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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呢。”

    这话戳到云芳娘的心窝子里去了,当即红了眼圈,叹口气说,“唉,也不知有没有那个命呢。”

    村长自顾自地又嚷嚷着叫云芳娘把云芳的奖状什么的拿出来给客人看看,云芳娘说在云芳屋里墙上贴着呢,于是大家又进去云芳的屋里看。却见一墙花花绿绿的奖状,什么“三好学生”啦,“优秀学生干部”啦,时间跨度足有十几年,有的纸张都泛黄了,最新的两张是镶在镜框里的“十佳青年教师”。奖状下面的柜子上摆着两个小小的相框,一张黑白照片是云芳师范毕业时的毕业照,贵娃拿起来,问哪个是云芳,然后拿到鼻子跟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另外一张是彩色的,是云芳作为“十佳青年教师”上台领奖时拍的,贵娃儿子盯着不转眼地也看了半天。

    到星期六下午,云芳和在县城中学读书的俩弟弟一起回家来,姐弟三个顾不上歇个脚,马上抄起家伙就要下地干活去。云芳娘让哥俩儿去了,却把云芳留下来,悄悄地把这些天发生的事都细细地告诉了云芳,最后说,“我估摸着那爷俩若是真有相亲的意思,八成会看上你──这方圆几十里地有哪家的闺女能比得上你就是不知道是老的要呢还是小的要。若是小的呢还好说,虽说模样儿看起来不太配得上你,但人是壮壮实实的,年岁也相当;若是老的就想都不要想了,我是嫁闺女,可不是卖闺女。”

    云芳愣愣地听娘说完了,在自己屋里呆想了半天,最后在心里狠狠地说,“就是老的我也一样要嫁──娘不肯卖闺女,我自己卖自己还不成吗”

    想当年亲爹死了,娘带着十来岁的云芳改嫁到曾家来,后爹可是待她比亲爹还好,别的不说了,这方圆几十里地有哪家的爹妈让闺女读书读到初中的爹跟娘说的,“咱闺女读书好,咱再苦再累也要供她读书,以后奔个好前程。”

    可这话是爹身子骨还好时候的旧话了。云芳读到初中毕业,保送进了县师范,师范学校不仅食宿全包,每月还发六块钱的零用金,毕业出来就是铁饭碗──真像爹说的,一个大好的前程就摆在云芳脚下。哪想到那年爹突然得了一场大病,先舍不得花钱就拖着,拖到后来耽搁了,再四处求医也没用了,不仅人整个瘫在床上,拉屎撒尿都要人伺候,还欠下山一样重的一笔债。这笔债一共八千多,一半是从信用社贷的款──利息六分,一半是求亲告友借来的。

    云芳的人生从此改变。本来要是没有这个灭顶之灾,爹娘在地里劳作的收成足够一家人的吃用,等云芳三年毕业出来,挣钱了以后供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上学,日子就会越来越好过了。可现在这笔天文数字的债务砸下来,把一家人都打懵了。云芳从小数学就好,这笔账算起来当然是易如反掌:她当小学老师的工资每月四十出头,一年不到五百,地里的收成刨去全家人最基本的花用,到年底也就是几十、一百的节余,就算先不管两个弟弟以后的学业,曾家要还清这笔债务──假如没有从哪里得来一笔横财的话──至少要花上二、三十年的时间。更何况云芳是打死也要供俩弟弟上学。俩弟弟自小就聪慧过人,考试从来没考过第二名,她自己当年没敢做上大学的梦,但俩弟弟的梦她无论如何要让他们走圆。

    云芳把自己的生活标准降到最低,除了教书的工作外,还找了一份钩织物的手工活,有一分钟的空闲时间手上也不闲着,每月能挣个十四、五块钱的外快,加上工资、奖金什么的,一个月总能拿回家四、五十块钱。每到月底拿着钱回家,云芳必做的功课就是先顺路去信用社交上二十块,然后回家翻出记账本,看看债主里哪些催得最紧、最需要钱的人家,这家五块、那家十块地分好了,再一一给人家送去。这件事她一点不让爹娘和俩弟弟插手,自己一肩扛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扛多久,扛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只能这样眼一闭,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云芳在县城里工作了四、五年,自己认识或是别人介绍的,总也处了六、七个对象,可惜都很短命,因为每次刚刚开头,云芳就老老实实地把自家的状况告诉对方,而且毫不含糊地表示,要娶她就等于是把这笔债务以及两个弟弟完成学业所需一起娶过来。大多数的人都是知难而退,有两个是真喜欢云芳,而且也真愿意帮她解决困难,可是一说起他们自己家里的状况,比云芳好不了多少,那还有什么可多说的呢这么着一蹉跎,云芳已经二十六了,自己在心里暗暗着急不已,午夜梦回的时候也忍不住痛洒一掬女儿泪,可回到家里来,尤其是在俩弟弟面前,还得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弟弟那年上初三,早就嚷嚷了好几次,说等毕业就不读了,要出去打工挣钱去,每次都被娘和云芳两人一顿兜头痛骂,最后云芳还跟他撂下狠话,说你要敢不上高中,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才勉强让他闭了嘴。

    云芳正在屋子里千回万转地想着心事,外面村长就带着贵娃父子俩登门了。云芳娘忙不迭地迎出去,云芳在屋里急得不行──刚才还没来得及跟娘商量好主意呢。客人在堂屋里坐下来,云芳偷偷从门缝里望出去,只看见老的一头花白的头发,小的一副厚实的肩背。她手放在门拴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预备着假如是老的要续弦,她就要马上冲出去,以防娘说出回绝的话来。

    只听贵娃冲着云芳娘叫一声“嫂子”,然后开门见山说道,“兄弟我听村长说了曾大哥的病,还有嫂子为了给大哥治病落下一身的债,心中很是不忍。我呢多少有些积蓄,愿意资助嫂子一家偿清债务。”话一说完贵娃儿子就恭恭敬敬地将一封用红纸包好的包裹放在云芳娘面前。

    云芳娘吓得跳了起来,好像红纸包里包的不是钱而是**似的。她涨红着脸,又摇头又摆手地说,“这怎么成这怎么成我们怎么当得起”

    村长赶紧接着话头说,“要说当得起当不起,我看咱村也就嫂子家当得起了。别的不说,就是大哥和大嫂养的这仨孩子,这方圆百里有哪家的孩子比得上尤其是云芳姑娘,那真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人材真正是百里挑一;还是个女秀才,上了师范,现今在城里当老师教着城里人的孩子呢;这孩子还一点都不忘本,回到村儿里来,见着人一口一个大叔、大婶地叫,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对她爹她娘也是孝顺得不得了,两个弟弟要不是靠着她,恐怕早就上不成学了。”

    趁着村长歇口气喝茶的工夫,贵娃清清嗓子又开口了,他说,“是呀是呀,我也是听村长说起云芳姑娘的人品这样好,才想着一定要再来这一趟。不瞒嫂子你说,我这个儿子今天三十四了,还没有娶亲,我一直跟他说,要娶就娶一个爹老家的姑娘,这地方的姑娘人才好、心地好,所以这次他就跟着我一起来了,还就中意上了云芳姑娘。唉,可怜他娘死得早,没把他教好,书读得太少,怕是不太配得上云芳姑娘。不过不是我这当爹的偏着自家人,永福他是个实心孩子,身体也壮实,要是能娶到云芳姑娘的话,他一定会一心一意地对她好。”

    堂屋里的云芳娘和里屋的云芳听到这里都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云芳还忍不住鼻头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只听外面村长又问,“大嫂,云芳不是回来了吗要不叫她出来给贵生伯续杯茶,和她永福大哥说句话”

    云芳连忙擦擦眼睛,镇定一下情绪,轻轻地打开门,闪了出去。

    云芳一出来,原本幽暗的堂屋里好像突然间点起了一盏灯──任谁在这里见了云芳,都会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么一个穷山恶水的山沟里,怎么能够生出这么山清水秀的人儿来云芳的长相是那种典型的北方姑娘的爽丽大气,瓜子脸、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唇红齿白,再加一头乌油油的长发,看起来真是让人舒心爽目。她大大方方地叫一声“村长大叔”,然后款款走到桌边,给几只杯子续满茶。

    第一只捧给贵娃,云芳恭敬地说,“贵生伯伯,您请喝茶,恭喜您终于回家乡来了”。

    第二只捧给村长,云芳没说话但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向村长诉说着满怀的感激。最后一只才给贵娃的儿子罗永福,她一把清亮的声音说道,“永福大哥,感谢你不嫌弃妹子我土气、没见过世面,你请喝了这杯茶,再多住几天,妹子带你去走走看看家乡的山水。”

    就这么着,罗家父子不仅住了下来,还热热闹闹地娶了曾云芳。婚后贵娃先回去台湾,说是家中的生意耽搁太久了,新郎又多留了一个来月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娇妻。罗永福人走了,云芳并没有太多伤感,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踏实。罗家给曾家的两万块钱──后来当然顺理成章就成了娶云芳的聘礼──不仅把那笔债务完全彻底地了结了,余下的还足够曾家把几间破旧的泥屋翻修一新,俩弟弟的学业再也不怕被迫中断,爹再也不用为了拖累一家人而整宵整宵睡不着觉了;而且永福还主动提出来,等以后云芳去了台湾,照顾不到家里了,他要每年给云芳爹娘寄三千块人民币的养老金。

    眼看娘家的方方面面都安置妥贴了,云芳一门心思地就等着去台湾跟夫婿过自己的小日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嫁了个台湾郎,当然就要跟着去台湾了。哪知道台湾却不是那么容易去的。

    想想台海两岸隔离了整整四十年,这四十年里你骂我“蒋匪帮”,我骂你“共匪”,匪来匪去的把个兄弟情义耗费得精光。现在大家慢慢醒过懵来,再怎么说咱都是同文同宗的中国人不是兄弟失和是件伤心事,可也是自己的家务事,哪有白白让外人看笑话、占便宜的道理好不容易这个道理想通了,可是要具体落实起来却是一件旷日持久的工程。1979年大陆正式开始改革开放,1987年台湾开放民众回乡探亲,1991年台湾方面的海基会─

    第二章落地生根

    第二章 落地生根

    当初罗家父子俩回家乡探亲时,跟乡亲们说的是他们在台湾自家有生意。后来云芳问得仔细点,知道是做的蔬菜生意,再后来到了台湾来,才终于搞清楚其实爷儿俩就是守着一个菜摊子卖菜过活。当年贵娃出门作生意,半道被国民党抓了夫,还没来得及逃出来就稀里糊涂地到了台湾。因为人老实,又没文化,在部队干了几年还是阿兵哥一个,最后领了少得可怜的一点退伍金就出来了。他靠着这点钱娶了个山地女人,几个穷哥们儿相帮着用铁皮、木头搭了个带棚子的房子安置下来,他和老婆住后面的房子,前面棚子下摆摊做点小生意。永福十一岁那年他妈病逝,贵娃便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娘地把贵娃拉扯大。永福贪玩,不好读书,又没了妈妈管教,小学毕业就死活不要上学了,贵娃无奈也只好任他去了,反正带在身边也是个帮手。二十几年来爷俩做过好多生意,有时赚有时赔,终究还是赚得多些,在台北市区挣下一套三居室的单元房。这套房的地理位置对做生意来说非常好,在一个叫“晴光商圈”的街区边上。商圈里纵横几条巷子都是一间接一间的店铺、摊子,早有早市,午有午市,晚上的夜市开到凌晨两、三点,一天十几个小时都是人潮涌动,基本上来说只要在这个商圈里占个一席之地,就一定稳赚不赔。

    罗家的菜摊在商圈中心一条美食街的尾巴上,主要客户是周遭几十家小饭馆、小吃摊以及附近的居民,客源稳定,因此每月收入也相当稳定。父子俩做早市和午市,永福每天凌晨三点起床,三点半开着小货车赶到城郊的批发市场,四点半装好连夜从南部上来的新鲜蔬果,五点开回商圈,把货卸下来,把摊子支起来。贵娃五点半到摊上来接手,换儿子回家睡个回笼觉,然后等永福睡到十点、十一点起来,再换老爸回家吃午饭、睡午觉,然后一直到下午五点收摊,父子俩一起把摊子收起来,把地盘腾给做夜市的人家。他们一周做七天,假日只有春节,从大年三十一直歇业到正月十五。

    十年前他们刚跟这儿做的时候,晴光商圈还没成型,远没有如今的繁华,一月做下来就两、三万的收益。后来随着商圈打响名号,店家越来越多,慕名而来的顾客也越来越多,罗家的收入也逐渐地稳步提高,现在每年的收入总有个五、六十万新台币,折合人民币就是十一、二万。他们的房子是八年前买下的,过去十几二十年挣下的家当付了头期款,再签了十五年的分期贷款,房贷每年二十多万。除了这笔最大的支出,父子俩的日常开销很小,也就是一天三顿饭,贵娃有时喝点小酒,永福每天一包烟,冬天到北投去泡个温泉什么的,平均一个月六、七千块钱打住了。这样下来,罗家父子俩每年都能宽宽松松地攒下个十五到二十万。

    贵娃带着永福回乡探亲这一趟,林林总总花了不少钱,那些年的积蓄去了一大半,但父子俩都打心眼里觉得这钱花得值。贵娃是圆了四十年的思乡梦,当了一回“散财童子”,乡亲们感激的泪光和恭维的话语,是他这一辈子从来没受过的尊崇。永福那就更不用说了,抱回这么个如花似玉、温柔娴淑、聪明能干还知书达理的媳妇,他简直觉得自己拣了老大一个便宜。云芳在来之前脑袋里还有些傻傻的幻想,真以为罗家在做大生意,钱多得花不完呢;来了以后才看见实情,永福也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家里的积蓄已花得差不多了,所以娶亲完了爸就要赶着回来卖菜。她顿时感到满心的愧疚,同时对丈夫和公公充满感激,心里发誓说一定要作个好太太、好媳妇,还要拼命工作赚钱,好好报答这两个好人的恩德。

    云芳拿到居留证后马上就去劳委会申请了工作证,其时老二已长到三岁,可以送托儿所了,她就琢磨着要出去工作,多挣点钱给孩子存教育基金、给公公存养老金等等。她首先想到的是干老本行──当老师,那是她的专长,而且她真地做得很好,孩子和家长都喜欢她。她跟公公和永福商量,两个人都说只要她想去就去,家里的事大家相帮着就做了。云芳嫁到罗家来六年,好媳妇的名声已经在睛光商圈传遍了,爷儿俩也已经习惯了除了守着菜摊上的生意,别的大事小事都不操心,完全让云芳去作主,反正她的聪明能干总是让事情得到最圆满的解决。

    云芳于是就出去找工作,可是电话里人家一听是大陆来的,只有居留证,马上一口回绝。只有一次某所学校接电话的教务主任不知是没搞清云芳的状况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要她去面试,她去了人家还真是满喜欢她的,可是一听她还没拿到身份证──也就是说还不算台湾人,马上口气就变了。云芳说可是我已经拿到工作证啦,那位先生满怀同情地问她,“曾小姐,你去申请工作证的时候劳委会的人没有跟你说过,这种类型的工作证能申请什么样的工作吗”

    云芳不明所以地说,“没有人跟我说过什么啊。工作证还分类型这种工作证能找什么类型的工作”

    那位先生犹豫了一下,很委婉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曾小姐,具体什么类型的工作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你最好还是去劳委会问吧。”

    云芳满腹狐疑地又跑去劳委会问,人家才告诉她说,她这种拿到居留证的大陆配偶,所能从事的工作种类只有四种:营造业、制造业、监护工及家庭帮佣,一句话,就是社会上层次最低的体力劳动。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却还不死心,又问,“那等两年我拿到身份证了,是不是就能当老师了呢”

    “也有困难。因为公立学校的老师身份都是公务员,我们现在的政策是,大陆配偶在拿到身份证10年以后才能担任公职。”

    云芳的倔劲儿上来了,不屈不挠地接着问,“你是说公立学校不行,那私立学校呢私立学校的老师就不算公务员了吧”

    “这个吗,恐怕还是有困难。因为大陆的学历台湾只认可到高中,你的师范学历我们不认可的话,你就只有国中──你们大陆叫初中──学历,大概台湾没有哪所私立学校能雇用国中学历的老师。”

    云芳这才明白刚才那个学校的教务主任为什么不愿意直接告诉她原因,人家给她留着面子呢。她跑回家,一个人关起门来嚎啕大哭了一场,满心委屈却又不敢让永福知道。他从结婚就一直跟云芳说自己脾气不好,要云芳多担待,云芳第一次见识到永福的脾气,是那次在入出境管理局陈情,他差点动手把人柜台给砸了。后来云芳发现永福平时待人接物都还好,就是见不得家人受委屈,尤其是云芳。她刚来时有一次在美食街里转悠,有个卖馄饨的摊主听出她的大陆口音,跟她搭讪,说没两句话就问她,你这么漂亮的大陆妹,要花多少钱才买得到云芳呆住了,还傻傻地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他“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个男人色色地裂嘴一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越南妹、泰国妹、大陆妹,都是要花钱的,我问买你花了多少万”

    云芳不等他说完,扭头就走,找到永福还气得浑身发抖,含着一泡泪说不出话来。等好不容易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永福铁青着脸,一语不发地操起切西瓜的长刀就直奔馄饨摊子去了。万幸那个男人在云芳走后就被告知这个大陆妹是卖菜罗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且永福杀将过来时已经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还没见着永福的影子就脚底抹油溜掉了,所以那天没出人命,只有那副馄饨摊子遭了秧,被永福砍了个七零八落。后来还是商圈里一德高望重的老人出来当和事佬,置办了一桌酒席,请来当事双方和几位证人,大家坐下来说开了,那个楞头青当着众人的面给云芳夫妻谢罪说,“嫂子,大哥,不知者不为过,二位包涵这一回。”至于馄饨摊子被砍造成的经济损失,他却是提都没敢提。事后还是云芳过意不去,悄悄地去找那位老人问清了损失大概在一万块左右,然后回家征得公公同意,交给老人五千块钱,拜托他转交给馄饨摊主,算是帮他一把。这事慢慢在商圈里传开来,大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都很感佩罗家的这个大陆媳妇,心地厚道,处事大方。云芳自己是觉得五千块钱买个教训,以后再有这一类事可不敢随便跟老公说了,永福疼老婆疼得能豁出命去。

    云芳很快冷静下来──毕竟是穷人家孩子出身,什么样的委屈没有受过──开始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那几类工作她都不愿意去做,不是她看不起体力劳动,而是她有自己做人的原则和尊严,她就想当老师,且自己的资历和能力都够做老师的,那干什么要委屈自己呢有永福在后面撑着,她用不着非得去做不愿意做的工作,她还有别的选择。云芳当即决定再也不出去找工作,自己干好了,在台湾这里只要你肯干,钱真是太好赚了。自己干的话还有哪里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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