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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几个印第安人,”他答道,“我估计和法国结盟的那些部落相当野蛮。”他抿了口咖啡,猜测着罗伯特到底去哪儿了,他已经迟到了很长时间。

    “原来如此,”女侍说,“可否告诉我,是什么事让这么一位英俊少年远渡重洋来到我们的城市”

    罗伯特会如何回答他会如何把这团小小的兴趣之火煽动起来“我呃,我不能说。”本最终答道,“这是个秘密。”

    “越来越吸引人了,”女侍说,“您”

    “哦”本连忙站起来,险些碰翻了他的咖啡。“抱歉,我叫本杰明富兰克林。”他说着笨拙地鞠了一躬。

    女侍屈膝行礼,让本把她丰厚的本钱看得更清楚了。“莎拉伊丽莎白钱特愿为您效劳。”

    本觉得自己脸红得就像座灯塔,但他还是握住她的手,想要献献殷勤。女侍看到他要行吻手礼,却轻轻把手抽回。

    “先生,”她的眼中闪烁着愉快的光芒,“显然您到伦敦的时间还不长,要不然您就应该知道如何向女士致意。”她说着上前一步,在本唇上飞快地印了个吻,让一股电流冲向他的胸膛。莎拉随后冲他挤了挤眼,拿起银水壶,离开了这张桌子。

    本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使劲盯着手里的水星报,但一个字都读不下去。

    当然,他如今知道了,接吻在伦敦就跟握手一样不算什么。他一直以为和女子接吻会令人愉快,但现实要比他的想象强烈得多。

    这就是为什么,本胡思乱想着,试验哲学要比理论哲学优越。真正着手去做的时候,几乎总能产生意料之外的结果。

    拿这件事来说,结果就是除非他刻意集中精神,否则脑子里除了莎拉伊丽莎白钱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可太糟了,他还有很多事要想。到达伦敦已经有十天,本给艾萨克牛顿爵士写了不下三封信,最后一封信甚至非常坦白地说明了他对一个法国阴谋的忧虑。但这些信件都如泥牛入海,杳无回音。

    也许牛顿不在城里或是病了。也许本的信被布雷斯韦尔的同类截获不管他的同类到底是什么。

    他压制住愈加强烈的绝望感。法国人或是别的什么人物,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来完善本帮他们制造出的武器。可他还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得到牛顿的接见。让情况变得更糟的是,黑胡子的两百磅消耗地飞快;尽管他和罗伯特设法找了个便宜的地方住,但他们都没活干。

    一小时后,罗伯特还没有出现,莎拉走来添咖啡时,本开始觉得局促不安。

    “您的朋友可真迟,”她轻声说。

    “是啊。我估计他耽搁住了。”以罗伯特的性格,没准惹上了什么麻烦,本心中暗想。

    “哦,也许我可以请您帮个忙,波士顿来的本杰明富兰克林。”

    “当然,”他答道。

    “我就快换班了,单身女孩走在街上很容易变成恶棍们的目标。不知您是否愿意把我送回家去。”

    本觉得喉咙干得要死。“啊,当然可以。”

    “那您的朋友呢”

    本耸耸肩。“我已经等了他好久。他可以等等我。”

    “您真是好人,”莎拉答道。

    走出咖啡馆,女孩挽住本的胳膊,害他猛地吸了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气。

    “多美的城市啊。”本嘟囔道。咖啡馆就在舰队广场附近。这个灰石铺就的漂亮宽阔的广场,中心有三只雪花石雕成的美人鱼,将一注水流高高喷入空中。街灯照亮了环绕在广场四周的红砖楼房。

    “哪边走”本傻里傻气地问。恐惧、希望和欲念在他腹中搅成酒酿。

    “不远,”莎拉说着把他的胳膊挽得更紧了,“我住乌鸦巷,就在城外。”

    “哦,那我们出发吧”他努力掩饰着紧张的语气,但腔调还是怪怪的。值得庆幸的是,莎拉似乎没注意到他的不安。两人从广场出发,沿着舰队街很快就来到伦敦城边缘。

    詹姆斯和其他波士顿人把伦敦最古老的部分叫做“城区”,本过去以为这不过是伦敦城里人骄傲自负的表现。就像波士顿南部和北部的居民,都把自己所在的地区视作“真正的”波士顿。但伦敦城实实在在地给他上了一课,因为当你走到城区边缘时,就会看出很明显的区别。城市的尽头,同样也是理性和秩序的尽头。宽阔笔直的街道,亮如白昼的广场,干净整洁的道路切割出的精确栅格住宅区,突然间扭曲成了一团乱麻似的狭窄黑巷。就像牛头怪的迷宫一样隐秘莫测,通常也和它一样危机四伏。

    舰队街陡然变窄,九十尺的宽度减少到一半。两人拐进乌鸦巷,四周寂静悄然,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外,就只有本想象中的嘭嘭心跳。

    莎拉突然扑到他怀里,嘴唇贴上他的嘴唇,又把本的手拉进自己的胸衣。本一下子陷进了甜蜜与迷茫,饥渴和兴奋的漩涡中心。他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伸到莎拉裙子底下,抚摸着长袜上露出的温香肌肤。

    莎拉突然用手推他,本心中一阵难过,但还是放开了女孩;内心深处为自己像条老狗一样气喘吁吁而感到耻辱。

    “跟我来,”莎拉拉住本的手,轻声说道。

    “等等,”他说,“我你是”

    “妓女当然了,傻瓜。你在乎吗”

    “我”说实话,本不在乎。他的舌头上还留有女孩的甜味,他的双手还能感到酥麻。

    “我在阿拉伯人咖啡馆当女侍,”莎拉的口气有些不满,“你以为我会是干什么的”

    “我你看,波士顿也有咖啡馆,那里的服务员不”

    “你真不知道,是吗”莎拉说,“你真是个小娃娃啊,本杰明富兰克林下次,”她建议道,“看看店标。要是上面画着女人的手或胳膊,那你就该知道,只要你有意的话,这店里供应的就不止是咖啡。”

    “多多少钱”

    莎拉露出嘲讽的微笑,又贴了上来。她裙子下的身体结实而温暖。“好吧,看来你真想要我。你是处男吗,我的美洲绅士”她说着又亲了本一下,然后把嘴唇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对于处男,我要十先令。”

    他本来已经想抽身离开,但有这温香暖玉腻在怀里,十先令似乎又不算什么了。“你得告诉我该怎么做,”本嘟囔道。

    “那就是十先令喽,”莎拉说,“这一点也不麻烦,先生。”她拉了一下本的手,“只要走上这段楼梯,到我床上去。”

    本跟在她身后,血液直往脑袋上涌,嗡嗡耳鸣掩住了他身后的脚步声。

    假面舞会

    艾德丽安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三位绅士。她左手边这位高大挺拔好似一棵意大利雪松,就是有点瘦。一只手随意搭在短剑剑柄上,另一只手整理着身上的青铜色镶边马甲。海狸皮三角帽和假发下,一幅饰有鹰钩鼻的黑色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留下揶揄的笑容。

    右手边的绅士差不多和刚才那位一样高,只是肩膀更宽更壮。他似乎不太习惯身上的朱红色外衣和巧克力色马甲。他的银色面具很小,上面装着个小丑式圆鼻头。

    他们中间的绅士吸引了艾德丽安的大部分注意力。他比另外两人矮一头,戴着老式毡帽,上插一根很长大的鸵鸟翎,帽子边沿翘起就像上个世纪火枪手所戴的式样。金色马甲罩在靛青短裤外面,深棕色大衣饰以蓝色和金色花纹。以艾德丽安的眼光来看,他上唇和下巴上的小胡子,在大鼻子深红面具衬托下显得滑稽可笑。

    “这行不通,”她冲着镜子抱怨道,“我怎么看也不像个男人。”

    “胡说,”头一位绅士说道,他当然就是克雷茜小姐,“你看起来就像位真正的爵士。”

    尼古拉斯点点头。

    “何况,”克雷茜继续说,“就算有人从你的口音和举止猜出你是女人,那也没关系。我们化妆的目的,不在于掩盖你是男是女,而在于隐藏你是谁。而且我保证,你现在一点都不像艾德丽安德莫尼德蒙特莎赫勒。”

    “这话没错,”尼古拉斯叹了口气,“但要是我们被揭穿,如果国王知道我也参与了”

    “真没骑士风度,”克雷茜插话道,“瑞士百人团什么时候在乎起自己的安危了”

    艾德丽安看到尼古拉斯面具下的脸庞胀得通红,心中十分矛盾。她希望尼古拉斯坚持自己的立场这场假面舞会注定要为他们带来灭顶之灾。但经克雷茜这么一说,尼古拉斯犹犹豫豫的表现确实显得很没风度。

    “如果我们故意避开你,而不是要你陪同,那你不就更麻烦了。”艾德丽安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站到了克雷茜这边。好吧,管它呢。如果这身傻里傻气的行头,可以帮她刺探出法迪奥的秘密试验,那就值得冒险。

    “我希望不会有人要求和我决斗,”艾德丽安拍拍装饰华丽的佩剑剑柄说,“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东西。”

    “大部分配剑的人都不知道,”克雷茜答道。

    尼古拉斯又重重叹了口气。“我只知道遇上决斗的话,上场的是谁。”

    艾德丽安心头一股无名火起。曼特农夫人说得对,男人总会允诺很多,但你不要对他们报太大希望。当初尼古拉斯不是发誓说,谁也别想违背她的意愿,碰她一指头吗结果已经有个人碰了。这人是国王又有什么关系当然她从没告诉尼古拉斯,自己不想要国王的拥抱

    但他应该猜道

    “好了,”克雷茜说,“可以走了吗马车在等咱们呢。”

    “你跟国王说我们要去哪儿”艾德丽安问。

    “我当然没跟国王说过话。”克雷茜对她说,“但他的男仆已经告诉他,你身体不适。话说你要到蒙特莎赫勒去呼吸一下乡村的空气。就是这么回事。”她说着挤了挤眼睛。

    艾德丽安若有所思地捋着胶水沾上的胡子。她们从凡尔赛出来,假装前往乡下,然后偷偷摸摸地在特里亚侬宫换上衣服。这故事还有什么纰漏吗也许有,但都不重要了。

    艾德丽安思量着自己会不会喜欢当一晚上男人。出乎意料的是,尽管她觉得担惊受怕,但还是感到相当兴奋,有种强烈的快感。她想起尼侬德朗克洛扮成一名军官,携枪带剑,骑着马去追自己的当月情人。她也要演出这样一幕了,尽管这也许会令曼特农夫人嗤之以鼻,但却让她几个月来第一次感到青春活力,充满希望和生机。

    在郊外住了几个月后,经由巴黎去往皇宫的旅程,让艾德丽安感到震撼。凡尔赛、马尔利、特里亚侬和枫丹白露这些国王常住的行宫都是路易幻想的倒影。

    但巴黎真实而且骇人。一张张愠怒的面庞比过去更显敌意。有个人甚至向马车扔了块石头。他们最终到达巴黎皇宫,这座宏大的建筑逼压下来,就像一位年事已高但手握权柄的女主人,永远也不容忽视。路易坚信他在哪里,哪里就是法国的心脏。但巴黎皇宫静静地诏告世人,那不过是个谎言。

    走进宫中,巴黎和它穷困的民众又被隔绝在外。转瞬既逝的闪光物在空中飘荡,绽放荧光的蒲公英随着轻巧浅薄的音乐喷洒伞盖。清水从一座海神喷泉中冒出,随即变成冰晶落向水池。尖叫吵闹的庭臣们争着伸手去接这些碎片。路易想用科学重塑往日的荣光,而奥尔良公爵却更喜欢它们制造出的玩具。艾德丽安好奇心大盛,但同时又因科学被浪费在这种地方而难过。

    克雷茜递上他们的请柬。三人走进大厅,舞会已经开始。数百人聚集在此,有的在跳舞,有的在楼上的眺望台中观赏舞蹈,有的则在原地闲晃。侧室里的朝臣们在玩纸牌或桌球。所有人都带着古怪的面具,不少是维也纳狂欢节风格,很多则更为奔放。

    “现在怎么办”艾德丽安问道。三人在人群中穿行,她开始觉得放松。尽管艾德丽安认出有几个人是国王的秘密警察,但很快就打消了顾虑。在这么多人里被注意到的可能性很小;实际上,她们想找到法迪奥都得凭运气才成。

    “现在吗,好好玩玩,”克雷茜说,“事情交给我来办。”

    “好好玩玩”艾德丽安刚想反驳,一条胳膊就挽进她的臂弯。

    “来和我跳支舞吧,先生。”一个快活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场上的音乐已经变成米奴哀小步舞。艾德丽安眼前出现了一张精致的黑色面具,它根本藏不住奥尔良公爵夫人的面孔。

    “不”她说着试图抽出身来。

    “亲爱的。别惹麻烦跟我跳舞”

    “会有人注意到的。那些警察”

    “你不跳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公爵夫人坚持说。

    片刻之后,她已经站进队列,第一对舞者开始跳起庄重的舞步,公爵夫人在舞池对面冲她露出微笑。

    “上帝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艾德丽安摇摇晃晃地和公爵夫人一同走进外间庭院,意识到自己醉得不轻。她过去从没喝过白兰地,又怎么会知道这酒比红酒烈得多艾德丽安喝干杯中残酒,公爵夫人又为她倒了一点。

    “您真是绝佳的舞伴,先生,”公爵夫人屈膝行礼,恭维她说,“您应该多跳跳。”

    “是的,”艾德丽安说。和公爵夫人跳过第一支舞后,她就发现别人真把自己当作男人。她还意识到舞池中不止她一个人穿着与自己性别相反的衣服。甚至还有几个人男扮女装。艾德丽安知道大约二十年前易装癖者就被驱逐出凡尔赛宫,她从没想过这些人到哪儿去了。

    显然奥尔良公爵的宫廷是一个合适的去处。公爵的父亲,也就是路易的兄弟,曾是这些人挚爱的主君。

    “你在想什么,亲爱的”公爵夫人靠在一根支撑宫殿内檐的白色立柱上,开口问道,“你的脸拉得好长啊。你刚才似乎还很高兴呢。”

    “是的。只是贞女秘会要我做的这件事成为国王的情妇,然后嫁给他真的很难。”

    “婚姻总是很难。”

    “我知道。但国王”她皱皱眉,“我喝醉了。”

    “我觉得还不够醉。”公爵夫人说着又给她倒了一点酒。

    “不,我不行了。”

    “不,你必须撑下去。”公爵夫人坚持说,“这是为你自己着想。”

    艾德丽安接过酒杯,端详片刻,然后抿了一口。“他又老,”她开口说,“又疯。”

    公爵夫人拉过她的手,捏了一下。“别这么说,亲爱的。”她轻声斥责道。

    “又不是你和他在一起。又不是你躺在他身边。他还以为自己很年轻”

    “可怜的人儿,”公爵夫人叹道。但她随即又快活起来,艾德丽安意识到自己马上也要露出微笑就和她们脸上的面具一样虚假。“你必须学会所有宫廷中人都要学会的事,艾德丽安。你要尽力让自己快乐;要去跳舞,要找些爱人,有机会就高兴起来。不然你会慢慢凋零。”

    “这些事都不会让我高兴。”艾德丽安说。

    “当然会了,亲爱的。看看你今晚过得多快活。你还有很多事没试过呢。比如说一个爱人。”

    “我不行,”艾德丽安说,“我做不到。再说这有什么用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又能怎样”

    “亲爱的,”公爵夫人说,“你不能把所有男人都看成一个样。和某些人在一起,你可能会很快乐。比方说,那位年轻帅气的卫士。”

    “不,这可不行。”艾德丽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尼古拉斯的形象突然在心中闪过,她知道自己在说谎。“多谢关心,但在这件事上我不会听你的。”

    “亲爱的,你还年轻。你身体的每个环节都正处于颠峰。别把它浪费了,因为青春稍纵即逝,这我可以向你保证。尤其是在凡尔赛宫。”她抱住艾德丽安的肩膀。“看看你都在做些什么,为你根本无能为力的事情担忧你总是去想那些还没发生的悲剧,却任由眼前的快乐溜走。在科学方面,小姐,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但在这方面你可是个傻姑娘。来吧,喝了你的白兰地。我们有一场牌局要参加。”

    她们走到牌桌时,艾德丽安脚底下都已经站不稳了。

    她皱起眉头,感觉似乎错过了点什么。此刻她好像正被介绍给某个人。

    她脑子忽然一阵澄明,意识到自己正被介绍给法迪奥。这位数学家戴着一个只遮住眼部的小面具,而他的真鼻子比任何假鼻子都引人注目。

    “没关系,先生。”法迪奥坐在椅子上鞠了一躬。这句话显然是因为她懵懵懂懂的反应而说。她已经醉得怎么明显了“我今晚也多喝了几杯。”他继续说,“很高兴认识男爵阁下。”

    男爵哦,对,她现在是个奥地利人,法语只通皮毛,对吧冯克利玛男爵,或是类似的傻名字。

    “我也是,”她说。她看到克雷茜坐在几个男男女女之间,一边给她引见众人一边发牌。艾德丽安相信自己肯定是惊呼了一声。克雷茜解开了马甲和衬衣的钮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个男人。法迪奥脸色羞红,艾德丽安突然意识到克雷茜的手放在了桌子底下。

    “请坐吧,先生。”法迪奥宽宏大量地说,“来玩一手翻牌游戏。”

    艾德丽安坐下来,感觉从里到外都木木呆呆的。

    “度利尔先生是著名的数学家。”克雷茜向公爵夫人说道,克雷茜压低的声音很像个男人。艾德丽安眨眨眼,猛地打了个激灵。她听过这个声音。

    克雷茜在运河里救她的是克雷茜,绑架她的也是克雷茜。根本就不是什么男人。

    屋子开始旋转。但她必须集中精神,因为法迪奥正在说话。

    “没什么名气。”他自谦道。克雷茜的双手重新出现在桌上,纸牌顺着桌面滑了过来。艾德丽安傻盯着它们,意识到克雷茜已经把牌发给自己了。她觉得头皮发麻,回想起马背上的那个夜晚,那段异常亲密的接触。

    告解。明天一定要去告解。

    她使劲闭上眼,但这黑暗也在旋转。集中精神

    “不,别客气。”克雷茜对法迪奥说,“我们都听说过您神奇的发明,那个可以把我们的敌人赶进大海的武器。”

    “哦,我不能提这事。”法迪奥说着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当然不能,”公爵夫人插话说,“我估计事关国家机密。”

    “国王”法迪奥含糊不清地说,“国王令人害怕。这点我必须承认。但我会会让他满意我会让他们满意,他们会看到的”

    “他们会看到什么,先生”艾德丽安不加思索地追问道。

    法迪奥朦胧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下。“我我认识你吗,先生”他问。

    “当然了,亲爱的。”克雷茜说,“我刚为你们做过介绍。”

    “哦。对,没错。他们会看到什么他们会看到我比任何人都了解牛顿。没人能像我一样深刻理解他的方程。他们会看到”法迪奥露出醉醺醺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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