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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的场面记录了下来。

    人们都围住裴自力了,纷纷向他打听经验,问他已经赚了多少钱裴自力含含

    糊糊地说了几句,眼睛却是兴奋得一亮一亮,他被人流推来推去。陈洁怕挤,早已

    经退出圈外,在路边树木的阴影里,她见光圈里的裴自力用目光在找她,便举起手

    来向他招了招。

    裴自力好不容易逃出包围,他吁了口气,问陈洁说:“怎么样”

    “你头脑清醒些哦我看他们像做戏的。”陈洁用鞋底搓树旁泥地的土,突然

    抬头回答他。

    裴自力笑了笑,说:“像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是稀有动物,这么理性的,真没劲

    哎”说没劲的时候,裴自力嘻着嘴巴很欣赏她的样子。他俯下身子对陈洁耳朵旁

    说:“喂做生意太理性了赚不到钱的,你让我再试一试嘛,我是o型血,你是a型

    吧咱们俩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谁和你配合我管你干什么反正我没有钱。”陈洁没好气地说。裴自力用

    同情的目光看着陈洁,摇摇头,一副可惜不堪的表情。陈洁见了忍不住笑了,她半

    开玩笑半认真地对他说:“记住,输光了来找我吃蛋炒饭。”

    十一

    一晃一个月就从指缝里溜走了,其间裴自力给陈洁来过几次电话,每次报告的

    都是好消息,他已经不打工地活了,特地租了间破房子,专心在家里干牛奶的发酵

    工程。裴自力说,陈洁你想象不出我的房子里有多臭,那发酵物又酸又臭,熏得人

    嗅觉失灵了。他说,真想让陈洁来看看啊,破屋子像家私有的小工厂,自己又当厂

    长又当技术员,成天没人说话就对那些瓶瓶罐罐献温柔,叫它们“我的小女人”。

    裴自力讲话总是那么形象化,让陈洁笑得腰也竖不起来。有时,裴自力说到陈

    洁那样开心就要过来看她,陈洁就挖苦他:“你这么臭还想出门地铁里的警察以

    为你是奥姆教的喽罗去放毒气,不把你抓起来才怪呢”

    笑过之后,陈洁正色让裴自力见好就收,不要太贪了。裴自力向她保证是最后

    一批货了,大功马上就要告成。

    2月份,大学的期末考试紧张得很,陈洁每天很晚才从学校回家,打工的地方也

    请了假。那天刚放下书包,“叮”地电话响了,是裴自力激动的声音:“陈洁、

    陈洁,出事了,终于出事了德国佬今天逃走了,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很多人在那

    儿闹事呢”

    陈洁的心一咯噔,赶紧问裴自力,手上的东西脱手了没有“脱了,脱手了,

    昨天刚刚脱手。”裴自力大喘着气,详细地对陈洁说事发的经过。“如同我所料的

    一模一样,事先一点儿痕迹也没有,我这个人是有先知先觉的,我有预感,前天”

    裴自力这么急还不忘吹牛,陈洁听到这儿才放下了心,她问裴自力有没有危险

    “我有什么危险”裴自力很奇怪。“你不是有好多下家吗人家输了钱,你

    没有输,你有可能与德国人是一伙的嘛。”陈洁提醒他道。

    是呀,裴自力想起,在这些做发酵的人中间,似乎只有他和几个最初参加的人

    是赚了钱的,而如果他们昨天不像他那样坚决罢手,又买了药引子的话,也陪进去

    了。因为德国人近几天一直在说是最后的机会,原料马上就要断档好几个月,所以

    这几天人们几乎是发疯了,把血汗钱全部搭上去搏了。他又想起自己在日本桥德国

    人办公室受奖当中心人物的一幕,他的心也虚起来。“啊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那怎么办要不,我到你这儿躲几天”裴自力小心翼翼地问陈洁。陈洁先是不作

    声,计算了一下,这几天在大学图书馆准备考试,白天家里没有人,晚上还想去店

    里打工,每天只回来睡5个小时,裴自力的事确实是有麻烦,不帮好像说不出口。

    “好,你来吧。”她松口道。

    裴自力来到陈洁那儿,连日没有事情做,他只好在附近走走,去超市买便宜的

    商品,去快餐店喝杯咖啡,然后回家做饭,弄得像日本的主妇一样。到了晚上,他

    乖乖地卷铺盖睡到屋子的角落里,也没心思与陈洁逗乐。裴自力人在陈洁处躲着,

    消息却很灵通。他打听到那些受害者一共被德国佬卷掉2、3亿日元,与德国佬一起

    工作的那个日本女人没有走,她说自己也买了很多药引子,也是上当受骗的。可是

    又听说那德国人注册的公司是以那日本女人的名义,房子也是那女人为他借的。

    东京的电视台连日报道了这个德国人的国际诈骗案,据说这次最惨的是一个上

    海人,最后一天把夫妻两个人在日本5年打工积蓄的1000万日元全部投到德国人的公

    司,由于案发,调查到他们,日方还发现他俩的护照均已过期,马上就要遣返回国,

    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把1000万日元搏回来了,现在两人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地步。裴

    自力越想越后怕,这次虽说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可是心里忐忑不安,犯罪感日益深

    重。后来的几天,当他听说受害最大的几个人已经绑架了那个日本女人的消息,他

    坐立不安。一个重大的决定在他心里酝酿成熟了。

    陈洁一直忙于复习功课,只知道裴自力常常打些神秘的电话,不知他搞什么花

    样。陈洁考完试那晚,裴自力请她到日本的居酒屋吃饭,说是为她放松神经。菜上

    来之前,裴自力拿出本护照,一声不响地递给陈洁看,陈洁吃惊地看到上面已经由

    加拿大领事馆签出了证。“你你又干了违法的事情了”陈洁脱口而出。

    裴自力摇摇头,他解释说是投资移民,钱已经全部汇到加拿大银行去了。他不

    愿意详谈办事经过,只用眼睛注视陈洁对这个举动的反应。陈洁有点受不住他的目

    光,垂下眼帘尽量冷静地说了声:“祝贺你可以与徐蓓团聚。”裴自力沉吟了片刻

    说:“不是这样的,决定到加拿大去,我有多种考虑,一是那里福利条件好,移民

    容易,等我安定下来以后可以接我的妻儿出来定居;二是徐蓓的状况一直令我担心,

    我要亲眼去看一看,我对她是有责任的。可不知为什么,我打电话告诉徐蓓我要成

    行,她有点慌乱,她说抱歉不能去机场接我。”

    “为什么”陈洁也没有料到。自从裴自力搬出去以后,徐蓓再也没有往陈洁

    这儿打过电话,陈洁也从来没有问过裴自力与徐蓓的关系。“反正我签证也出来了,

    不管怎样我要去找她。我担心她这个人幼稚,为了绿卡匆匆忙忙嫁给不可靠的外国

    人。”裴自力说。

    “不会吧徐蓓一直说等你去加拿大的。”陈洁说。

    “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情不会变反正我会处理好的,你没看到我在你的影响

    下成熟了不少吗”裴自力油滑地岔开话题,问陈洁毕业了准备去哪儿发展陈洁

    干干地说,想到比利时去,可是又很犹豫,要重新适应新的生活方式,不知道怎么

    办才好。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陈洁主动挽了裴自力的手臂,她那晚

    穿着件黑色风衣,戴了顶黑色法兰西毡帽,齐耳的短发迎着风舞起,3月早春略带寒

    意的风吹得脸辣辣的,她把裴自力挽得更紧了,几乎是全身靠在他胳膊上。隔着衣

    服,裴自力感到陈洁在发抖,他喉头一热,说:“陈洁你叫我不要走好吗,我听你

    的。”

    陈洁缓缓地说:“我不会的,我不可以接受对爱情有深刻记忆的男人,这是我

    的弱点,也是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你说我是理想主义也好,说我是神经质也好,

    你不能打破我的或者叫做幻想,你让我保留我的地盘吧。我在日本看见留学生

    们家庭破裂、爱情烟消云散的实在太多了,不希望看到你走这条路,你已经欠下了

    2个女人了,我如果让你留下来,做你的第四者,你是不是觉得太奢侈了点儿”

    裴自力低了头,说:“在你的面前,我总是自惭形秽。”

    走了很久还是到家了,陈洁把门打开,先进了门,返身却堵在那儿。“裴自力,

    你不要进来,你回自己的家吧。”她的声音悠远,带着哭腔,裴自力像孩子一样不

    肯走,他赖在那儿,高大的身于弯成虾米状,恳求似的在陈洁面前。摒过几分钟,

    陈洁问他什么时候动身裴自力说是后天。裴自力轻轻地劝说道:“你让我进去,

    让我们好好告别一下好吗洁洁”

    黑暗中裴自力看不见陈洁的表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裴自力又说:“洁洁,

    你一定以为我是个玩世不恭的男人,为了证明我自己,你知道我克制了多少次的冲

    动,一直没有来找你。我在日本一年多寂寞的日子里,思念最多的是离自己最近的

    一个女人,你知道吗前几天,我住在你这儿,每天睡在与你一臂之隔的地方,我

    守住了我自己对吗我守住了我的忠诚,我不愿你做使自己后悔的事情,我不愿意

    你小看我,可是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克制住男人的**吗现在我很后悔,

    可能我们都错了。你让我进去吧”说着裴自力粗壮的手臂跃跃欲试了。

    月光在陈洁的眼中一闪,裴自力看见她清秀的脸上两行涓涓泪水淌了下来,她

    凄惨地摇头,说:“裴自力你不要再说了,你很自私的,你不了解我的感受,求求

    你,你放过我吧。好不好再做一次君子。”说完,陈洁慢慢地进门,慢慢把门合

    上,慢慢地,在这样的慢镜头中,裴自力像被施了魔法,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门外,四周迷蒙的雾汽爬上来,门内,陈洁身后的斜上方一盏白炽灯灯光打过

    来,映衬出她窈窕、顾长的剪影,“吱嘎”

    十二

    裴自力的电话是3天以后打来的。他已经不用“木西木西”改用“哈罗”了,他

    开口就说:“哈罗陈洁,你过得好吗”陈洁拒他千里似的打断他的话:“见到徐

    蓓高兴吗”裴自力停了一会,说:“陈洁,你太纯洁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现在在街上,徐蓓她已经与外国人结婚了,马上就要生孩子了。这个事情我是预

    料到的,所以我事先还联系了一个朋友,现在我暂时住在他那儿,明天我就去找房

    子。”

    陈洁拿着电话听筒,只觉得一股寒气逼过来,她不相信似的问道:“蓓蓓真的

    不等你了吗”“她没有来接我,我是叫了出租车找到她家的,她怀着身孕,好像

    就要临产了。她向我抱歉,留我住下来,可是她的洋丈夫高高大大的,站在她的身

    后,看着我的嘴巴听我们说上海话,样子很恐怖。在他的面前,徐蓓像只小鸡一样

    可怜,可她还要装出幸福的样子。你知道,我不会让女人为难的,我知道她要取得

    身份必须这样做,我让她碰到困难一定要告诉我,随后马上就离开了那里,没有喝

    一口水。我又接着去另一个城市找我的朋友”裴自力的声音很空洞,显得有些

    神经质。

    隔一会儿,陈洁听不到裴自力的声音了,她以为裴自力在哽咽,急忙大声叫道:

    “裴自力、裴自力,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不要难过。我不是对你说过吗,你很

    能干的,又有魄力,在加拿大前途会很不错的。爱情是次要的,你不要想不开啊

    你说话呀,你在哭吗”

    电话那头的裴自力竟“咕咕”地笑出声来,陈洁恨恨地一字一句地说:“裴

    自力,你又逗我是不是我再也不理你了”

    裴自力急忙说:“是真的,现在我哪里有心思开玩笑。我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你以为我会去自杀吗不会的。我和徐蓓之间爱情的质量有多高,认识你后我已经

    明白了,陈洁,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谢谢你的好心,我会好好过的。再给我3天,

    看我活过来再给你打电话。拜拜。”

    陈洁咬牙切齿地挂断了电话,过了一会又失声笑了起来,笑得伏在地下,肩膀

    一抽一抽。

    陈洁的生活又恢复正常,心里感觉一块石头落地似的,陈洁想起小时候常常和

    徐蓓争同一样玩具,她老是抢不过徐蓓,就希望这样东西失踪,大家都无法拥有它,

    现在似乎是遂了自己儿时的心愿。陈洁回忆起来,裴自力在去加拿大的时候,其实

    早就设想好故事的结尾的,对于海外游子来说,最终和最好的归宿总归是家庭,宽

    宏大量、永远向他张开双臂的家。

    陈洁知道裴自力是会“活”过来的,其实人是耐受力最强的动物,裴自力这些

    “老三届”的人,生命像野草一样顽强,他们见过那么多市面,经过那么多苦日子,

    尽管他们为了生存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可是谁能说这全部是他们的责任呢

    裴自力是途经东京的旅人,也是陈洁生命中的过客,与裴自力的交往只是陈洁

    孤独的留学生涯中一段小小的变奏,开始时,他是那样的失魂落魄,而现在,似乎

    轮到她了。

    后记

    这是一本以女性为主角的书。

    当今的社会,为女性提供了很多机会,同时也为女性设下了很多陷阱。女性的

    人生观、价值观、婚恋观、荣誉观、幸福观,无时不在面临挑战;成功与失败,往

    往仅在一步之遥。

    于是,便有了本书这些女性的故事,她们用自己曲折丰富、扣人心弦的人生经

    历,诠释着她们的甜酸苦辣、爱恨情仇,出演着各自全然不同的悲喜剧。这些故事,

    同样以各自的投影折射着我们的城市、社会和时代。

    这部集子中的所有作品,全部选自由社主办的上海小说。这本以

    雅俗共赏为鲜明特色的刊物,坚持以“记录社会变革,传播现代观念,透视人生故

    事,丰富休闲文化”为办刊方针,这些年来,刊物追求思想性与可读性并重、通俗

    性与文学性兼融,以满足人民大众精神文化上的多方面需求。刊物上发表的不少作

    品在读者中颇受好评,许多均被全国报刊选载、连载。因此,在此基础上我们选编

    了这本以女性为主角的集子。在当前不少文学作品离广大人民越来越远的情况下,

    我们深感自己的追求是有意义的,读者朋友可以从以上这些作品中感受大众文学的

    魅力,理解我们孜孜以求的努力。

    我们将一如既往,为读者奉献可读、耐读,掩卷而有余味的作品。

    在此,我们衷心感谢上海人民出版社的领导和资深编辑陈惠玉同志,正是由于

    他们的鼎力相助,才使这本集子顺利出版。

    吴永进

    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六日

    :tk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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