在她就用那种充满敌意和蔑视的口气教我儿子关于他妈妈的身份,以后她还会灌输给他什么样的东西,我用膝盖都能想像得出来。我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哪怕跟他们家人闹翻,背个恶媳妇的骂名。”

    小慧讲完了,周丽最先反应过来,她拉着小慧的手,动情的说,“小慧,我完全理解你,你做得一点不过分。我跟你一样,为母则强,为了孩子什么都能豁出去,这就是作母亲的天性。我为了我的俩女儿,跟我公婆说尽好话、下跪、磕头,什么都干过。”

    萧琳笑道,“你们能够想像小慧这样儿林妹妹似的,拎着一把菜刀大闹天宫的情形吗我是想像不出来。不过你们俩为了孩子,一个跟公婆和解,一个跟婆家翻脸,都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最好注解。”

    小慧也笑,笑完了又很认真地说,“其实那天促使我抡起菜刀的,还不是我儿子,而是我老公。当时吧,看他那么好脾气、对家人那么亲爱的一个人,被自己亲弟弟气得无助地大哭,我心疼得要死,那一刻就好像他是我另外一个儿子,被人欺负了又求告无门。我恨自己无能,不能好好保护他,这么一想就想到我妈。我妈后来再没嫁过人,一个人把我跟我姐拉扯大,我们家是真正的孤儿寡母,再加上我来历不明的出身,被人欺负是肯定的。从来我妈都是忍气吞声,教我和我姐乖乖的不要跟人争,但是有一次我和姐姐又在外面被人打了──起因是有小孩叫我私娃儿,我姐回骂他,结果一群孩子围上来群殴我们俩──哭着回到家来找妈妈。我妈看见我姐血糊糊的脸和我浑身的青紫,顿时气疯了。她抄起家里的菜刀,拉着我们姐妹跑到大院门口,跳着脚地叫骂了半个钟头。那些打我们的孩子的家长,其中有两个还是谁见着都怕的泼妇,那天愣是没敢出来应战。说来也怪,从那以后,再也没谁敢欺负我们家了,至少我和我姐在外面没人敢随便打我们了。这次我就是想起我妈抡菜刀的旧事,才决定用这招来对付那一家人的,因为我最知道那些人其实都是欺软怕硬惯了,你一硬起来他们马上趴下去。”

    云芳笑弯了腰,说,“我看揭竿而起这个成语要改了,应该是抡菜刀而起。不过说真的,后来怎么样你婆家人有再为难你们吗”

    “他们哪还敢啊”小慧骄傲地说,“跟你说了我最了解他们那种欺软怕硬的秉性。那天我跟达明在外面把事办了,带着儿子回家,他们已经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看我们回来,我婆婆还上赶着问我们吃过饭没有,要没有的话她给我们下面条。后来二姐告诉我,婆婆跟他们说的,以前真是小看小慧了,看不出那么低眉顺眼的一个人,性子却那么烈,而且婆婆说这话的语气不是气愤,而是带着几许尊重和敬畏。那以后我们还在那儿住了三个多月,我的日子可是好过多了,婆婆又把家务大半接了回去,我基本上就带儿子,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累了。我们的新房装修需要几十万,也是公婆掏的钱。还有我那小叔,以前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嫂子,后来居然也叫了。我们搬家后,达明发誓不要再和他家人来往,还是我劝他不要记仇,毕竟是家人,现在我们周末带孩子回家看看,婆婆对我亲热得不行。”

    最后小慧说,“你们起先问我为什么会对咱们娘家的事这么热心、积极,现在知道答案了吧两个原因,第一是身份认同的问题,我希望咱们这些远嫁而来的大陆姐妹以及我们的后代,都能清楚认知到自己的出身、来历,比如我儿子,我就跟他讲妈妈是大陆四川人,爸爸是台湾高雄人,我们的祖先都是中国人,宝宝也是中国人,也是台湾人。第二个原因就是这个欺软怕硬的问题,咱们大陆配偶在这里太弱势,所以婆家人可以随便欺负,政府也百般打压、歧视,咱们只有自己硬起来,才有希望赢得别人的尊重。我在南部认识好几个大陆女孩,嫁过来日子都过得很不如意,现在有了这个娘家,希望她们有难的时候可以得到一些帮助。”

    第七章出师不利

    第七章  出师不利

    小慧对这个娘家的期望和重视,可不是嘴上随便说说。没过多久,有天她打电话来找云芳,说是有个姐妹现在处境十分可怜,希望娘家人想办法帮帮她。这位姐妹小慧叫她阿红,是三年前通过仲介结婚来的,来了后发现情况完全不是当初人家说的那样,最糟的是她老公动不动就家暴。这次又是被老公打得受不了,带着女儿跑到小慧家来,小慧问云芳可不可以让阿红到台北来躲几天,避避风头,同时也想看娘家能否帮她找条出路。云芳乍一听有点不知所措,问小慧为什么不打家暴救援专线或是带她去找社工组织,小慧说以前这些法子都用过,问题是她婆家是一方的地头蛇,在那地儿很有些势力,那些社工人员每次也就是把她老公找来训诫几句,就让他把阿红带回家,所以这次阿红不敢再找他们,直接就跑小慧家来了;小慧家跟阿红家在一个区,而且俩人平时就有来往,她怕阿红老公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云芳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心一软就说那你们赶紧上来吧,我去找萧琳商量看怎么安置阿红。放下电话云芳心里总觉得不妥,打电话跟萧琳和周丽一说,她们也说来了该怎么办呢,这里毕竟不是政府机构正式营运的避难所。可是云芳已经答应了,而且人家都在路上了,也只能赶紧张罗呀。住谁家好像都不合适,毕竟只是小慧一个电话,这人究竟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没底,最后萧琳说只能让她在娘家凑合几天再说了。好像也只能这么办了,姐妹三人马上动起手来。好在娘家这个所在虽然小点,但水电都齐全,还有卫生间,住几天是没有问题的。她们把平时当着储藏室的里间收拾出来,萧琳家里有个闲置的双人床垫和一应的床上用品,云芳叫永福开着货车把东西拉来;周丽又从家里拿来两只水桶和一些洗漱用品,说是让阿红母女俩可以在这里洗澡。

    晚上八点多小慧开车带着阿红来了,后座还有俩孩子,小慧的儿子和阿红的女儿,都是两、三岁的年纪,一副天真烂漫,浑然不解人间哀愁的样子。云芳先在店里热汤热饭地好好招待了他们一顿,然后带他们到娘家安顿好,阿红泪眼婆娑地谢了大家,大家都叫她不要担心,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再来商量看怎么办。

    小慧母子被萧琳请回家住,她家最宽敞,有间很舒适的客房。收拾好了已是深夜,清泉和孩子们早就睡了,萧琳和小慧俩个却都了无睡意,便坐在客厅里聊天。小慧说,“我知道这次这么把阿红带上来很唐突,也很让你们为难,添这么大的麻烦,可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想靠大家的力量也许能最好地帮到她。”

    萧琳说,“为难倒是没有什么为难的,麻烦嘛也都还好说,关键是要搞清楚她的状况,好好找出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

    小慧叹口气说,“唉,她的故事说来话长,办法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想想都叫人替她发愁。”

    阿红是最近几年在两岸悄然兴起的仲介婚姻的第一批实践者。这种仲介婚姻,一般是台湾男人找一个本地的仲介机构,讲好价钱──20到30万新台币不等,仲介机构看看人数差不多了,组一个二、三十人的“相亲团”,浩浩荡荡开赴大陆某个城市,比如广西桂林就是台湾相亲团最爱的地点之一。到了地头,大陆方面的媒人到机场接机,把他们带到某个饭店住下来,然后就开始相亲活动。大媒人手下还有小媒人,一通电话打下去,就有络绎不绝的媒人带着数不清的小姐到饭店来相亲,尖峰时候饭店就像个热闹的集市,只不过买卖的商品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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